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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活着的意义
高德荣猛地一颤，原本通红的面容瞬间惨白，整个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他的双眼开始慢慢变红，最后几乎全部变成一片腥红。
白海艳被他腥红的双眼吓了一大跳，发热的大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此时此刻的她有些后悔了，她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明显就是故意刺激高德荣。
“高德荣，我……”
白海艳想服软，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将刚刚的话圆回去，只能捏紧了双拳，咬着唇瓣瞪着高德荣。
高德荣沉默了足足五、六分钟，整个人毫无生机，在白海艳以为他即将倒下的时候，他悲凉的声音终于在客厅中响了起来，“她是怎么死的？”
在这之前，他从未关心过她的死法。
除了有一次和高梦儿吵架，高梦儿怨恨的说，她母亲是被活活气死的，除此之外，他一直都以为，她是病死的。
她从小就有轻微的心脏病，自从生了高梦儿后，身体就更不好了。
有次他出差，途中得知了她的死讯，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只是她的尸首。
死亡报告单上，注明的原因，就是心梗而亡。
“她……她是……”
后悔的白海艳自然不愿意再讲下去。
久久等不到答案的高德荣，提起砍刀，快步上前，猛地一刀就砍在了白海艳的胳膊上。
艳红的血液顿时从她的伤口上飙了出来，喷了高柳一脸。
“啊！啊啊！”
被吓坏了的高柳开始疯狂的尖叫。
白海艳也想叫，只是高德荣已经捏住了她的喉咙，迫使她的目光和他对接。在这一刻，白海艳的大脑一片空白，胸腔中更是窒息的厉害。
她怕了，后悔了，她就不该对高德荣说这些……
不，她就不该为了一时的虚荣跟了高德荣，甚至还故意跑到那个女人面前耀武扬威，说了无数龌龊的话，活活气的她心梗而亡。
但她又不甘心！
她恨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恨高德荣虚情假意，恨那个女人事事比她强。她最恨的还是慕子厉，骗了她的感情，骗了她的身体，却转身离开的时候告诉她，他从未爱过她。
他爱的女人，一直都是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做出这么多道德败坏的事。
白海艳的整个大脑越来越空白，身体也越来越轻，她恍然将觉得，就像这样死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她好像，早就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高德荣没有温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他说完后，就稍稍放开了白海艳的喉咙，让她可以开口说话。
“咳咳咳！”
新鲜空气再次涌入白海艳的喉咙，导致她疯狂的咳嗽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再次回到现实世界，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惊恐到了极致，“我，我不知道。”
她不能说！
一旦说了，高德荣不仅会杀死她！还会伤害她在乎的那几个人！
“不说？”高德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提起砍刀，落在了白海艳的脸上，从她的额头上划到了下巴处，鲜血再次涌了出来。
白海艳只感觉到冰冷的刀片划过她的脸庞，随后就是一片火辣辣的痛。
她知道，她的脸毁了。
她花了上百万、上千万，才让她的这张脸保持在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她的这张脸，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她想要摇头，却被高德荣的大手卡住下巴。她去推他，甚至用手打他、用指甲挠他，他却仿佛没有知觉般，只是用砍刀，一下接一下的划着她的脸。
不知他划了多少刀，白海艳挣扎累了，终于放弃了。
她虚弱的说道，“高德荣，我可以告诉你，她是怎么死的。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我死也不会说。”
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只有她和高梦儿在场，当时的高梦儿只有六岁，还在沙发上睡午觉。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那天中午，她们之间到底经历过什么。
高德荣没有说话。
白海艳跟了他二十多年，能成为他最受宠的情妇，他的性格脾气还是清楚的。
这是不答应？
“高德荣！那个女人的死因只有我知道，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三个条件！我是绝对不会说的！”白海艳尖着嗓音，有些撕心裂肺的吼道。
白海艳了解高德荣的脾气，但高德荣却一点都不了解面具下的白海艳。
他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她，但撕开假面具后的白海艳完全变了个模样，他根本分辨不清，她的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又是假的。
其实，只要他的手段再狠些，白海艳自然会乖乖告诉他。
但他太想知道当年的那件事了。
“你说！”
高德荣的声音很冷，但白海艳知道，他只要说出这两个字，就代表他同意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随后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满脸灰白的说道，“第一，你得保高柳一世平安；第二，你不能迁怒，将我们的私人恩怨发泄在我亲戚身上；第三……”
高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她的脸上有些悲凉，却也有着希翼，就连满脸的灰白也开始逐渐褪去。
她足足沉默了两分钟，才咬着牙继续说道，“其他男人我不管，但是你绝对不能伤害江泽，还得保证他一世富贵。”
江泽，就是那个给高德荣房地产公司代言的小鲜肉，才十九岁。
高德荣微眯着双眼，都到了这个时候，白海艳居然还想着那小白脸？
不对！
高德荣的脑海就像开了窍，灵光一闪，顿时就明白了。
他看到江泽照片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眼熟，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江泽的那张脸，和白海艳的第一任男朋友，也就是那个富二代，慕子厉，非常相似。
呵……
白海艳对那富二代果真是真爱，连自己的女儿，也只是求他保她一世平安，却要求他保那小白脸一世富贵。
“嗯。”
高德荣轻轻的应了一声，代表他知道这三件事了。
在这里，他坑了白海艳。
因为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他应了这一声，就代表他已经答应了。
果真，白海艳上当了。
她再次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装了二十多年，在这人生的最后一刻，她终于可以再次回归本性，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
就让她痛快一回吧。
白海艳抬头望向高德荣，她的目光带着嘲讽，可怜又可悲的说道，“高德荣，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内心深处是爱着那个女人的。”
其他人或许看不明白，但是白海艳却清楚，高德荣嘴里说着不在乎、不喜欢，但是他偶尔流露出的举动，却真实的反应了他的想法。
那天，她之所以去气那个女人，除了嫉恨以外，还有一点就是怕高德荣某天发现他自己的心意。
到时候，自己就会被抛弃。
爱着她吗？
高德荣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一开始接近她，只是为了报复白海艳。后来，他不得不仰仗她家的关系，一步步的往上爬。这期间，他一直觉得，他根本不可能爱上她，他们之间只有利用关系。
她死了之后，高德荣茫然了一段时间，他的心痛过，但他却不觉得那是爱。
当时的他是这么想的，任凭谁家死了小猫、小狗也会难受，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永远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对了，他很少想起她，因为只要想到她，他的心就空洞的不知道生活的意义。
“那天，我知道你出差后，就联系了那个女人。”白海艳在高德荣回忆的期间，慢悠悠的说了起来，“我告诉她，你接近她的目的；告诉她，你在外面养了多少情妇；还告诉她，我的女儿比她的女儿还要大几个月。”
事实上，白海艳还说了很多更过分的话。
但她却不想告诉他。
就让高德荣一辈子活在不清不楚的状态下。
也让他，生不如死。
白海艳想到这，突然逼近了高德荣，血淋淋的脸几乎要贴在高德荣的脸上，她开始邪恶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高德荣啊高德荣，你不知道吧，那天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狰狞、绝望、愤怒！哈哈哈，我真的好高兴！真想让慕子厉也看看她那副模样，再也维持不住高雅、淡然的表情！”
笑着笑着，白海艳又哭了起来。
“我这一生啊，开心过、悲伤过、充满希望过、也失望过，曾深深的爱过一个人，也彻头彻尾的恨过一个人，临到最后却发现，即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却改变不了深爱他的事实。”
是的，她还爱着慕子厉，哪怕再不愿承认，这都是事实。
哭完后，白海艳最后一次抬头望向高德荣，怜悯的说道，“还好，我比你幸运。至少我喜欢的那个人，看到的，都是我最美好的一面。而现在，他还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处。”
“这，就够了。”
说完，白海艳主动将自己的脖子撞向了高德荣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