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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圣旨在手的林莞婉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好像天下掉了下金元宝般,一下子将人砸懵了。?
林老太爷在一旁看着孙女没出息的样子,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小小九品封赏你就傻了,往后若成了一品诰命,那下巴不得合不上?!”
脑门钝疼,林莞婉总算恍然回神,因困窘脸有些红。
诰命是蹭夫君的,但这乡君封号可不是啊,再末等也是不能相比的,这可是属于她个人的!
然而她此时的神色落在众人眼里意思却是不一样,个个都想往林老太爷口中的一品诰命偏想,心中感慨小姑娘长大了,是想着以后的夫君害羞了。
“这是大喜,儿子认为该宴请亲朋,也是显皇恩浩荡。”林鸿志露着真切的欢喜,请示林老太爷。
林老太爷亦是此意。
虽然他还是嫌弃皇帝有些小气,只用个乡君封号打他,但明面该做的也是得做。
于是林鸿志便亲自张罗,到将军府报喜去了。
林家众人围着林莞婉一阵贺喜,才各自散了去,其中最不是滋味的便数林莞莹。
母亲被休没有下落,弟弟明明是被送走了,却换来了个暴毙的说法,所谓的丧事更是草草了事,只是往外报了丧连灵都未设。好不容易盼着林莞婉倒霉,她反倒因祸得福,还得已授封!
林莞莹看着眼前那张明媚的娇颜,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恨得想当即就撕碎她。
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敏锐的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林莞婉侧头看向与自己一般高的继妹。
见对方一接触到自己的视线,又快撇开,可脸上的忿怨明显不已,林莞婉心中喜悦被淡些许,扭头吩咐芫花近期可得看好她了。
没有了林浩鹏做借口,近期极大可能又有人会登门来往,可不能再让她闯出什么乱子了。
芫花应喏,这日后将林莞莹身边的丫鬟们又换了几个,随时盯着她的举动。
贺宴设在了第二日晚间,陈家那日只要在京中的主子们都来到了尚书府。
陈明辉见着林莞婉先就是一揖到底,吓得她忙避开这大礼。
“婉婉,我实在是要没脸见你了,险些累得你……”
陈明辉神色屈闷,满怀愧疚,话说一半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林莞婉明白他的心情,摆摆手笑道:“二表哥言重了,明明是托了你的福,我赚了个乡君封号呢!”
听着她的宽慰之言,陈明辉苦笑又无奈。
原来程倩与苏昭华搭上线,正是七夕那晚。
他在酒楼吓得躲到了尚书府,不巧的是苏昭华那日就在隔间,将经过听得一清二楚,又派人偷偷跟着他见他进了尚书,这才起了歹心觉得有机会报上回的仇。
是以,苏昭华当夜就见了还在街上胡找人的程倩,一顿颠倒是非黑白,挑动了程倩,让她误与为他与表妹有情,便出了前几日的祸事。
说到底,还是他带给了表妹麻烦,也万幸结果是好的,否则他真是以死谢罪都难逃自责。
“婉婉,我……”
回想起这些,陈明辉心里越的不好受起来,林莞婉将他情绪变动都看在眼里,一把摘下了他挂腰间的折扇,朝他额头就敲了下去。
陈明辉没反应过来,眼神有些呆。
“好了,这样我算是报了仇,二表哥你也不要内疚了,多大点事儿!”林莞婉敲完人,将扇子塞回到他手中,笑嘻嘻说着去找陈思琳了。
陈明毅在两人身后,这才走了上前,伸手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连婉婉都比你像个爷们!真愧疚,好好建功立业,往后多护着她,你罪过自然就消了!被个姑娘家追得满大雍跑,我也真是替你丢人!”
“呲,大哥说得轻巧,你被追试试。这些也当不用你说的,我明日就回辽东军营,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子的事了。”陈明辉睨了一他眼,回以促狭的笑。“不过大哥你自己小心,祖母好像也给你瞧好了个将门虎女,你千万别跟我似的逃了九条街。”
言毕,陈明辉哈哈大笑,寻林浩祺去了,陈明毅一张俊脸阵红阵青,最后出痛苦的低吟抚额。
他祖母给他瞧上的是真正将门虎女,听说还曾随军打过仗!
不会是第二个程倩吧!!
***
在林莞婉得授封宴上,运往西北的弩弓也被送到最前方。
苏昭珩跟在武肃侯身边,一箱箱查验,确保无误后再放入库营,命人日夜把守。
樊奕在经过一场小战率兵回来后便听说了这事,第一时间到了帅帐,欲要武肃侯将新的弩弓下部份。
“此弩弓不到紧要时候,本帅并不打算启用。且弩弓在守城时才会显出最好的效果,樊将军现在要了何用?”武肃侯听闻要求,盯着樊奕双眼道。
那一双虎目深幽,光芒锐利,樊奕心头一跳,竟莫名生了不敢与之对视的惧意。
为掩饰不自在,樊奕看向一边沙盘,伸手指了指正标有红色旗子的一座城池。“末将想用在攻上此城城墙之后。”
武肃侯抬眼看去。
那城池正是樊奕这几日请命,并立下海口要攻战下来之地。
理由倒是充分。
武肃侯点了点头,唇边有着浅浅的笑意。“既然如此,我便给你手下将士分派一千把新弩弓,但要求你三日内攻下此城。可否做到?”
这批弩弓只有五千数,分得一千数实则不少。
樊奕双眼一亮,眉宇间有着运筹帷幄的自信。“谢过统帅,必不辱命!”
武肃侯闻言笑容深了一分,下了命令让人带他去取弩弓。
在樊奕离开帅帐不久后,苏昭珩信步前来。
“你听到消息了?”武肃侯笑问道。
苏昭珩一礼,“是的,方才知道的,也许今晚便能确定了。”
“那你可得盯好了,万一错过了,我可是肉疼这一千把的弩弓。”
武肃侯的话使得苏昭珩也跟着露了笑,与之一拱手,离开亲自督办父亲的吩咐去了。
是夜,整个军营中安静得只有呼啸的风声及巡夜士兵的整齐步伐声,正浓的夜色中三只灰色鸽子冲天而起,飞往不同方向。
而当它们飞出十里后,都无一利外的被破空利箭穿透,失去力气坠落。
苏昭珩立在瞭望台上静侯回音,果不其然,一刻钟后许平无声来到面前,递过一张字条。
短短一句,三日后弃城。
弃城……
难怪攻打了近十日不见丝毫成效的樊奕敢夸下海口,道是三日内能攻下城,里应外合啊,这就是他自信的来源。
只是可惜他还是紧觉得很,没有彻底露出他身后之人。
不过这样一张字条,了胜于无。
“用同样的纸张复写一份,你带着只鸽子让许尘送到敌方帐营外,要他小心点。”苏昭珩将字条交回,吩咐道。
许平应是,此事由轻功最好擅长隐匿的许尘来做,绝对不会出纰漏。
不知自己被人截了糊的樊奕正领着孔副将在帐内喝酒,商讨着如何将三日后的小捷夸大功绩,好呈到皇上面前,深觉已是看到此战后扬眉吐气的那天。
接下的攻城战一如樊奕所策划,三日后西北军只用了半日便将十日不破之城掌控于手中。
武肃侯很给面子的再给他送回京的战报又加一份赞赏,樊奕脸上的笑一日都没有落下过。
在第二次小捷传回京中之时,林莞婉往宫里递牌子要谢恩也得到了回复,皇上有令不必单跑一趟,在不久后的中秋宴上再谢恩即可。
林莞婉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一个人进宫,面对这事。
自有睿王一事后,她对皇家的映像极不好,有惧有恨,巴不得一辈子也不和他们交道最好。虽然已知这是奢望,但也想着能躲一日是一日。
而这接下来的日子,林莞婉更是恨不得都躲在房间做针线不出门。
苏昭珩的生辰是在八月初三,满打满算也就只剩十日,再是千里加急快马加鞭的送,也得五日,不知道她新缝制的袍子能不能赶在那日前送达。
林莞婉这几日是不停的赶针线活,最后堪堪在估算的时间内制好,随后又想着如今两人来信,一个月过不三回,下次再送东西或者就过了中秋。
于是,她生了想法,连带将中秋一些传统吃食都备下。
月饼是她亲自做的,有桃肉、五仁、豆沙等馅料,再备着石榴、枣子及一坛好酒及三页的书信,打包成满满一包袱给了杏儿。
杏儿听闻内中的东西时,险些没笑出声,心中想着她家世子爷看到石榴枣子这些东西,不知会想歪到哪里去。
石榴代表多子,枣子更是有早生贵子的想法,杏儿觉得这里面肯定要有一场什么误会!
不得不说粗惯了的习武之人是最相互理解的,苏昭珩在生辰那日接到东西时,真的是激动一场。
古有红豆寄相思,今有婉婉表心迹,苏昭珩看到这些新鲜又有好喻意的果品,不自觉先笑歪了嘴。
正是他抱着几颗石榴傻乐之时,武肃侯寻了过来,见着儿子摊了一桌的东西不由得好奇。
自打表明心迹后,苏昭珩也不特意满着父亲他与小姑娘的来往,大大方方将林莞婉送来的东西一一跟他说了。
武肃侯听闻后,笑着就先拆了一用油纸包着的月饼,在儿子欲言又止的目光下,边偿边道:“倒是个有心的小姑娘,离中秋甚远就将应节瓜果糕点都给你送来了。”
武肃侯这话说完时,他突然闭嘴一顿,苏昭珩也有些怔怔。
这些果品只是应节所用?苏昭珩猛然恍悟自己想多了,心中有些许失落。
而武肃侯此时不动声色的端了桌上茶,咕咚一口喝尽,犹豫好会才与儿子道:“你什么时候嗜甜如此,连五仁馅的月饼都甜得腻人。”
苏昭珩正失落的将思念之情寄托在那未拆开的信上,听得父亲这么一句,看了看他手中残余的大半块月饼,笑了出声。
“我忘记告诉父亲,她是吃米粥都要加上两勺糖的人。”想当初他第一次吃到的糕点,也是这么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的样子。
武肃侯听着忙将手中半块月饼放到桌上,有些佩服的扫了眼自家儿子。“你倒是受得了。”
“谁让你儿子喜欢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甜。”苏昭珩想了想,还是将信先搁一下,问道:“父亲这时候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许平一直未有接到行动指令?”武肃侯反问。
苏昭珩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武肃侯眉宇间多了分沉重。
“收到消息,朝中格局怕有变动。”
格局有变?
听到这话,苏昭珩第一想到的人是林老太爷,他是前不久才改了朝中新相当权的人。
“是哪位大臣要被重任?或是皇上想在秋闱之前就做一翻朝臣的变动?”
武肃侯对以上两个猜想皆是摇头,“可能会与秋闱有关,有人上奏,要前太子太傅回朝,要皇上立太子!”
苏昭珩着实吃一大惊。
前太子太傅是曹牧之,表面是皇帝之师,实则早为睿王党羽。这且不谈,立太子一说对皇上许是有些早。
当今皇上正是盛年,不过三十有五,而正宫皇后一直未有所。这时候朝臣中有人要请立太子,所能选择的只有两人,一是李太后侄女李贤妃八岁的大皇子,二是吕德妃之子六岁的二皇子!
皇帝一直忌惮着皇后母家,也同是太后娘家的李卫国公家,先皇在世之时就一直打压李家,怕就是外戚当权有乱朝纲。如今有请立太子之声,皇帝就会面临抉择。
太后肯定是意属李贤妃,但吕德妃身后的吕家……
苏昭珩沉思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难道吕家也是归到了睿王党羽中?否则怎么会有人要请立太子,并让曹牧之回朝?!睿王被罚禁闭,是实在无路可行了?要将曹牧之扔出来做探路石?!”
武肃侯也是理不清这个内幕,觉得各种可能都有。“或者还有一个可能,未必吕家归顺睿王,只是请立太子之事是引,睿王也许想插手秋闱,先收服一批才子。曹牧之只要回朝,以皇上对他的信任,此次秋闱会与他往前在朝中时一样,曹牧之会被指为主考官。”
这一招也可以说是未雨绸缪,皇帝并不知晓曹牧之这些年与睿王的暗中来往,握住一批新鲜血液,确实对日后也有着许多的帮助。
想着,苏昭珩又想到未来大舅兄今年也要下场,眉头皱深一分。随后脑海里又是小姑娘甜笑的模样,不自觉就伸了手捏了块月饼放在嘴边慢慢嚼着。
武肃侯瞧着他的举动突然觉得牙疼……他儿子什么时候还有想事情吃东西的习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