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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这些时,忽听耳边传来少女清脆声音:“哥哥,你没事儿吧。”
从不远处的马车上跑过来一绿衣少女,朝着那白衣男子扑去。却说那白衣男子虽未被猛虎口吐的火焰伤到,却也受惊不小,脸色煞白,气息紊乱。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只见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妇人也匆忙从那马车后边过来,步伐稳健,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少爷,快些坐下调息。”那老妇人走到青衣少女身旁,似是想帮扶那白衣男子。
却见白衣男子摆了摆手:“玲儿,哥没事,你快些和费嬷嬷回车里边,这里不安全。”
有扭头对那老妇人道:“费嬷嬷,劳您担心了,我没事儿,您带玲儿回车上,这里有张师傅和几个兄弟,应无大碍。”
那老妇听此,半推半哄着少女往马车边去,临走还瞄了一眼不远处调息的成云帆。
成云帆尽管没有看到,但还是察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紧跟着就是好几道。这才抬起头,见白衣男子已向他走来。
白衣男子显然已调息回复过来,面色和缓许多。只见他面带笑意,抱拳朗声说:“方才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一旁的老头见此,也抱拳微微鞠躬,跟着说:“少侠恩义,剑南斩家日后图报。再次谢过少侠出手救下我家公子。”
剑南斩家?
成云帆第一次听说,看这群人的模样似是哪家镖局。不远处的马车上有一旗子,很是醒目,蓝底金边,中间一把小剑,还写着一个大大的隶体展字。
猜测至此,成云帆习惯性的想打个稽首,但又觉不妥,遂也抱拳回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侠义之道,我不过是顺手为之。”
听成云帆这么说,那张姓老头面色和善许多,眼神里露出嘉许,白衣男子亦是如此。
“在下斩雷,这位是我斩风镖局的总镖头张威张师傅。”那白衣男子介绍了自己和老者身份后,开口问道,“敢问少侠贵姓,出自何门何派,日后我斩风镖局定当登门拜谢,以报厚恩。”
“岂敢称贵,小子成云帆,门派寒微,出来时家师再三叮嘱免言门庭,以免招惹是非。”成云帆未加思索,就编出了一个亦真亦假的身份。
“呵呵!”那白衣公子听此,先是一愣,而后微微发笑算是掩过。遂邀请成云帆到马车旁叙话。
只留下几个镖师处理后事。
而那张总镖头,则亦步亦趋的跟着白衣公子,竟是半步不离。
成云帆也想弄明白这是何处,遂口应下。
盏茶功夫后,只见密林旁的一个棵古树下,三人对坐,竟谈笑风生。
“这么说来,成少侠是头次下山游历。并无必去之地。正好,这趟镖押完,届时和你一起游历一番,带你领略这南越锦绣山河,也算略尽地主之谊。”
那白衣男子说着看向那张总镖头。
老头见此,苦脸道:“少爷此番也是好意,老爷那里就我去告假,如果老爷知道少爷已经能够使出第十三式剑招,肯定会同意给少爷放一段时间假的。”
而此时的成云帆已基本知道他所处何地。
原来这里居然是南越国的剑北州地界,距当初自己落崖的东闽国望海州,已是相隔数千里之遥。谁承想自己糊里糊涂从那怪异的秘境出来,竟然跨国逾疆,从东闽国的东北疆界跑到了南越国的西北疆界。
如此奇遇,令人匪夷所思。
面前的白衣公子本就直爽好客,加之成云帆无意援手相救,自然更把成云帆高看几分,引作兄弟知己。
没多会儿,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那白衣男子名叫斩雷,年岁17,是南越国剑南州斩风镖局的少东家。而这斩风镖局莫说在剑南州,就是在南越国都赫赫有名。
据说当年斩风镖局创始人斩风,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十三式惊风剑法,在南越武林闯下偌大名头,随后创下斩风镖局,叱咤黑白两道,长盛两百余年。虽说斩风镖局传到斩雷之父,斩成仓手上,已衰落下来,但往日积威犹存,在南越武林仍不可小觑。
随后数日,成云帆自是跟着斩雷,往斩风镖局总部而去。路上又有张总镖头给他讲解南越武林大小事宜,倒也不觉寂寞。
约莫七八日后,镖局车队终于到得一小镇打尖,歇脚。
成云帆在客栈里美美的睡上一觉,只待次日启程。据张总镖头介绍,再往前三十里就是剑北、剑南两州的州界,只要跨过漓江,就是剑南州,斩雷的这次押镖处女秀也算完美收官。
在剑南州地界上,可以说鲜有人敢打斩风镖局的主意,镖师们自然倍感轻松。
因午后睡足了觉,成云帆晚上并未歇下,而是打坐修习起那《长春功法》。
子夜刚过,只觉客栈房顶有异声传出,成云帆屏住呼吸,仔细探听其中缘故。
“师兄,你急什么,明日午后赶到渡口就是了。”是一女子的声音,口吻流露着不悦。
“师妹,师父他老人家切切交代我们不要误事,还是早些到渡口,乔装停当。若是误了师父的交代,我们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爹总是那样。”是女子声音愈发娇嗔。
随后两人飞掠而走,声音越来越小,无非是那女子不满的娇嗔,男子在耐心哄伺。
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听其语气似乎密谋大事,成云帆一时想不明白,只好继续打坐修习。
可没过一个时辰,又有三四人朝着此前那对男女飞掠方向绝尘而去。
听其气息、声音,亦是武林中人。
这一夜的连番怪异,让成云帆好奇的同时不由提高了警惕。次日,随着斩风镖局大队人马,照例启程。
几人碰面,成云帆暗自观察,发现那张总镖头似乎并未觉察昨夜的怪事,那斩雷竟也没有察觉。经过几日接触,他发现斩雷虽不能说是纨绔二世祖,但也绝非好学上进之辈。
习武近十载,才堪堪将祖传的惊风剑法全部练熟,其武学修为比起成云帆这个半路出家者,错了不是一星半点。
斩雷的武林经验也只能说是比成云帆多上那么两三分,相较之下那张总镖头的武林经验就颇为丰富,成云帆得知的南越国武林轶事,七八成都是出自其口。
不过可惜的是这张总镖头武学天分并不高,随着年纪日大,武学修为已经在走下坡路,充其量他的功夫能强上那一成半成。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成云帆想到这里不由摇头苦笑,听张总镖头和大谈特谈斩风镖局祖师爷的勇猛事迹,真有一种“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的落寞。
而另外一辆马车里的斩家少女,鲜少露面。马车里似乎也是三人,除了斩雷妹妹斩玲儿外,还有照顾他的费嬷嬷与一个丫鬟。
据斩雷说,这一次他们是从西桂国的北荒州押送一批货物回剑南州,顺道将妹妹从北荒州的姑妈家接回家去。
官道上,一对车马逶迤南下。
“少爷何事这般高兴?”高头大马上的张总镖头见和自己并骑的少东家,就此一问。
而成云帆因为不惯骑马,遂被留在马车上。
“再过十里路就是漓江渡口,过了渡口这次押镖任务就算完成,这一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终于捱过了,能不高兴么?”
“少爷这是第一次押镖,以后走多了就习惯了。”那张总镖头听此也是心下大安,但还是叮嘱了句,“没到功成,也不敢放松,我们还是盯紧些。”
“张师傅也太小心了吧,这漓江渡口是漓江剑派辖地,每年我们镖局孝敬偌多银钱,在他们地界出事,他们面子还要不?”
“话虽如此,但这些名门大派何曾把我们斩风镖局放在眼里,若非老祖当年积威犹存,说句自贬的话,我们斩风镖局也是今不如昔了。”
“不知道爹的惊风十三剑大成没有,如果能有当年祖师造诣,我们斩风镖局中兴也指日可待了。”那斩雷带着期待口吻。
熟不料很快被张总镖头的一番话给打消了。
“老爷的武学修为也是到了瓶颈,加上年纪日大,又操持镖局里里外外的一大堆事情,要想精进怕是很难,所以老爷把习武寄托在少爷身上。”
张总镖头先是实话实说,接着又恭维了几句。
“少爷年纪轻轻就能将第十三剑练就并使出,日后修为不可限量。”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成云帆在马车里听得昏昏欲睡,现在他对这些武林之事已没了好奇之心,弄明白当下处境,就开始思索以后出路。
斩风镖局虽说已经没落,但在南越国积威犹存,借助他们打探如何走出这岭南之地也不是不可能。
却说此前自己也多多少少打探了一些关于岭南大山的事。
但无论是斩雷,还是张总镖头都对岭南大山讳莫如深,张总镖头有次酒喝多了,顺口感慨道:“岭南大山,凶邪之地,别说是我等想去探险。就是那些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进去,十之八九也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