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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三天功夫了啊……
怎么办?
秦暖望着李猗,只要皇帝已出逃的消息揭开,谁还会守城啊?
李猗仰头,深吸一口气,看着张昭兰:“你想怎么做?如果李炎和史思明进城了,他们召你入朝,你会答应入职吗?”
张昭兰淡笑一声:“当然不会!”
“那他们就算不杀你,也会把你囚禁起来。”
张昭兰反问道:“你现在决定怎么做?”
李猗呵了一声:“我还能怎么做?皇帝都跑了,我还留下来干嘛?虽然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可是我为什么要落在别人手底,受人要挟?自然是我们统统出城逃命呗!
她说着又冷笑了一声:“你不仅是催了陛下早下决心,也一样是催我早做决定!”
张昭兰神情依旧平静:“阿猗,别人出城也许是逃命,你却不用。回纥叶护太子并没有和史思明驻扎在一起,他在城外东北方向单独成营。你带着王府诸人,再带着阿依慕和牟羽,可直接出安喜门往东而去,去他们的大营。”
“回纥人没有史思明那么多想法,只要没有利益相争,你们依旧可以做朋友,不必为敌!”
李猗嘴角勾了勾:“看来,你连退路都帮我想好了!这么说,你也是准备和我一起离开洛阳?”
张昭兰坦然答道:“是!”
他略略顿了顿:“你看,还有哪些人你愿意带上的,也可以一起带上!”
秦暖都已经听呆了:连这都想好了?
按他说的,只要李猗愿意,不只是带上王府部众,还可以带上自己看中的人马部众,甚至还可以带些朝臣,简直立马就能成为一方势力。
何况李猗还带着小太子李俶!
尼玛,这种情况,估计当初皇帝陛下把小李俶送来的时候都是没想到的……
至于皇帝,他原以为自己通过密道出城,能够避免史思明的埋伏,现在看起来也悬乎了……
如果皇帝遇不测,那么带着太子,又有实力的李猗的号召力自然是极大的。
秦暖的心跳就加快了:如果说史思明是董卓,那么按这思路,李猗就能做曹丞相啊……
“啪!”“啪!”“啪!”衣缥拍起了巴掌:“精彩!”
张昭兰又浅饮了一口茶:“既然结局不可避免,我们只好谋求损失最小!”
他又看了眼衣缥,缓缓道:“先生想必也是有安排的?”
衣缥叹口气:“我可没侯爷那么深谋远虑,也没想到可以和回纥人合作,所思不过是好好逃命罢了!”
“我们来时,就备了些船,在洛河黄河上都有几处,船也不小。”衣缥说着又叹口气:“原本是防备万一陛下把阿猗拘在京中所用的!”
张昭兰浅浅一笑:“有船就更方便,更安全了!你们扬州的战船恐怕不少!”
衣缥叹口气:“今日听侯爷一番话,顿觉自己如井底之蛙!”
李猗默了默,道:“时候不早了,我去金吾卫了!”
说罢,她起身离开。
张昭兰低头给自己斟了杯茶,缓缓啜饮了两口,而后对衣缥道:“阿猗不高兴了?”
衣缥倒不以为然:“她不过是想尽力把史思明阻于洛阳之外。若实在不能,她肯定会按侯爷的思路做!她大概要先确认陛下是否真的离开了!”
秦暖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洛阳怎么办?”
衣缥和张昭兰都没吭声。
意思是救不了……
晚上,李猗回来了。
神色很不好看,她已能确定皇帝陛下十之⑧玖不在宫内了。
而且,今天一整天,叛军都没有组织攻城。
一切都如张昭兰所预测。
大概叛军那边真的知道皇帝出城了,所以也不攻城了,没必要白白损耗自己的士卒。只等抓着皇帝了,直接带到城下,城门自开。
第二天上午,辰时刚过,李猗就匆匆赶回,将衣缥和秦暖以及张昭兰请到了书房里。
因为一大早,史思明就派人在城下叫嚷,说皇帝陛下已出逃,被他们围在了孟津,想过河而不得,正束手待毙。
城内众人开始并不相信,后来便有重臣求见陛下,然宫中依旧说陛下病着,只有武太后出来召见众人。
虽然武太后言之凿凿,说皇帝在宫中,只是服药后正在沉睡中,可是众人见不到皇帝本人,都开始怀疑了。
张昭兰道:“武梓想必心中有数,他在做什么?”
“他在城上稳定军心,和高腾一起,还有神武军右将军王毛仲,龙武军右将军程元振,都在尽力辟谣,安抚军心!”
衣缥摇头:“最多半天,若是皇帝还不露面,便是傻子也知道他真的弃城而逃了!”
张昭兰看向李猗:“阿猗,你准备怎么做?”
“我来时,已经跟武梓和以及陈相简单商量了一下,无论如何要拖上一天两天,因为有可能陛下并没有被他们困住,甚至已经过河了,史思明只是想不费兵卒诳开城门罢了。”
“拖得住吗?”张昭兰反问道:“等到下午大概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已逃,这城如何守?”
李猗呵了一声,道:“我手里不是还有阿依慕和牟羽吗,我们待会就把牟羽和阿依慕送下城墙,表示诚意,至于开城门事关重大,总得要朝中诸位相公们以及太后、诸王商议过后才好定夺。”
“若是史思明真的把皇上困在了孟津,他也不急这一天半天的了,反而是尽力拿下孟津更重要!到那时候,他要什么筹码不能得?何必在此较劲?”
张昭兰注视着她,语气幽幽:“莫非你想利用这一天时间做些什么?”
李猗淡笑一声:“我们既然要出城,也是要好好安排妥当才行!”
随即,她对衣缥吩咐道:“衣缥,你去安排好府中所有人收拾好东西,即刻起,务必换轻装简服,即便不是武者,也必须着皮甲,今夜即便入睡,也不可解甲。尤其是江夫人那边,你亲自去瞧瞧,她们不太懂,你叫青葵带两个人过去帮她们,之后就留在她们母子身边。”
安排完这些,她又对秦暖道:“阿暖,随我一起去阿依慕和牟羽那里!”
秦暖跟着她出了书房,李猗顺手牵住了她的手,行走中,悄悄将一块玉佩塞在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