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秦康生病

天初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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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殓完毕后便可以择日下葬,因这个时节着天气热,观主静慈仙姑算了算凶吉,选了大殓的第二天一早就下葬。

    道士的丧葬礼仪,虽说隆重庄肃,但是同俗世中的丧葬礼仪相比的说,繁文缛节还是要少得多,崇尚的是“古以野为棺,庄周以天地为椁”、“若生能重道德,死必贱形骸”的薄葬礼制,提倡简淡,不应如俗人一般推崇厚葬。

    安葬仪式当然也是隆重的、有序的,一早出丧,香花幡盖,依次是灵辇、祭食辇、丧辇,后面跟随着众弟子,秦氏一家作为仙姑俗世的亲人,依旧只能跟在最后面。送棺入墓地,又是一番行香设祭,对经行道,忏悔赞诵,布斋食,弟子们诵祭文,哀哀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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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安葬完毕,就没有秦氏一家什么事情了,按规矩说,静悯仙姑已经不是尘俗中秦氏的母亲,就连服丧守孝这类事儿,都是仙姑的亲传弟子们该做的事情,与秦氏无关。

    当然作为亲生女儿,秦氏当然不会这么想,她打定主意至少要为母服丧一年,至于秦暖姐弟她也要求为外祖母服丧百天,至于石二郎他作为赘婿,本是应该和秦氏一致的,秦氏到何时除服,他才能除服,可是,刘氏却大力反对,说没有女婿为岳母服丧的道理,此时,她已经完全不理会石二郎是入赘女婿这一事实。

    秦氏素日里和石二郎感情极好,很是照顾石二郎的尊严,从来不提入赘以及相关字眼,怕伤到石二郎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但是此次却不依了,对着刘氏强调,石二郎是入赘之婿,必须和她一样服丧。

    刘氏立刻又拍着大腿开始哭嚎起来,哭自己没有用,哭死去的石家老头还有石家老大死的太早,哭自己孤儿寡母的可怜,哭儿子石二郎不得已给人当赘婿,受尽委屈,丢了祖宗的脸……

    秦氏几日来累的精疲力尽,又伤心伤神,哪里有力气和她吵,只是自个儿默默地回到了房中垂泪。

    秦暖虽然在自个儿房中,但是刘氏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她听得清清楚楚,估计这整条街都听见了……

    秦暖并没有去劝秦氏,形势严峻,必须秦氏自己去体会。她只是让栀娘将早就熬好的人参粥送给秦氏。

    秦氏哪里吃得下,只是让栀娘将粥放在了一旁。

    栀娘叹口气,正要劝说秦氏几句,平嬷嬷急匆匆地跑来了,汇报道:“娘子,我看小郎约莫有些不好,晚食只吃了小半碗粥,身上也似乎有些发热!”

    秦氏一听就急了,忙站起身来,谁知起猛了些,竟然一阵头晕目眩,在栀娘的搀扶下,站了好一会儿才稳住神,正要随着平嬷嬷去看秦康,却看见大女儿秦暖肃然站在面前:“阿娘还是先把粥用了,再去看阿弟!”

    语气十分的不容置疑。

    秦氏微愕,却并未多想,对女儿道:“我这会儿没有胃口,先去看了康儿再说!”

    秦暖却并不让开,板着小脸冷然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秦氏愕然地看着女儿,想反驳,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眼前那张严肃的小脸儿,竟然给她一种神似亡母静悯仙姑的感觉。

    “请母亲把粥喝了!母亲的身体好好的,才能照顾阿弟,母亲若是病了,阿弟谁照顾?”秦暖端起桌子上的温润细腻的白瓷碗,递到了秦氏的手中。

    秦氏心中带着惊疑,听着秦暖一板一眼地称呼她母亲,连“阿娘”都不叫了,不知女儿为何如此郑重其事,非要拧着她喝这碗人参粥,虽然心中满是焦灼却也不忍心责骂和拒绝,只好按捺住情绪,拿起勺子,匆匆几口将参粥扒拉到肚子里,放下空碗,看了女儿一眼,似乎在说“这样总可以了吧”,就急忙朝屋外走去。

    秦暖又恢复了平素的乖顺,静静地跟在秦氏后面向秦康房中走去。

    秦康果然发烧了,秦氏蹙眉看着外面天已黑透,正要向平嬷嬷问话,石二郎走了进来,也是一脸担心,“阿康怎么了?”

    说着走到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今日下午,我回来时,我抱着他都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热了?”又扭头向着平嬷嬷语气严厉地问道:“你给小郎吃什么了?”

    平嬷嬷忙道:“小郎回来就喝了些温水,后来便吃晚食,但是小郎没什么胃口,晚食只吃了半碗粥!”

    因着当时秦氏和刘氏有些争吵,闹哄哄的,大人们并未注意到秦康食欲不好,平嬷嬷也只当小孩子累着了,休息一夜,明早便会好了,哪里想到居然这会儿就发起热来。

    秦暖对秦氏道:“阿娘,去给阿弟请大夫吧!”

    秦氏蹙眉道:“这会儿,张大夫只怕不肯出诊了!”

    最近的张家医馆和秦家隔着一条街的距离,说远不远,但是也不近,他们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大夫哪里肯那么随叫随到的,何况都天黑了。

    秦暖道:“那就带阿弟去医馆!”

    小孩子发烧,通常发作的猛,病情变化快,特别是这晚上时分,一旦烧的厉害了,有可能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比如烧坏脑子或者引起其他并发症,尤其是在这种医疗条件很落后的时代,会要人命的,所以古代小孩的夭折率很高。

    秦暖前世自己体弱,是个老病号,而且同样也有个比她小很多岁的弟弟,所以知道得很清楚。

    石二郎提醒道:“本来就发着热,可千万不能见风,这夜里风尤其吹不得!”

    “平嬷嬷背着阿弟,给阿弟蒙上单子,罩严,别给吹着便是!”秦暖的语气依旧没有半丝迟疑。

    石二郎皱起眉,语气深沉凝重:“我觉着阿康这病怕是有些来头!”

    秦氏忙问道:“什么来头?”

    “下午回家都好好的,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就一下子病了,一点征兆一点由头都没有,难道你不觉得蹊跷么?”

    秦氏顿时紧张起来,坐在床边的身体俯下去,搂住了秦康,巴巴地盯着丈夫,“二郎,你快说啊!”语音中已经有了些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