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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滑而坚硬的圆盘上空无一物,周宁躺下后,只觉的后背一片冰凉,宛如睡在了冰床之上。
丝丝凉气从毛孔渗入,激的他浑身舒爽。
四周围天地之气浓郁,引动的他周身鬼气膨胀,青蒙蒙散着一层的幽幽冷光。
太舒服了,舒服的他忍不住运行起了幽冥道法。
这一下,他连灵魂都舒爽了!
那宛如泡在温水池中的放松和自在,喜悦和满足,简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如果不是视线上空吊着个鸟笼太辣眼睛,周宁都忍不住想在这里睡上一觉,醒来后再走了。
不过好不容易才下来走了一趟,没找到什么宝贝,倒被一只瞎了眼的傻鸟给骂了一通。再不抓住机会好好的修炼一番,那也太亏了。
“你把海岛上的人都杀了?”金色巨鹰语气惊诧:“你一个人?”
周宁一边闭目运行着功法,一边解气的回道:“对!就是我杀的!怎么,你心疼了?”
据那些奴隶所说,岛上的天魔修者隔三差五就要到这里闭关修炼,一个接一个的,几乎没有空档。周宁听说后,原以为这里藏着什么宝贝的,下来后才知道,那些人十之八九,还真就是下来闭关的。
谁让这里的天地之气如此浓郁呢。
换了是他,他也要下来啊!
而这巨鹰一直被困在这里,天长日久的,就算不与那些天魔修者来往密切,至少也是和平相处吧。
周宁易地而处的想了一下,觉得如果他是这金色巨鹰,这会儿就该发飙骂脏话了。
可是那巨鹰听后,不仅没发飙,还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心疼?”她声音清脆,带着一点儿欢愉和戏弄的意味,继续撩拨着周宁道:“我被囚在这里两万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令我心疼呢!”
它一边说一边还扇了扇翅膀,晃动的下垂的铁链哗啦啦直响。
“我一个囚犯,会心疼看守吗?”她又道:“我就说嘛,那几个杂种怎么好几天都没过来了。原来是被你给杀了。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啊!如果你不是那死王八的后人,我都想赠你一场机缘,收你做个义子了……”
周宁听后,顿时一阵懊恼。
早知道就不告诉对方这件事了。
“别,我还不愿意呢。”他连声冷笑道:“我可不想做个鸟人。”
巨鹰听了,顿时就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做我的义子很丢人吗?你还不愿意了?你知道当年有多少幽冥修者排着队来到羽族,为的就是求见我一面吗?”
小杂种!居然敢嫌弃她!
周宁睁开眼,不屑的盯着那只巨大的鸟笼,奚落的笑道:“我知道啊。不过在我们家乡,你这种羽族并不受欢迎。倒是兽族,比如大熊猫啊,金丝猴啊之类的比较受欢迎。像你这种大鸟,适合在脚上穿个链子,再卖到富人家中,让他们专人饲养……”
还羽族呢!
不就是一群脑容量小的可怜的傻鸟么!
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族群?
跟他吹牛,也不知道有没有见过牛是什么样子!
巨鹰听后,浑身的金毛炸起,竟是气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好……你很好……”她哆嗦着:“我堂堂羽族之王,竟被你用来和那些愚昧的宠物相提并论……小杂种……你真是好啊……”
周身的气压一低,周宁顿生不妙,正要起身往外逃,却听对方道:“迟了!”
视野中满是刺目的金光,并伴随着大山一般的威压欺身而至。周宁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周身都被定住,连小拇指头都无法动弹了。
“没大没小的东西!不敬长辈的小王八蛋!”一个淡淡的人影瞬间出现在了圆盘边上,素手一伸,就跟煎鱼块似的将周宁翻了个身,然后一把褪下了他的裤子,口中道:“你这小子家教太差!想来寿山那老王八只顾着风流快活,压根就没好好的教育你!哼,我跟老王八也算是有些渊源,既如此,我今天便带他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什么!
代一只老王八来教训他?
凭什么!
“我警告你!你赶紧把我的裤子拉上去!快点!”他又羞又怒,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算个鸟啊!凭什么教训我?”
太过分了!
一言不合就脱他衣服!
把他当什么人了?
“我算个鸟?”那人影虚虚实实的,却能轻易的操控着周宁的身体。她没有理会他的叫嚷,反而走到了他的视线中央,淡淡的说道:“我今天就给你说一说,我算什么鸟。我是羽族之王金司龄。是你爹的青梅竹马,若不是瑶姬那个贱人插足,你以为你娘还有机会上位?所以臭小子,你能出生在这个世上,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我!哼,就算我没跟你爹成亲,你也得叫我一声金姨的,知道了吗?”
知道个p!
周宁抬起头,悲愤的看了金司龄一眼,见她眉眼英气,身材火辣,便将那句差点就要冒出口的“老太婆”给咽了下去,转而骂了一句:“你神经病吧!我爹根本就不认识你!”
金司龄却笑嘻嘻的:“认不认识你得问他去。你那时候还没出生呢,知道个鸟!”
说完她又捏了捏他的脸,赞了句:“你这小子长得还真不赖。就是年纪太小了。你是你娘第几个孩子?”
周宁无法动弹,便眼睁睁看着对方调戏着自己。那金色的手指触感很细腻,冰凉冰凉的,一点儿也不像人类的手指。
反倒跟只鬼手似的,半点儿暖意都没有。
他心里哆嗦了一下,语气便软了,降了个声调与之商讨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先给我把裤子穿上!”
男人的屁股就跟女人的胸脯一样,是清白的象征。就算对方真是他姨,也不能随意乱看吧!
他已经成年了啊!
金司龄却摇摇头,唇角含笑:“穿上干嘛?瞧那白嫩嫩的,多好看!”
我擦!
所以你就能视奸我吗?
你他|妈再看,我就告你猥|亵了知道吗?
“姨,你是我亲姨,我错了还不行吗?”再受不了这明目张胆的眼光了。周宁崩溃的说道:“你不是宠物,你是女王。你跟那些卖萌邀宠的贱鸟不一样,你高贵又美丽!谁也别不上你,行不行,我的姨!”
怪不得人类骂人时都说加个鸟字!
全他|妈因为这鸟卑鄙又无耻,没一个好东西!
金司龄哈哈笑了两声:“小王八蛋,认错倒认的挺快的。好啊,要我放了你也行,那你先说说,你娘是谁?她长什么样?到底是我高贵美丽呢,还是你娘高贵美丽呢?”
见她纠缠个不停,周宁便哼唧了两声,含含糊糊的说道:“你问这么多干嘛?我都跟你说了,我爸妈不是这世上的人。他们很普通的……”
话音刚落,那金色的人影便“唰”的一下不见了。
紧接着,两瓣屁股被重重一抽,一股钝钝的疼痛也相应的传了过来。
“啪!啪!啪!”
又是三声抽打!
周宁都傻了!
连喊叫都忘了!
这一刻,他全身的感觉都汇聚到了屁股上。那“啪啪啪”的嘹亮声音,那无法言说的羞耻触感,每一下都好似打在了他的灵魂上,打的他三魂错位,七魄离体,恨不能直接昏死过去。
“你居然真的打我?”他恼羞成怒,几乎是用吼的:“你是不是想死啊!!!”
啊!
谁也不要拦他!
他要把这畜牲的鸟毛全都拔光!
他要把这鸟女人的裤子抽烂!
“不听话!该打!”金司龄的声音传来,毫不客气的又是一巴掌拍了下来。
“啪!“
“你这畜牲!”
又抽了一下!
“流|氓!”
再抽!
周宁已经被打的麻木了,羞耻心也早飞到爪哇国。现在的情况是,他已经被激起了逆反之心,金司龄抽的越狠,他骂的越凶。大概是被逼着做好学生做久了,他心里骂人的词汇并不多,骂到后面也顾不上什么创新了,便翻来覆去的盯着“畜牲”、“鸟人”、“流氓”之类的词骂着。
“你还真倔。”抽到后面,金司龄也是抽累了,便停了手幽幽说道:“跟你爹一点儿也不像!”
周宁翻了个白眼趴在了圆盘上,一声都不吭。
其实屁股上一点儿也不疼。
但是!
他身为男人的尊严碎了一地。
他现在很忧郁。
他不想说话。
“是不是很后悔下来啊?”金司龄又瞬移到了他面前,笑眯眯看着他道:“瞧你这委屈的。不就是被金姨打了几下屁股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宁冷哼了一声,闭目不言。
金司龄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这态度,是不想出去了?”
她一生气,威压便加重。周宁本就被压的喘不过气,如今更是苟延残喘,只觉得下一刻就要魂飞天外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周宁忍着怒气,气哼哼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又是套关系,又是打他屁股,威逼利诱的,绝对没安好心。
金司龄再一次细细打量了他半响,眼神复杂。
“我要跟你出去。”她忽然笑了起来,低声问道:“你肯不肯带?”
周宁默默的咽下了一口老血,暗想我反对有用吗?
有用的话当然是不肯的。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他心中不爽,到底还是先刺了她一句,才松口说道:“行吧。”
反正迟早都是要妥协的,不如爽快点,现在就答应她。
金司龄忽而又是一笑,然后金光碎去,人影也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周宁只觉得身上的威压一轻,整个人又能动弹起来。
他连忙从圆盘上爬了起来,将裤子套上,然后轻轻一跃,就从圆盘上跳了下去。
没再多看鸟笼一眼,周宁急急就往外冲去。
这破地方,谁爱来谁来!
反正他是再也不要过来了!哼!
不过,还没等他冲到门口呢,那石门便吱吱嘎嘎的合了起来。
“你上哪儿去?”金司龄清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妈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壁大门,周宁狠狠捶了一下手掌,然后默默的转过身,表情僵硬:“我就想到外面透透气。”
“是吗?”金司龄不置可否:“那急什么。金姨也有好久没出去透过气了。一会儿你带着金姨一起出去,知道了吗?”
知道你妹!
“哦!”周宁顺从的点了点头,抬头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若他猜的没错,这巨鹰的肉身被那笼子,铁链和阵法困住了。
想要出去,不仅要破坏笼子,砍断铁链,还要毁掉阵法。
哪一样都不是容易的。
尤其是阵法什么的,他可不懂。
就算他懂了,也不敢冒然破掉。
要不然这两万多年,金司龄早就找人给她破坏掉了,还能等到他过来?
“哎,两万多年前,寿山老王八就让我放弃王位,跟他转修幽冥。当时我拒绝了。”金司龄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点怀念之情:“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啊。”
周宁对她那些破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偏偏又打不过她,只能被迫听着。
好在金司龄也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她只说了两句话便进入了主题:“臭小子,你过来,先给我破了这阵法再说。”
周宁往前走了走,站在那圆盘前一筹莫展:“我不会啊。”
金司龄啧啧两声:“你可真笨!这么简单的阵法都不会!看到那个生门了吗?把它往左转到正西的位置。死门也转到正西的位置。”
简单?
这困了你两万年的阵法也叫简单?
周宁将信将疑的按照她的指点使力推动了圆盘。
“哒哒哒”的声音从圆心处响了起来。
圆盘慢慢转动着。
这一刻,周宁觉得自己就是那推磨的老驴。没有思想,只管使力。
生门刻在了小圆盘上,死门则刻在了大圆盘上。
两块圆盘又重又紧,周宁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们推到了对应的位置。
期间,金司龄半点忙都帮不上,只一个劲的絮叨着:“魔界那帮孙子就会投机取巧。本来好好的一个困阵,偏被他们七改八改的弄成了传送阵。你说你改就改吧,偏他们又小气,不肯往里头填魔石,反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引着我的修为去维持这阵法的运转。切,当我傻吗?如果不是看他们错有错招的削弱了这个阵法的力量,我早就自爆妖丹,跟这帮孙子同归于尽了!”
周宁听了,不由遗憾的“啊”了一声:“这也行?”
心中不由暗恨魔界的孙子们不给力。要是早点弄死了这货,他就不用受今日的耻辱了!
果然是孙子!
爷爷瞧不起你们!
金司龄便道:“行是行,但是灵不灵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帮孙子从这传送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
“他们五十年才来一次,说不定你再等几个月,他们就过来了。”周宁听了,忍不住回道:“你这么心急干嘛呢!”
金司龄瞥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遗憾呢?”
周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哪能啊!哦,对了,他们为什么要囚禁你呢?你在魔界嫖过他们的王?”
好歹也是羽族之王呢,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怎能说囚禁就囚禁了。
金司龄定定的盯着周宁看了半晌,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羽族是最坚贞不二的。一生只爱一个。所以,就算寿山老王八已经成亲了,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去接受别人的。你给我记清楚了,知道吗?”
居然怀疑她的感情,给她泼污水。
再说魔界一直都乱的很,哪有什么王啊!
只有几个魔尊,分霸一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统一。
不像幽冥,几十万年来,一直都是老王八在统治。
周宁呵呵笑了两声:“那你是干了什么天怒魔怨的事情,让人这么对你?”
金司龄切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你还真以为我是他们抓来的啊?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我是被自己人给偷袭了,安了个罪名后就被囚在了这里。本来我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哪知道五十年前,竟被魔界的人给找到了呢?”
一提到这事,金司龄的语气便显得格外冰冷:“不过是几个小魔崽子,竟也敢挖去我的双目。若是那魔尊来了,还不得当场就将我分尸了?你说他们五十年来一次,这么说,他们真要来了?”
周宁点了点头:“再过几个月吧。不止是魔界,还有妖界。”
“还有妖界?”金司龄大为诧异,急忙问道:“上一次他们也来了?”
周宁点了点头:“都来了两次了。”
金司龄听后便尖叫了一声:“那怎么没人来救我?”
难道她的人手全被清理掉了?
才两万年而已,那帮废物都没撑得住?
还是说全都叛变了?
周宁不明白她为何这般激动,都两万年了,谁还记得你是谁。与其指望着别人来救你,倒不如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被魔界的人挖掉眼睛的?”他又有些不解。
从刚才的金色身影看,这巨鹰分明是有一定的自由的,能力也不低,怎么会被几个天魔修者得手了呢?
金司龄气闷的哼了一声:“他们没改良这个阵法前,我不能动用妖力。你没进来前,这里没有鬼气,我也没办法魂魄离体。”
不过,即使不能使用妖力,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妖族在化形之前,修的全是锻体之术,这种强悍的体魄,又岂是几个小魔崽子能抗衡的了的。
所以即便它失去了双目,那些人却连连死了好几十个。临走前,指天发誓,五十年后定要来取了她的妖丹!
哼,妖丹吗?它宁可自爆也不给那些人留着啊!
“所以是我成就了你?”周宁听了,不由又气又悔,指着她大骂道:“那你还打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他话音刚落,便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金色巨鹰的身体便在鸟笼里炸裂开来!
鸟笼剧烈颤抖着,四周的木藤猛地一下收紧,却怎么也扛不住巨鹰自爆的冲击,一点点的崩裂开来。
周宁吓得连连后退,却见到一双长着金色翅膀的妖丹直直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你说我有没有良心?”金司龄的金色魂魄瞬间就出现在了周宁的面前。她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妖丹,往命魂轮中一塞,然后拎着周宁就往外飞。
木藤慢慢被胀裂,巨大能量一点点透出,震得整个洞穴都在颤动。
金司龄将周宁拖到石门外便停了下来,然后问道:“你身边那只鬼去哪儿了?是不是进入鬼蜮了?”
周宁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嘛?”金司龄不耐烦的看着他道:“我现在魂魄不稳,哪里能抵抗住这样的冲击。你赶紧的让我到你的鬼蜮里躲躲。”
周宁震惊了:“那怎么行!”
这就是个疯子啊!
说自爆就自爆的疯子啊!
这要是一个不高兴把他的鬼蜮也炸了可怎么办!
“你屁股又痒痒了是不是?”金司龄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我只是暂时在里面躲上一段时间,又没要你什么宝贝,你怕什么?”
说完,强塞了一双金色的翅膀在他手上:“这个给你,行了吧!小气鬼!”
即便肉体已经破碎,金司龄的魂力依旧碾压着周宁。
周宁看着那双翅膀,最终还是将她收进了鬼蜮。然后看她在里面跟个女王似的指挥的王二团团转,忍不住就叹了口气:“这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就好了。”
乐颠颠跑了这一趟,就得了双没什么作用的鹰翅,却收留了一个强势入侵的鸟王。这一增一减,怎么看都是他亏了。
他转头又朝着石门里看了一眼,却见那传送阵也跟着颤动起来。连接这木笼和传送阵之间的铁链一根接一根的断裂开来——只要那木笼一爆,这石室必然坍塌!
“还看什么看!走啊!”金司龄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内。
周宁微微一抖,轻身术一使,便朝着洞穴上方爬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爬出洞口呢,便只听砰的一声,一股气浪由底下窜出,一下就将他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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