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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商人忙道:“是、是、是,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保险一事,由咱们在场的众人分摊股份,阿里巴巴独占海外的市场。只不过,还请乌先生告知,这保险业究竟是何等事物?”
乌青哈哈大笑:“总算你们还没有昏了头,晓得问一下保险的来龙去脉。”
乌青一边回忆着郭大路书中的内容,一边给众人讲解着,其实,郭大路并不是专业的保险业人士,有关的保险条款,也只是些皮毛,保险业实在是博大精深--别把拉保险的骗子当真正的保险--郭大路一个门外汉也只能懂这些皮毛了,但这些皮毛,在大李朝商人们眼里,已经如同天书一般了,
这些海商都是极聪明的,虽然听得一知半解,却发现这对众人而言是极好的,海上行船,风险极大,如果有保险在,只要拿极少的钱投保,就不至于血本无归,不过,保险业老是当冤大头也不行啊,本金再厚也会蚀个精光,等等,海上行船风险虽然大,但倒霉的毕竟是少数,如果每个海商都来投保,就算赔了少数,积少成多,依然是赚的。
更何况,如果有科学门设立一支战船队,造一批如同以一敌众的镇远号那样的好船出来,那四海就是咱们的澡盆子,再无危险可言,那、那保险业可就发大财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争议的,海商们很快通过了保险业的几条最基本准则:由科学门打造一支舰队,舰队所需要花费,由众海商提供;所有在海上经商的商人,必须购买保险,悬挂特殊的旗帜,如若不然,那在海上遇袭,大伙儿都袖手旁观,科学门舰队也绝对见死不救;保险业成立股东大会,一应事务根据股份投票表决,如果表决不下,则由科学门做最后的裁决--因为保险业的条条框框都是后龙先生定的,他老人家最是公正不过。
乌青笑道:“你们这些家伙,这些条文看着对我科学后极为恭敬,其实苦的累的脏的危险的,都由咱们科学门来干,你们只要坐在家中等着收钱好了。”
海商们尴尬地道:“哪能呢。咱们这不是信任科学门,信任后龙先生嘛。说真的,咱们对后龙先生信服得五体投地的,就连官府咱们也信不过,就信后龙先生!这个保险业,利益太过巨大,如果没有后龙先生在后面主持,咱们担心会有些人起了贪心,夺了保险业。那咱们可真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乌青微微点了点头,的确,在这世道,能夺修行者之利的,只有修行者,而大李朝的修行者看重的是灵力,保险业泼天的财富,也不在他们眼中,也只有龙族,才喜欢那些晶晶亮的金银财宝。
乌青沉吟道:“保险业的条文,今日匆促之间,当然不可能一一拟定,大家可以慢慢商量,这几条基本条文,就这样定了。不过,我补充一条,今后保险业拿出每年利润的5%,投于后隆村的义学,专门补助贫困学子。要知道,科学门之所以有坚船利炮,就是因为有比他人更先进的科技,而义学的孩子们,则是今后的希望,你们的补助就是最好的投资。”
众海商纷纷点头,阿里巴巴道:“要我说,5%实在少了点,最起码,该10%。”
乌青摇摇头:“有5%够了,其实,义学依然是由我科学门投入为主,这5%只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与科学门今后的门人子弟交个好,今后你们就知道好处了。不过,你们如果有心的话可以以个人的名义捐助学生,一对一扶助学子。”
阿里巴巴立刻表示他这就捐助帮扶五十个学生,其他的海商也纷纷表示捐助,人人都是一幅热心公益的样子,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施晓峰在旁边看得眼热,向前冲着乌青行了一礼:“乌先生,末将还请能参与科学门的舰队,就算是当个小兵也愿意!”--施晓峰通过镇远号一战,对这种机械动力战船的优缺点心知肚名,虽然初战失利,但主要是没想到番人海盗居然有通法术的术士,而有些船只缺陷,也是可以改的。今后这四海,必是科学门所造船只的天下,朝廷的水师,哪里凉快呆哪里吧。自己如果有进取之心,尽早投靠科学门才是正经。
乌青笑道:“施总兵不须着急,依然还是在水师中任职为好。”
施晓峰急了:“乌先生可是看不起末将?末将也是为科学门出过力,流过血的!”说着,哗一下扯下袍服,露出了肩膀渗血的纱布。
乌青忙帮施晓峰披上衣服:“施总兵误会了。乌某与施总兵曾经拼肩作战,自然知道施总兵是个讲义气的真汉子。只不过,这科学门舰队的建设,非一朝一夕之事,施总兵留在朝廷水师,能助咱们办不少事,比如说寻找好工匠,挑选好船员苗子等等。”
施晓峰立刻明白过来,乌青看中的是自己这身官皮,有这身皮子在,的确能方便办不少事儿,而且还是朝廷出银子,真正是惠而不费。
他笑道:“末将明白来,不过,如果有朝一日科学门需要末将效劳,必定招之既来。”
乌青忙着鼓捣舰队,设立保险业,在东海一处万米海沟里,****着身子的陈青黛正蜷缩在海沟深处,身边是缓缓蠕动的,从地底深处涌出的岩浆,那赤红的岩浆刚一涌出地壳,就遇到冰冷的海水,表面凝结成硬壳,但里面还是灼热的--原来,这是一处海底火山正在喷发。
陈青黛之所以蜷缩在这里,是因为她记得,郭大路曾经说过,海底火山喷发之处,海水的密度、温度、盐份含量有剧烈的波动,地磁波也紊乱成一团,是用来藏身最好的地方。
陈青黛能够感应到,两个远超自己的强大存在,正在向自己逼来,她微微苦笑着,果然,就算自己蜕去了鳞片,但那与生俱来的龙息是无法彻底掩盖的。这一次为了对付番人海盗与术士,显出龙身,果然被那些该死的家伙发现了。
这时,在洋面上,一青一黑两朵云团飞到了陈青黛上空,青云道:“龙息到此处消失不见了,想来那丫头躲起来了。有点意思,那丫头还真有点能耐,居然一直折腾到现在,带着咱们哥俩到处乱飞。”
黑云显然一肚子怒火:“看这贱人能躲到哪里!去死吧!”
他手一招,突然,一块如同小山一样的巨石出现在空中,轰隆一声,向海底砸去,溅起冲天的浪花。
青云道:“六哥,你也太莽撞了一点,理该把那丫头活捉回去,在她娘面前好好折磨一翻,以敬效尤。”
黑哥沉着脸,双手乱挥,一块块巨石如流星雨一样向海底砸去,有几块巨石正巧砸在海底火山口,激起了火山更剧烈的喷发,赤红的岩浆直向陈青黛泼过来,眼看就将溅她一身,但陈青黛却不敢动弹半分,因为她只要一动弹,海面上的青云白云立刻就会发现!
就在这时,有一个白影突然一闪,拉着陈青黛悄无声息地闪过了岩浆,消失在海底的一处地缝里。
“在那儿!”青云轻斥一声,手一指,无数道剑光从他的手指间涌出来,破浪分波,直刺海底,将海底的厚重的玄武岩切割出深达百米的沟豁!
先是巨石,又是飞剑,海底火山完全失控,连带着发生了剧烈的地震,海啸呼啸而来,可怜不知多少鱼虾死在如沸的大海里。
青云黑云收了手,这一通法术,消耗了他们一些灵力,虽然那贱女人可恶,但也不值得他们耗费过多的灵力,两人再次细细察看海底的气息,满意地点点头--海底若有若无的龙息荡然无存。
青云道:“六哥,咱们下手还是过了点,老祖宗说过最好是活着带回来的。毕竟咱们龙族子息艰难,她虽然是杂种,但好歹流着龙族的血脉。正看在这一点上,当初才没有杀了她这孽种,而困在黑礁磨炼心性。”
黑云不以为然地道:“老祖宗只是‘最好活着带回来’,又没说‘一定要活着带回来’,何况,依我看,真正杀了那贱种的,不是我的移山填海术,而你有裂天剑阵。看不出啊,你的法术又有精进,那可真是恭喜了。”
黑云嘴里说着恭喜,但那语气既不恭也不喜,反而有浓浓的嫉恨。要知道,龙之族生于四海,修炼于四海,四海中灵力总量有限,你取了一斗,我就少了一瓢,每条龙都是另一条龙的竞争者--所以,见不得别的龙比自己好,成了所有龙的共同心态。
青云淡淡地道:“好说,好说,前不久机缘巧合,得了一株万年青栽灵芝,服用之后,倒是颇有助益。六哥,此间事已了,我就先走一步了,李朝的修行者有句话说得好,修行不进则退,我还得抓紧修炼呢。”
说罢,青云飞离了这片海域。
黑云蹒跚了一会儿,哼了一声:“且去东海之滨抓几个人吃,不知为何,近期这活人吃到肚中,居然对修行颇有助益,这可真正奇怪。以往咱们龙族吃人,只不过贪个口欲,与修行毫不相干,可最近我偶尔吃了几个从东海一处叫鄞州之地掳来的人,不仅滋味绝佳,而且似乎隐隐对修行有好处,却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真有其事。管他娘的,想吃就吃罢了。”
黑云也加速离去,只不过,方向却是与青云相反,直朝鄞州方向而去。
大海中,波涛翻滚,海底火山依然在喷发,将数千度高的岩浆喷入海水中,海水如同开了锅一样沸腾,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空中两个影子一闪,只见青云黑云再度出现,压低云头,有海面上搜寻了一会儿,青云轻笑道:“六哥,你可真是多疑,我就说此处再无可能隐藏他人,你我联手施法,就连大罗金仙也逃不过。”
黑云哼了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贱丫头能从黑礁逃出来,就说明她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的手段,咱们不可大意了。”
青云沉吟道:“也许不是那小娘皮有什么手段,而是有人在暗中助她!要不然,以她半人半龙之身,又没什么灵力,如何能从黑礁逃出去--就算是换了你我,在黑礁这种灵气断绝之地,也轻易施不得法。”
黑云一惊,但很快又释然了:“无论那贱人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修为高明之士暗中相助,我们如今都不需要担心了,因为那贱人经你我联手施法,肯定早已经死了,要不,何止于一点龙息都探查不到?有向老祖宗回报此事吧。”
青云白云再一次离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朵云团缓缓消散,空中露出了两个人影,一个是陈青黛,一个是白素贞。
陈青黛的左肩上插着一把剑,明晃晃的剑尖从肩膀一直穿过前胸,但她却满脸都是笑意:“素素,你的黄粱一梦术是越来越高明了,咱们就藏身在那两条泥鳅的头顶云团中,海底火山地缝中的气息只是你玩的一个小花招,居然就骗过了他们。”
白素贞一边带着陈青黛离开这片海域,一边用纤细的手指弹了弹陈青黛的额头:“你啊你,我提醒过你多少遍了,虽然你已经蜕去了龙鳞,但是在施法时,龙息依然非常强烈,很容易就被龙族感应到的。一定要等到你学会用功德之力施行法术,才没有后顾之忧。”
陈青黛耸了耸肩膀,却立刻扯动了宝剑,轻轻哎呀了一声,她忍着痛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郭大路那小子,把义学里的孩子们看成宝贝疙瘩一般,没想到镇远号初战,就死伤了好几个孩子,尤其是那小满子挂着弹药以自杀阻敌,让我看在眼里实在是心痛得很--那孩子以前还向我们俩请教过功课呢。当时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变化出龙形了。”
白素贞想起小满子生前好学的样子,也轻叹了口气:“唉,这却是我疏忽了,如果早点查明番人海盗中的术士,也不至于临阵时突遇变故,手忙脚乱了。”
陈青黛道:“这怎么能怪你?番人术士与咱大李朝的修行者不同,他们的法力是通过向什么主祷告得来的,在他祷告之前,与常人一般无二,身上没有丝毫灵力的波动,你又如何分辨得出来?”
白素贞苦笑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先回水井洞府,养好了你的伤再说。”
陈青黛道:“那番人海盗怎么办?让任他们盘踞在夷洲岛上,大肆抢劫过往商旅?”
白素贞道:“这你却不必担心,那个乌青却是有几分能耐的,我来寻你之前,他正和大妞商量着要再组一个船队,讨伐夷洲岛上的番人海盗。”
陈青黛道:“乌青倒是个知兵的,没想到他长着一张小白脸,内里却是个血性汉子。”
白素贞笑道:“你啊,是不是看习惯了郭大路那张黑炭脸,如今但凡看到个长得白净的汉子,就叫人小白脸?怎么,可是春心动了?看上乌青了?”
陈青黛大大方方地道:“乌青吗?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子,称得上大闺女小姑娘的春闺梦中人,只不过,和郭大路一比,就如萤火与日月争辉,实在是不值一提。对了,素素,你看这乌青是何方人士?他绝对不可能如他自己所言,只是个做小生意的孤儿。”
白素贞淡淡地道:“乌青真正的身份来历重要吗?我只知道,他对郭大路的尊重之意是没有半分虚假的。”她突然笑道:“如果不是我暗中看到过大妞为其疗伤,我甚至会以为这乌青是个女子,爱慕上了咱们那位到处留情的黑大个子呢。”
陈青黛哎呀了一声:“这可糟了,谁说男子不能爱慕男子?素素你可别忘了这世间还有断袖分桃的典故呢,就连郭大路那家伙,写的《怡红院里的故事》中,宝玉和柳湘莲、秦钟、蒋玉涵也有些不清不楚呢。谁知道,郭大路这厮有什么古怪的爱好。”
白素贞轻咬银牙:“你啊,居然敢背着郭大路这样编派他,你且不要管那乌青,管好自己吧,为了郭大路,不惜毁伤自身,总不能次次都让我来救你吧。”
陈青黛靠在白素贞肩头:“好素素,幸好有你在我身边,郭大路是个没良心的,娶了大妞,却也不给你一个明话儿,我更是个傻的,明明喜欢着他,却偏又在他面前装得毫不在乎的样子。哎哟--”
陈青黛轻呼一声,捂住了肩膀上的伤口,却是那把飞剑突然轻轻鸣响,振动起来,然后自行飞离了白素贞的肩膀,眨眼消失在海天之间。
白素贞惊呼一声:“不好,那条青泥鳅招回飞剑了,他查看剑上之血,就应该知道你只是受伤而并没有死。快,咱们得躲起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