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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疯子！”
SP信息部，“蜂巢”中心区域，四周是金灿灿一片的圆弧建筑内层，仿若被包裹在了一个球体。
一个个横竖不一的轨道，像是纵横的网铺在墙壁之上，一条条机械臂就在轨道中穿梭运动，不时从墙壁上的插槽中抓取，或是放入晶体。
时不时，机械臂还会探出钻头一样的装置，插入墙壁，充任读写磁头与传输媒介，与墙式存储设备交互。
球体正中，一个跳水板一样的天梯中心，是一个气泡式操作间。
仨老头坐在里面的月亮椅上，一脸微笑的看着一个哈哈大笑的怪咖。
荣克依偎着玻璃气泡墙，右脚尖交叉点在左脚边，抱着双臂哈哈大笑，“罗杰，你让国际物理学界耳光嘹亮，天生就该是我们蒸汽朋克公司的人。”
“是啊。”
仨老头中年纪最轻的家伙既是骄傲，又是腼腆，“我们连名字都那么像。”
“是啊。”
荣克赞同的点点头，一脸满意，“SPR，名字都不用改了，这就是我们卫星公司的名字了，它会超过天幕的，会为我们插上双翅的。”
SPR，英国卫星推进研究公司，一家小公司，一家伟大的小公司，因为他有一个伟大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个一脸腼腆，笑容灿烂的老头，罗杰.肖耶尔。
一个民科科学家，颠覆了物理学的英国民间科学家。
“可我们不会做卫星，我们只是研究引擎。”
罗杰.肖耶尔苦恼道，“唔，引擎也谈不上，只是一个简易能源装置。”
“太阳也是一个简易能源装置，可太阳太伟大了。”
荣克又是哈哈大笑，“你要感谢我们中国人，如果不是我们西北工业大学航天学院的杨涓教授，信了你的鬼话，把你的东西做出来发了论文，哈哈哈哈，你还是个民工。”
“还要感谢美国工程师吉多.菲塔仿照我的EmDrive，制作了一台原型机，还要感谢NASA。”
罗杰.肖耶尔笑了起来，“不是NASA信了我的鬼话，把我的东西又做了出来，我还是民工。”
荣克闻声摇了摇头，比了个二虚插了下自己的双眼，唏嘘道：“我的眼是瞎的，不是杨涓，吉多，NASA这些一路上敢于给予你信任的科学家与伟大的机构，我的眼睛是看不到你的。我感谢那些好奇的眼睛，与不被束缚的心灵，是他们让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你们。”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牛顿爵士不是自谦，是事实如此。”
另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头，一脸和煦的笑意，“我们也要感谢你，有了成绩却对脚下的山心怀感激。我不是指你对美国全国研究创新联合会的赞助，是你架构的世界科学交易所制度，那会让我们的山更高的，”
“科学的殿堂，要我们这些信徒共同守护。圣迭戈帕罗马天文台，就是洛克菲勒基金会建的，对于探索，我们从不曾吝啬。”
荣克自谦了一句，一脸孺慕，“与你们架构的东西相比，它不算什么。”
他面前的另外两个老头，一个叫TCP，一个叫IP，组合在一起，叫做TCP/IP协议。
鲍勃.卡恩是TCP，铺设了铁轨枕木，规定了铁轨的宽度与行驶规则。
文顿.瑟夫是IP，规定了信号系统，发车规则与车站寻址。
他们合在一起，就叫阿帕网，或叫互联网。
他们参与的“接口信息处理机”IMP项目，或叫路由器。
他们架构的美国国家信息基础设施NII标准，或叫“信息高速公路”。
他们就是弄了一些这些小玩意，把互联网搞出来了，所以，拿到了图灵奖。
图灵搞计算机是为了战争，为了破解纳粹密码。他们之所以搞阿帕网，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设计一个苏联核弹炸不坏的网络。
那个时代，美苏彼此威胁要把对方送回石器时代，古巴导弹危机的时候，差点就真的这么干了，核战的阴云笼罩世界，一触即发。
五角大楼意识到一旦核战开始，军事指挥中心不能集中在一个地方。不然，指挥中枢一旦遭到核袭击，美国军事指挥体系就会瓦解。
所以，美国国防部需要一个分散的指挥系统。这一分散的指挥系统，要通过一个特别的架构连接起来，确保即便失去某一节点，通讯始终畅通。
为避免节点的瘫痪导致指挥网的崩溃，这个通讯网络不能有中央服务器，以免中央服务器被核弹袭击。
这个网络，必须要在核战的条件下，依然畅通。
这是一个很操蛋的想法，更操蛋的是，他们居然搞成了。
这就是阿帕网，也就是互联网！
信息部的地下“蜂巢”，是涉密区域。蜂巢的中心，更是高度机密区，信息部的雇员都很少获准进入，荣克却亲自带俩老头参观了他的得意之作。
就像一个孩子，做了个小玩意，渴望得到大人的表扬一样。
罗杰.肖耶尔的SPR，英国卫星推进研究公司，这个名字很凶，但其实是个皮包公司的小公司，已被SP收购，罗杰.肖耶尔属于公司内部员工。
文顿.瑟夫和鲍勃.卡恩是来给孩子们上课的，尽管让发明互联网的家伙给小朋友上课很诡异，可在帝国郡已经开始常态化了。
小朋友们经常可以听到诺贝尔奖获得者讲解灯泡如何发亮，听将军们谈论如何把沙包更好的丢进框，这司空寻常。
小布什都来给孩子们上过美术课，教小朋友们怎么画猫。
自从不干总统了，小布什体内藏着的伦勃朗灵魂爆发了，迷恋上了用伦勃朗光画猫。他画的猫都带光，很是希望能开创一门光猫技法，把手艺传下去。
文顿.瑟夫和鲍勃.卡恩是来教孩子们火柴盒通讯的，一张折纸一卷缝衣线的简易电话，加上曲别针与纸卷放大，就变成了远距离通讯与简易广播。
这很有趣，对他们是种放松，对孩子们来讲，从小就能从架构的初始底层，认识这个世界的模样。
文顿.瑟夫兼着谷歌的副总裁与科学顾问，过来比较方便。鲍勃.卡恩之所以被荣克郑重带到信息部“蜂巢”参观，源于卡恩对互联网的一个新架构的思考。
通过管理信息，来管理网络本身。
他希望将信息进行管理，不管这个信息存在的时间有多长。
一本电子杂志，甚或几百年后，人们也可以通过点击互联网来搜索到这本杂志。
信息不仅存在于某个具体的地点，可以在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进行储存，任何地方都可以提取。
有点永不消失的电波的意思。
可是，存储媒介呢？如果被传统的硬盘光盘束缚住，信息爆炸的时代，存储媒介会不会几何级增长，堆积如山？存储在宇宙空间，光子离子之中？
这种架构在另一层级，与荣克想要做的一种架构非常类似，所以想请教一下老头。
“博士。”
荣克轻声问鲍勃.卡恩，“互联网是一个什么架构？”
“开放架构。”
鲍勃.卡恩抬了下眼镜，微笑道，“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它却发生了心肌梗塞现象。”
荣克握拳又打开，又握住，“根服务器结构，早先微软一样垄断的终端系统，甲骨文一类的垄断数据库系统，谷歌一样的垄断进入门户的路口。在一个开放的底层架构上，后天的知识垄断，可以在这一架构之上，再建屋，而门是有限的。”
“这是内容与技术的聚集或是你说的垄断现象。”
鲍勃.卡恩想了想道，“它类似大车站的大吞吐量，交通密集区堵塞的路段。但不是架构上的，我们没有拦路设卡。”
“可有人会设的。”
荣克轻笑道，“天幕就正在做着同样的事，在涉入集中处理领域，即一般意义上的云计算领域中，我们面临一条岔路，走错了，我们可能会犯大错。”
文顿.瑟夫感兴趣的问道：“是什么？”
“是禁锢。”
荣克平静道，“开放的架构，可以让每个人进来，我们自然可以走进每个人，甚或控制每个人。
天幕在发展风云平台的过程中，我曾经想过收购Salesforce或甲骨文，在SaaS的软件即服务领域，我们需要一个整合企业级用户的节点。
可是，后来我发现Salesforce与甲骨文都不适合我们，它们太小了，太复杂了，局限性太大。随着信息冗余度的几何级增大，营销成本的几何级增加，垄断的代价会越来越大。”
“我去年就听你谈过Salesforce。”
文顿.瑟夫毕竟是谷歌的副总裁与科学顾问，不像鲍勃.卡恩一直沉浸在学术领域，对天幕的事情更敏感，“你不是说它故意不盈利，是个收购的好标的么？”
Salesforce，中文叫赛富时，与SIE索尼互动娱乐的总部一样，都在美国加州旧金山湾区西面的圣马特奥，市值470亿美元。
微软，甲骨文，IBM等，都曾经想收购这家公司，微软曾经开价550亿美元，但是赛富时叫价700亿美元。
它的市值之所以低，与亚马逊，奈飞一样，采取了故意不盈利的策略。
它是一家SaaS软件即服务公司，或者说一家CRM客户关系管理公司。
通俗的来讲，就是在服务器上提供数据库与管理软件，客户登陆服务器，来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总裁看看销售情况，报表等等。
这个服务器与甲骨文的数据库差不多，不同的是由存储在公司电脑，变成了赛富时的机房，云端服务的意思。
“是啊，与亚马逊一样，科技公司的潜规则都开始亚马逊化了。不夯实垄断基础，就不盈利。”
荣克笑了起来，“Salesforce市值四百多亿美元，以它百分百以上的续约率，营收八倍的市值不多。甲骨文与微软，不都曾想收购它么？
收购它在财务上是没什么意义的，主要是在架构上有补充作用。微软开价550亿美元，Salesforce叫价700亿美元，我们有天幕平台，不用500亿美元就可以成交。
可是，随着天幕风云平台的运行，我感觉有一种更好的形式。可以更适合未来移动端便携设备普及的时代，可以更适合未来的傻瓜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