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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正,王升如约到了警察分局。
到了前厅接待处,王升客气地道:“警察同志,我来找你们刑警队的谭警官。”
接待处里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孩,脸上有点婴儿肥,冷冰冰地道:“填一下表格。”
王升看看接待处的台子,没找着表格在哪:“表格在哪?”
里面那年轻女孩像没听到一样,仍在那翻着面前一本不知道什么书。
王升皱皱眉,又问了一次。
里面那年轻女孩不耐烦地终于开了金口:“干嘛!”
王升耐着性子道:“你不是让我填个表格吗?”
那年轻女孩这才一伸手,扔了一本厚厚的来客登记本出来,啪地摔得山响。
王升耐心地道:“笔呢?”
那年轻女孩又像哑了一样,不说话了。
王升不禁火起,再问了一次。
年轻女孩霍然站起身,就在王升以为她要给自己拿笔时,她居然转身走到了接待处里面的桌边,倒了杯咖啡,然后端过来又坐了回去,低下头继续翻书!
王升这下是彻底火了,一抬手,“啪”地一下拍在面前的台子上。
那年轻女孩吓了一跳,转头怒瞪着他:“你拍什么拍!”
王升面无表情地道:“笔呢?”
那年轻女孩发飚了:“你当你是谁?对我凶什么凶!没笔不会自己去找啊,问我干嘛!找不到就走,没人逼你留在这填表!”
王升双眉渐渐扬起。
这尼玛哪还能忍得下去!
就在这时,一语愕然传来:“怎么回事?”
王升转头看去,却见正走近的正是谭警官。
那年轻女孩一转头,看到谭警官走近,不禁微微色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点紧张地道:“谭哥。”
谭警官皱眉道:“发生了什么?”
那年轻女孩低下头:“没……没什么。”
谭警官喝道:“我没问你!”
那年轻女孩一颤,不敢说话了,刚才的倨傲冷漠神态荡然无存。
王升看得心中怒火稍息,这才道:“我如约而来,不过似乎有人不欢迎我来这。”说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谭警官听完之后,不禁露出怒容,转头向那年轻女孩喝斥道:“你怎么回事!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是吧?工作手册上是这么教你的?”
那年轻女孩被训得脸色惨白,咬着唇低着头没半句应声。
谭警官训到一半,忽地不远处有人道:“小谭你什么时候成了接待处的领导了?把人家小姑娘训得都快哭出来了!”
几个人纷纷转头看去,却见一个面容黝黑的中年男警察大步走来,面容威严,但眼神却透出一股让王升不舒服的感觉。
“阎副局长!”那年轻女孩顿时像见着了救星,惊喜地叫出来。
“别怕,有我在。”那阎副局长送去一个笑容,随即转头看向谭警官,神情又恢复了严肃。
王升看向谭警官时,才发觉后者脸色微变,对后者露出细微的敌意。
“怎么了?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吗?”阎副局长追着道,没有放过谭警官的意思。
副局长,难道是这个分局的副局长?要是真的,他可比谭警官级别高多了!
王升心中闪过这念时,谭警官勉强开口:“这位王医生来做访客登记,她却诸般为难,难道不该受责?”
阎副局长慢条斯理地道:“她是新人,做事生疏一点在所难免,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谭警官,你不觉得你太严苛了吗?再说了,为了这位所谓的‘王医生’,你就当众责骂自己同事,我们警局的面子全给丢光了!这个责任,是你来担呢,还是我去找你们队长?”
他越说越尖锐,说到最后时,已是咄咄逼人之势。
那年轻女孩得意洋洋地看着谭警官。
叫你刚才那么凶,现在活该了吧!
谭警官听到一句“找你们队长”,脸色一变,垂首道:“我们队长受伤,正在住院。”
阎副局长愕然道:“住院?难怪你们刑警队的人这么嚣张,手都伸到接待处来了!这么说,这事你们队长还不知道?呵,也难怪,他那人本来就马大哈,办事就没件妥的,哪管得了你们这些手下呢!”
谭警官听他竟然开始责骂队长,登时一张脸胀得通红,双拳霍然握紧。
阎副局长双眼眯成了一条线,道:“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不成?你们队长教得可真不错,一个小小的刑事警察,也敢对副局长动手了,他这不仅仅是工作能力不行,这模范作用也是相当令人惋惜啊!”
谭警官浑身颤抖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在爆发边缘。
但以他的身份,要是真敢对副局长动手,后果有多严重用脚后跟想都知道!
王升不明白这个副局长为什么一直针对刑警队队长,但却知情况不妙,当机立断,插嘴道:“阎副局长,这事由我而起,我看……”
哪知道他话才开了个头,阎副局长却脸一沉,冷冷打断他的话:“我在处理我们局的内部事务,外来人员请不要随意插嘴!”
王升差点想直接朝这位副局长大人脸上来一拳!
这尼玛简直火大!
谭警官强忍着怒气道:“王医生是我们队长请来的客人,副局长,请你尊重他!”
阎副局长不悦道:“这话什么意思?你们队长是老天爷吗?他请的客人他理该尊重,但是我尊不尊重是我的事,用不着他来管吧!当然更用不着你来管!更何况,我是真没看出,我有什么地方需要尊重一个医生的!”
这话相当不客气,隐带敌意。王升不禁听得大怒,冷然道:“堂堂警察局副局长,原来这么没教养,没人教过你要尊重别人吗?”
阎副局长没想到他居然敢和自己顶嘴,沉着脸道:“你这什么态度!我只尊重有资格让我尊重的人,但这个行列却不包括你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就在这时,一声惊异忽然从几步外传来:“咦?你是王医生!”
这声音除了王升之外,其它人都相当之熟,阎副局长和谭警官、接待处的那年轻女孩登时无不一惊,纷纷转头。
“白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