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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君离茫然地说着,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远去。
季雪呆愣愣的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在视线中一步步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哭泣的呢喃着:“君离,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不想伤害你……可我真的不能说……”说的身体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瑟瑟的落叶。
——
苏家。
刘碧云回去之后寝食难安,她越想越觉得对不住那个女孩。
这时,带着怒气的苏薇回来了。
“薇薇,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一看苏薇回来了,刘碧云赶紧握住她的手臂,急切的问着。
“林阿姨失血过多,不治身亡。季雪那个罪魁祸首已经被抓到警局了,铁证如山,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她现在可谓是百口莫辩,估计案情一审,她这辈子都别想从警局出来了!”一提到季雪,苏薇眼中就满是怨恨与狠戾。
一听事情那么严重,刘碧云瞬间惨白了脸,身体几乎就要栽倒在地。
“妈,你怎么了?”苏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让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给她递了杯温水。
“我……”一时间,刘碧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了妈,你不是去和林娟谈事情了么,怎么季雪突然出现,还发生这样的事?”
“我……”刘碧云有些心虚的看了苏薇一眼,良久终于将事情和盘托出:“其实,我是君离父亲也就是邵振天多年前的情人。念高中的时候,我们交往着,后来,他考到了军校,而我顺利考入了A市的影视学校,成为知名的歌手。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联系过,没想到后来因为你跟君离的婚事,时隔多年竟然重逢了。
起初,当苏邵两家定亲的时候,见到彼此我们都心照不宣,——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我们也有了各自的家庭,于是装作互不认识的样子。
后来,因为季雪那孩子的事,我替你感到委屈,想替你讨个说法。于是跟林娟约在那家露天咖啡厅见面。
可没想到,林娟不知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陈年旧事,捕风捉影起来,说我没安好心,要拆散她的家庭。
好歹我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自然是听不惯她那些话,气急之下就跟她争辩起来。可谁想到……”说到这里,刘碧云红了眼眶,声音也有几分哽咽。
“没想到什么?”苏薇进一步追问着,没想到母亲竟然和邵家有这样的渊源。
“没想到林娟那女人得理不饶人,对我破口大骂,竟然还抓住我的衣服,跟我撕扯起来,为了摆脱她……我用力一推,她一个不小心,便从三楼阳台处跌下去了……”说到这里,刘碧云泣不成声,不住的用丝帕擦拭着泪。“也就是说,季雪不是杀人凶手?”得知这一惊人的消息,苏薇立刻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盯着眼前不住哭泣的刘碧云。
“对……薇薇,要不我去自首吧。自首还可以减轻刑罚……”刘碧云抬眸看向苏薇,叹息道。
苏薇这才回过神来:“妈,你说什么!你是名人,不能因此断送了你的前程跟名声啊!而且,现在只要你我不说,警察根本查不到你,我才是主要的目击证人,私下里我已经让所有的服务员三缄其口,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季雪,跟你没有关系的!你就当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好了,=。”
即便凶手不是季雪,她也不能放过这个整治季雪的机会,还想跟她抢邵君离,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走出警局!
“可做人不能这样,季雪是无辜的啊!”刘碧云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双手紧紧地交叠着。现在出了人命,她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见过季雪两面,印象中她是一个素雅讨喜的姑娘,看样子也就二十几岁,她怎么忍心让这样一个如花的姑娘成为她的替罪羔羊……
“不可以!”苏薇拔高了音量,她的反应比刘碧云本人还要激动。
现在季雪是她跟邵君离唯一的障碍,只要把她除掉,她才能顺利嫁入邵家。
苏薇却扑通一声跪在刘碧云面前,声泪俱下,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妈不可以去自首,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坐牢啊!”
刘碧云手掌温柔地抚着苏薇的面庞,爱怜的看着她,无奈的叹息着:“我是一个相信因果报应的人,这样做,真的很让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且,你以为事情真的能这样蒙混过去么?只要季雪供出我,警察就会去查,到时候,我还是免不了刑罚。”
“妈,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就算她说,铁证如山,也没人相信她的,只会认为她是畏而为自己开脱着……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女儿我着想啊,如果邵家知道了一切,以他们的势力会不顾一切的将我们家扳倒,到时候,我没有妈妈,家里也垮了,我自己还有心衰病……”
看着苏薇哭泣的面庞,刘碧云这才想起,女儿还患有先天性的心衰病,不能接受刺激,如果自己出事了,恐怕女儿……
接下来的事,她想都不敢想,眼中含着泪将苏薇搂在怀中:“别哭了,妈都听你的。”
良久,她放开苏薇,面带倦容的轻叹道:“薇薇,你先去楼上吧,妈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嗯,”苏薇擦干脸上的泪,一步步走上楼去,就在楼梯的拐角处,她看了一眼沙发上一脸沉思疲倦的刘碧云,唇角勾起一抹难以令人察觉的冷笑。
她的好妈妈可得帮她把季雪那个贱女人给除掉,事成之后,君离就是她的了。
——
邵家。
此时,邵君离高大的身躯正靠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支高脚杯,杯中盛放着鲜红的烈性红酒。目光茫然而有些空洞的望着窗外,眉头紧锁。
而就在他的脚下,杂乱无章的堆放着数不清的红酒瓶,以及散落一地的烟蒂,灰烬。
此刻他深邃的目光看上去很骇人,轻抿了一口红酒,没想到烈酒一入喉,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大哥推门进来,几步走过去一把将邵君离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那酒杯刚一落到地面便被摔得支离破碎,鲜红的液体瞬间渗了出来,洒落一地,有点像蜿蜒的红梅,嫣然绽放,有些触目惊心。
“老三!自从回来之后,我就没见你吃一顿饭!整日呆在房间里不出来,酗酒吸烟,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你知不知道!”
“哥,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邵君离半靠在栏杆上,米白色的衬衫衬得他面容有些憔悴。
“分寸?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的分寸在哪里?整日在房子吸烟酗酒?君离,别怪哥没告诉你,这次的是闹大了,你根本无法收场,别在维护她了,姨妈跟顾天翼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听哥一句劝,忘记他,跟薇薇早点结婚生子,也算是给九泉之下的妈一个交代了。”
邵君离敷衍的笑了笑,却也没说些什么。
大哥见状重重的拍了下邵君离的肩膀,也不好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门。
待大哥离去后,邵君离从裤兜中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师哥,我是邵君离,一会儿伯爵见,我请您吃饭。”
伯爵九号,VIP贵宾厅中,邵君离亲自给市中心人民法院院长陈国栋斟杯敬酒。
“师兄,毕竟咱们也有九年没见了,这杯君离先干为敬。”说着,邵君离端起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在食道中传来火辣辣的炙痛感,他脸上却带着优雅得体的笑。
师哥大学是政法学院的高材生,大邵君离三届,恰好邵君离也是法律专业出身,在大学时,他们还同处于一个篮球队社团。两人还算有点交情。
陈国栋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看穿了邵君离是有求于他,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为你那个情人的案子来的?”
邵君离温笑:“师兄,这个案子可大可小,如果季雪被认为是故意杀人,恐怕她这辈子要在监狱中度过了,但是如果师兄出手的话,可以定为过失杀人,判几年,缓几年,这案子就这么过去了。”
闻言陈国栋抿着酒,轻笑出声:“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情种,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你不是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吗……”
看邵君离没有作声,陈国栋这才停止调侃,脸上也渐渐严肃起来:“你这件事,说实话,按照以往的案例,肯定是过失罪。毕竟她们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可问题就是,今天早上,林院长特地打电话过来,吩咐这件事要严办。老院长虽然退休了,但最高人民法院有一半以上曾经是他的部下,都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我们必须照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