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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的总会计师走马上任了。根据云儿提供的本钱和营业额算出利润,扣除营业额的一半当本钱,将利润分为十份,五份给皇上、一份给经营者,就是销售者,四份给加工者。
加工者中选出三名认真负责的质量检查员,她们是宁嬷嬷、郑嬷嬷、林嬷嬷。经她们检验不合格者有权返还给加工者返工重做。还有两名定额员,负责每项工艺品的原材料的定额。
还有七名材料员,负责给加工者准备好布料、填充物和其它附属材料。每位加工者都有各自的工号,做出来的成品和异域的塑料筹码穿在一起,返工的时候也知道是谁返工的,报废的就由这位直接责任者包赔材料费。包赔的额度都很低,就是起个警戒作用。
销售之前要统计好每位加工者的加工品种、数量和品名,这些都是由福晋、云儿身边最信得过的嬷嬷掌握,每天统计一次交给先生,给先生下一步发放酬劳当个有凭有据的参照。
先生不光是有金石书画、古董珍宝的鉴赏能力,还有很惊人的计算才能。这是他在十几年的知县生涯中练就的。知县在异域相当于一个基层干部,对上面派下来的河工、民夫等劳役都要亲自挑选,县衙里的各项开支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没人知道先生会两只手使用算盘,也就是说两只手共同使用一把很大、很长的算盘。一手算加法,一手算乘法,不但有神探之称,还有神算之称。
现在看他的业务不算很忙,等到各家的生意都开张了,还真得这么个人来掌握着经商的尺度。但是,先生是最不愿意经管银钱的,不是他故作清高,是确实不愿意摸钱。担心偶有疏忽,给王爷的经商之事抹黑。同时也觉得那些货物的银子都是自己的古董换来的,更要避嫌。刚刚接手这个事情,怎么好意思就撂挑子呢?先生就有意培养煊儿了。在他看来,以后所有的经商项目都应该由煊儿统筹安排。再过十年王爷的年纪就在五十岁以上了,煊儿是责无旁贷的大当家。因为先生知道,太后是最不敢给王爷权力的人,给她赚钱却不会反对。以后的发展趋势是王爷父子、祖祖辈辈都要给皇上,未来的皇上赚钱。
田亮现在是学习阶段,还不能委以重任,就算不接任那峰的职务,将来的商家也是要交给他管理的。
福晋是掌握王爷俸禄的,王爷的俸禄是府上几百人过日子用的,不能和经商的款项掺合在一起。经商款项归先生单独管理,赚来的钱全归先生掌握。
对于这些,那总管都快气炸肺了!瑞王府根本就是陈家的小菜了,父女把持还不说,还有一个侍卫在里面搅合!
“王爷啊,属下有几句话不得不说了。”那峰鼓足了勇气想和王爷好好聊聊。在王爷到园子里查看花卉的时候,赶紧跟了过来。
“那我们就到‘清香阁’坐坐?”
“多谢王爷。”
“那总管,本王怎么看你嘴唇发紫啊,心脏不好的人很忌讳嘴唇发紫的,吃药了吗?”
“多谢王爷关心、体恤,属下天天吃朱医官开的药。”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多谢王爷。王爷啊,您给皇上赚钱是件非常好的事情,但是您是很厚道的人,一定要注意身边的人有没有其它的企图。”
“那总管别绕圈子,你也知道本王不喜欢玩心术。”
“王爷,咱们是满人,您把一群汉人当心腹……”
“你说的是福晋、侧福晋还是陈先生?”
“不不不,属下是指田侍卫。他还年轻,想事情总不会那么沉稳,您让他管着那么多您带回来的货物,好象有点不太把握吧?”
“本王带回来的货物有不少是田侍卫购买的,他了解这些货物的性能和使用方法。你说怎么才是把握呢?总不能让根本不明白的人来管理吧?你知道吗?为了买这些东西,我们三个人都碰到了生命危险,是田侍卫舍命相救才脱险的。你说这样的人品有什么不把握的?”王爷没说云儿遇到了危险,就是不给那峰造谣的机会。
“这个属下还不知道。属下是觉得田侍卫那么年轻,您把那么重大的责任交给他……”
“本王把什么重大的责任交给他了?不就是看看门锁吗?你知他在异域的一年里学的是什么?他的知识面早就超过了国子监的学子们学习的范畴。或许以后本王要对他委以重任,但是现在总得让他历练历练吧?你怎么知道他不胜任呢?”
“他毕竟是汉人嘛,大清江山是满人的,我的王爷!”
“大清江山是满人的,但是当今圣上为什么要重用汉臣呢?是人家有本事、有谋略,忠心耿耿地效忠皇上。本王以为,人的高下不在于是满人还是汉人,而是他的人品。总管为什么对汉人有那么深的成见呢?你自己不是对汉人的朱医官很推崇吗?你的夫人不也是汉人吗?就说田亮,进王府的时候只有十六岁,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吧?这十年的时间还品不出来他是什么人吗?你觉得他人品很低劣?”
“没有、没有!这后生还是很不错的,可是堪当重任的人不应该是一杠子压不出个屁来的人吧?”
“你的意思是他口才不好?可是本王还记得你刚当总管的时候,在众人面前说话磕磕巴巴的,脸红到脖子。这些年不也历练出来了吗?田亮不说话不是他说不出来,是他从小就在深山里修道,大山里就他和他师父两个人,跟谁说话呢?平时还要练功、采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他是没有一句废话,当然性格是沉默了一点,可以改好嘛。
你也是知道的。他和本王一无亲二无故,他本人也不是个会阿谀奉承的。他进府以后可曾有过不良行为?你是何时看他不顺眼的?”
“王爷,不是属下看他不顺眼,是觉得他太年轻了,需要历练。”
“现在他不就是在历练吗?历练的含义不是非得当苦力、挨鞭子吧?是成才、是能独挡一面。”
“那王爷的意思是要对他委以重任?”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就看他历练的结果如何。如果他在本王的经商过程中真的是能独挡一面,委以重任有何不可呢?”
“可是属下觉得您还不是太了解他吧?听说他的父亲是个镖师,既然是镖师,就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的来龙去脉相当复杂,说不定和前明的人有什么联系呢,到时候被查出来您可要吃挂落的。”
“我说那峰啊,是本王不了解他还是你不了解他?他的父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是镖师不是游侠。而且他是本王先前的贴身侍卫赵永师弟的儿子,相识几十年的换命朋友,赵永把他举荐给本王,能不知道他的底细吗?赵永你知道吧?他是太宗先前的贴身侍卫,曾经跟本王一起救过太宗的驾,你说他举荐的人可靠不可靠啊?怎么就扯到前明的人身上了?你看见他跟前明的人有联系还是调查他有什么不轨行为了?本王很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田亮这么反感?”
“王爷您误会了,说实话,属下对这个后生印象还是不错的。”
“既然不错为什么要抽他二十鞭子?为什么要捆上他跟你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看着本王对他好一点心里就不舒服啊?”王爷被那峰这种惯用的落井下石给惹火儿了,说话很不客气。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属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很年轻,还不定性,您对他过于宠溺不是……”
“本王对他怎么宠溺了?不是和你说过查钥匙是本王让他查的吗?他就没有拉大旗作虎皮吧?然后你说他打你了,就连你侄子都来帮你做伪证,我说那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峰吓坏了,赶紧跪地求饶了:“王爷息怒啊,属下可能是久病心情不太好,说的话有些偏颇,但是属下真的是为您好、为您着想啊。生怕您身边出现小人,您的仁善很容易被人利用……”
“你的意思是本王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本王就是个瞎子是个聋子,是好歹都不懂的人?行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本王还有事。”
“王爷、王爷!您让属下再说几句心里话好吗?”就在王爷要离开的时候,被那峰抱住了大腿。
王爷的浓眉在颤抖,很想一脚踹开那峰,可是他不能那么做,不能打草惊蛇。于是笑了笑说:“好吧,你有什么话,敞开了说。”
“王爷,您是救护过两代君王的功勋王爷,为了大清江山把命都舍出去了。您知道这个江山的爱新觉罗家的,是满人的。汉人是为了活命才臣服咱们满人。您觉得他们能甘心情愿地从心里服气咱们吗?就是表面规规矩矩也不会忠心耿耿吧?”
“本王不是对汉人有多偏爱,就是觉得看人要看人品,别看种族。你也知道唐太宗是开创贞观之治的一代英主,可是唐太宗的身上就有鲜卑人的血液。咱们大清的皇上有几位是纯正满人的?当今圣上的母亲是蒙古人,你能把太后赶出紫禁城吗?好像皇上也不配当了?咱们府上的汉人是不少,本王的两位福晋都是汉人,可是佟氏是太宗皇帝指婚的,陈氏是当今太后指婚的,这个好象不是本王的责任吧?你的正室夫人刘嬷嬷不是你自己恳请本王和福晋指婚的吗?刘媚也是汉人,你怎么就不嫌弃?本王的女人是汉人就被你深恶痛绝?信任个汉人侍卫也被你所不容,到底是你大还是本王大?这个王府是要你来当家作主?好像不能够吧?如果皇上把这个王位给了你,本王立马带着女人和孩子回到白山黑水之间去过日子,强似在总管的压力下每天生气!你的意思是把府上所有的汉人都换成满人?都换成你喜欢的人?”王爷说话非常地不客气甚至是犀利。
“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老是看不上田侍卫呢?说来说去不就是本王进宫那天你朝他要钥匙他没给你吗?是本王说的钥匙不能交给任何人,也是本王让他查看那些房子的大门上锁没上锁,本王要用那些空房子装东西。貌似府上所有的房子、所有的财产都在本王的名下吧?本王对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货物说了也不算吗?你也是本王的下属吧?本王说的你就可以不听是吗?田亮是跟本王在一个陌生地方生活过一年,朝夕相处,比过去更了解他。你都想象不到他在一年里有多辛苦、多劳累、多危险。他带回来的技艺不是咱们大清的人能理解的。你就是从现在开始奋起直追,这辈子也赶不上他!那峰啊,本王说过多少次让你好好养病,你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心里轻松一些病也好得快一些。想事情别钻牛角尖好吧?你家大儿子就比你强,不是心眼越多的人越是好人,恰恰相反,往往是心思单纯的人才能长寿不爱生病。”
“王爷教训得是,属下可能是生病太久了。”
“你不光是身体有病,心理上也不是很健康,就不能高兴一点,开朗一点?听本王一句劝告,别老是疑神疑鬼的。你的病想早点好的话,就安心在家休息,没事到园子里转转,就是不炼功夫,疏散疏散也是好的。好了好了,回去好好休息。”
“嗻。属下告退。”
王爷把要表达的也说得差不多了。这个那峰,竟然是如此的心胸狭窄?这二十多年自己怎么就没有看清他?是不是被他的恭敬给眼睛迷住了?
王爷这人总是想着那峰对自己的好处,想着他十几年的辛苦与劳累,不想轻易就和他撕破脸皮,可是现在看,这个人蜕变得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