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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和福晋的车回到府上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末了。俩人的马车没有停在大门口,而是从园子的北门进入,然后从东路过道到了云儿的住处。目的是把太后赏赐给云儿的一千两银子和皇上的命名圣旨、赏赐给贝勒、格格的玉佩、鎏金项圈、给云儿的补品直接给了云儿再回住处。
听到通传,云儿赶紧带着鱼儿水儿下楼来迎接王爷和福晋。问安之后,云儿搀着福晋要往楼里走。福晋说:“天儿不早了,姐姐就不上去了。”
鱼儿水儿赶忙吩咐兰儿、蕙儿给王爷和福晋端来椅子和茶点。
“您见到格格了吗?读书的课程多吗?”云儿最是惦记雪儿。
“伴什么读啊,那么小的孩子,这回见到我还没哭呢。”福晋心疼而又无可奈何地说。忽然间她想起来来到后楼的目的,“妹妹呀,你的礼物对了太后的眼了,这是赏赐给你的一千两银子的银票,还有啊,咱们的儿子、闺女也得到了皇上的册封。宝宝是和硕格格,赐名敏琪,贝贝是贝勒,赐名洪焙,这是封赏、赐名的圣旨,还有皇上赏赐的和田玉佩和鎏金项圈。太后说你一次生了两个孩子,身子一定亏了,赏赐给你这些人参、鹿茸什么的珍贵药材滋补身子。”
“啊?一千两?发了、发了!”云儿跪下来,朝着紫禁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臣妾多谢太后的厚爱和赏赐!”
然后站起来对福晋说:“皇上给咱们格格和贝勒起的名字太好了,一个是轮胎一个是烤箱。”
王爷朗声大笑,福晋不知所云。
云儿解释道:“在异域有一个米琪林牌轮胎质量好,咱们二格格就叫敏琪,烤箱叫烘焙机,咱们贝勒就叫洪焙”
福晋这才明白,笑道:“还别说,有点念想呢。”
王爷问云儿:“你大厅里的东西折腾完了没有?我在宫里还惦记着这档子事儿呢。”
“回王爷,给云儿父母的礼物都送过去了,桃子姐姐的也送到她家了,伯父的、舅舅的、赵侍卫和马员外的得空让亮子和纳兰给送去。其它的货物有云儿很快就要用到的、还有那些箱子都是做布艺的和那些食品都留在大厅里。”
“嗯,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很麻利,也好也好,休息一两天就要做事了。”
“福晋,太后赏赐的银子云儿不能要。严格地说……”
“妹妹!你怎么也和先生一样执拗?你们买回来那么多的东西,说明那些古董可不是几万两银子的价值,王爷都和姐姐说了。太后给你的赏赐就应该是你的私房钱。以后你做事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王爷说以后你要卖画赚钱,那就不是你画个三张五张的就完事了,也不是画一张两张就成功一张的,画画多了要用纸墨、颜料什么的就多,需要银子也就多了。虽然姐姐画的画儿不怎么样,多少还懂得一点。”
“福晋,王爷已经给云儿买了足够的绘画材料,您是试菜的首席大厨,购买食材用银子要多些。云儿觉得,经商的银子和府上的花销银子最好不掺和。”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试菜的银子就从姐姐的月例里拿,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姐姐还拿得出。王爷说了,咱们以后开饭店、酒楼,要以素菜为主,这样就可以节省不少银子。”
“这不行。开饭店、酒楼的开销大着呢。要不这样,咱们把一千两银子分开,给您四百两试菜,我娘三百两试做小吃,还有云儿三百两试做西点、饮料,如何?”
“这话儿怎么说的?把太后给你的银子分了。姐姐还多拿一百两,不可不可。”
“您试菜都是大菜,用银子多,给您四百两,云儿和娘各三百。”
“这么着姐姐心里怪不过意的。”
“这有什么不过意?都是为了咱们的使命。太后不给这一千两,咱们也没的说,给了就省了府上的银子,您就安心带回去这四百两,其余的就归我们娘俩试菜。等到把这份银子花光了,咱们的饭店、酒楼的估摸着也就开张赚钱了。”
“那好吧,明天想看看你给姐姐的礼物,有不认识的说不定……”
“您放心,云儿随叫随到。”
“妹妹,你出了一趟门儿,这性子更侃快了。姐姐就告辞了?”
“恭送王爷、福晋。”
云儿本来想告诉王爷,那峰朝田亮要钥匙和到飞云楼来打探的事,一看福晋的几个二等丫鬟都在跟前就没说。谁知道谁和那峰有亲戚、是故旧好友的?说不定会把自己的话添枝加叶地转告给那峰。
福晋和王爷转身出了大门,福晋又转回身来对云儿说:“先让凌先生在你那儿将就些日子,等离你最近的那套苏州宅子里面的东西用完了,姐姐就吩咐人把那套宅子收拾出来给凌先生住。王爷说了,她是助产士,接生的技艺很高,又是那边韩大姐的亲戚,跟妹妹你还是朋友,给她一个院子,以后要生孩子的女人都送到她那儿去生,省得她跑来跑去的太辛苦了。”
王爷拦住说:“等一等、等一等!凌先生住在云儿堂屋东边的那套起居室,还能将就一个月两个月的,等苏州宅子里的东西倒空了,先装修好地面、搭好火炕,再把天花板装好了,打几件她接产用着方便的橱柜什么的再搬。这是个人才不能放走,师父的吩咐也不能不听。她是来帮咱们的,是咱们的贵客,一定要好好待承。这事由你出面。”
“是,云儿就按您说的办。”
福晋插嘴道:“不知道妹妹给凌先生派了人手没有?她是客人,怎么也得有两个丫鬟服侍着。”
云儿忙说:“多谢福晋体恤,云儿已经吩咐院里的三等丫鬟月儿和莲儿去服侍凌姐姐了,起码晚上有个做伴的。也把里间那些云儿画画用的、裱画用的工具、材料都折腾到云儿的卧室里了,这些东西都是云儿以后陆续要用到的。给凌姐姐找了几件咱们在将军府时用的家具,床也安好了,被褥也拿过去了。”
“我就知道妹妹是个能干的,那我们就回去了。”
“恭送王爷、福晋”云儿款款施礼。
王爷、福晋回到翼然楼的时候,就见那峰在翼然楼门前直挺挺地跪着。福晋吓了一跳,看看王爷,王爷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就问:“那总管这是怎么了?赶快起来,地上多硬啊?”
“请王爷务必给属下做主!”说着就磕起头来。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跟本王上楼来说。”
本来王爷是想沐浴了就休息,昨天和福晋说了一夜的话,今天进宫又把神经绷了大半天,觉得很累很困,一回来就看见那峰来告状。
“髻儿姑娘你去倒茶,完了你们几个就回去休息吧。”王爷吩咐道。刘嬷嬷看了一眼坐在王爷下首的那峰,暗暗摇头,离开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爷,属下跟随您二十年了,您对属下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那峰哽咽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咱们总管大人这样啊?想是受了什么委屈?”
“田侍卫他、他打了属下,属下实在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你说田亮他打你?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
“今天上午您和福晋进宫,属下就听人说田侍卫在东路的苏州宅子鼓捣门锁,挨个宅子窜。属下就觉得来报信的人是胡说,田侍卫一向做事沉稳,再说了,东路的苏州宅子全部都是空的,他进去做什么?别是王爷您放了什么东西吧?生怕丢了,就让田侍卫把钥匙交给属下。他就说是王爷让他查锁头的,属下不信,他就口出狂言顶撞属下,属下很生气,就训斥了他几句,结果、结果,他上来就给了属下两个大嘴巴。在您面前您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属下说过,这样被自己手下的人折辱,属下还怎么在他人面前做事了?”
“你的意思是田侍卫打着本王的旗号欺负了你?”
“是这样,属下觉得田侍卫就是跟您出了一趟门,才这样狂妄自大的。”
王爷觉得那峰说的话非常让人质疑,以田亮的性格根本不可能。
“他是在什么地方打的你?当时谁在跟前?”
“就在东路的一号苏州宅子门前,亲兵那洪和李大顺在跟前。”
王爷站起身来,对在门外负责打帘子的一个丫鬟说:“可儿姑娘你去把田侍卫找来。”
那峰心里暗喜,拿定主意咬死田亮打了他,看王爷还怎么护着他。
少时田亮就来了,给王爷抱拳施礼:“王爷传唤属下?”
“你进来吧。方才那总管说你打了他,你有什么话说?”
“属下打了那总管?这是那总管说的?”田亮的表情十分诧异。
“是我说的,你把我的牙都打活动了。”
“王爷,属下没做那样的事,属下发誓!如果属下打了总管,就不得好死。如果没打,他红口白牙诬赖属下,他就不得好死。”
那峰脸上本来就白里发青,一听这话就青里发黑了。那个时代的人非常重视誓言,田亮发了这么重的誓言,他不敢发,不是证明他心虚了吗?可是不发,怎么过关?表情上就很犹豫了。
“属下从来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田亮补充了一句:“既然不相信,怕的是什么?”
“好,属下在王爷面前发誓,如果属下说谎,不得好死。”发完就后悔了。但是也不想在阵势上输给田亮,一直昂首挺胸。
田亮补了一句:“总管大人发了这样的誓言,恐怕以后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了。”
“王爷您听听,这是下属对上峰说话吗?难道属下会诬赖他?”
王爷笑笑说:“总管大人别急,如果真是田侍卫打了你,本王会给你主持公道,但是你们各自说各自的理,本王究竟是相信谁的?这样,你们把各自的见证人说出来,本王吩咐人把见证人找到这里,你说打了,他说没打,总得有个让人信服的证据吧?”
“属下这面的见证人是那洪、李大顺和赵强。”那峰说道。
田亮说:“属下有莽格、**两位作证。”
“好,可儿姑娘,你去把这几个人找来。”
可儿福身一礼,去找人了。很快证人到场。
“那洪、李大顺、赵强,你们三个发誓,不做伪证。”
“属下们发誓,不做伪证,王爷问什么就答什么,如果说谎天打雷劈。请问王爷,要属下做什么证?”好嘛,连什么情况都没弄明白就敢发誓。
“你们稍等片刻。莽格、**,今天有件事要你们作证,希望你们也不要说假话,你们发誓。”
“属下发誓,如果说假话,浑身长疮。”这是莽格的誓言
“属下向长生天保证,绝对不说假话,否则万箭穿心。”这是**的誓言,蒙古人信奉长生天。
“好,那洪本王问你,田侍卫是怎么打你叔叔的?什么时候打的?看着本王说话!”王爷看着那洪游移的眼光和不自然的表情,低喝了一声。
那洪吓得激灵一下,抬起头来,看着王爷那双深黑幽冷的眼睛,心肝五脏都打起鼓点。但是他的反应却很快,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也知道叔叔把田亮给告了,很可惜,叔叔根本就没跟自己说过他被田亮打了,这事叔叔应该先跟自己通个信儿,大家统一说法。
现在只能打蛇随棍上了:“田侍卫是炼功夫的,他打人自然是拳打脚踢了。”出师不利,那峰说田亮打他的耳光时那洪还没有被传唤,所以根本不知道打耳光的事。
那峰气得恨不得冲上来对那洪拳打脚踢了。
“当时你就在现场?”
“是啊。”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自然是……叔叔你在说什么呀?”看着叔叔在做口型,却是没看懂。感觉叔叔是在嗑毛豆,速度太快了。
“本王问你什么时辰?”王爷高声问道。
那洪吓得又一激灵,赶紧说:
“是子时。啊不对,应该是亥时,要么是戌时。”那洪长这么大就没弄明白什么时候是什么时辰,胡说一气,那峰的脸都绿了。”
“到底是子时还是亥时?”王爷绷着脸,忍着爆笑。
“亥时!”那洪终于确定了是亥时,却不知道亥时是将近半夜的时间,钥匙风波是发生在白天。
“李大顺你说,田侍卫是怎么打总管大人的?”
李大顺自然是顺着那洪的话:“拳打脚踢呗。”
“打了多长时间?”
“小半个时辰。”
“赵强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