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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我手中的是《天梁星诀》,蓝采因因缘际会买到这本书,这说明她就是天梁星。“采因,师娘先把人参汤炖好,晚上再给你讲。”
“好,我去看傅大哥。”
夜里上官违心入睡后,我便来到傅飞星的屋中,恰好傅云流和蓝采因都在,这几日傅云流因为傅飞星醒来心情舒畅,和蓝采因也相处愉快。
瞧见我后,傅飞星面上讪讪,他醒来后一直未和我说话,我也不在意。
我掩上了门,看着傅飞星道:“傅公子,那日你到帐篷中曾问我,除了我是李无尘外是否还有其他身份,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你是紫微主人。”他定定地凝视我。
瞬间傅云流面色大惊,不敢置信地瞧着我道:“大哥,你说上官夫人就是紫微主人,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紫微主人。”蓝采因一头雾水。
我从袖中拿出了那本被血染透的《七杀星诀》,放到傅飞星的手中。“物归原主。”说完我又看向傅云流,道:“云流,你把你的《天府星诀》也拿出来,采因的《天梁星诀》则在我这里。”
三本书都在他们手中握着,其实傅家兄弟对十四主星较熟悉,而蓝采因却是偶然得知,对十四主星之事毫不知情。
不过蓝采因是个一点就透的姑娘,我只是简略讲了十四主星的来历她便明白了。
“那个萧公子就是萧然,师娘,你怎么不杀了他。”
“时候未到,仅杀他一人无任何意义,十四主星齐聚的目的是改变世界。采因,我和你师父去京城,你就留下来照顾你的傅大哥。”
“什么我的傅大哥,师娘,你真是……”说着,蓝采因面孔羞红跑了出去。
屋内气氛少许尴尬,傅飞星收起书,道:“云流,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和上官夫人说。”现在他改了口不再直呼我的名字,而是称为上官夫人。
霎时屋中只剩下我和傅飞星,我坐在床畔的凳子上道:“你有话就直说吧。”
傅飞星没有血色的面孔上浮现出一团淡淡的红晕,良久道:“你们一定都认为我钟意蓝姑娘,为了她,我宁愿死在她的手上。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日和上官兄打过后我就万念俱灰,一心求死,所以我决定死在蓝姑娘剑下,这样可以成全她为父报仇的心愿。”
“你如果不钟意蓝姑娘,为何要将《还情九剑》剑谱送给她?”我颇为诧异。
傅飞星吐出一口气,道:“我和她同病相怜,仅仅就是这样。”
我对这个真相感到错愕,半晌道:“采因是个好姑娘,你既然杀了她的父亲就应该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他点头,道:“我会的,弥补我对她造成的伤害。”
屋中又沉默了,良久我道:“明天我会离开永县,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你伤好后我们在京城相见。至于我父皇对你家所犯下的罪,我不乞求你的原谅,也不敢说弥补,总之,我会给你机会杀我。”
顿时他重重地一怔,道:“不必了,当你为我掉下眼泪的时候,我知道已经杀不了你。”
“谢谢你。”一时我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他抬起头看向我,乌黑的眼眸仿佛浮上了一层雾气,但瞬间他转过了头,道:“你出去吧。”
我知道不能久留,转身出门,在门前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发现傅飞星也回过头,眼中一片惘然。
翌日清晨我和上官违心向袁振罡辞行,又去见过傅家两兄弟,蓝采因虽然想和上官违心学剑,但是心里还是惦记傅飞星的伤势,当我告诉她,可以让傅飞星指点她剑法,蓝采因便喜笑颜开了。
马车上少了蓝采因的叽叽喳喳,感觉像是少了好几个人似的,我一时还不能适应。
天气持续晴好,一路畅通无阻,数日后到了蓝田县,过了蓝田县便就离京城不远了,只须两天的脚程便能到。
这蓝田县盛产玉石,被称为“美玉之乡”,当年我慕其名和萧然也曾偷偷来过。
到达蓝田县城有一段偏僻的路,周围皆是高山,山高林密,荆棘横生,上官违心放慢了马车的速度。“别人这个时候都是加速,你倒放慢速度,如果突然窜出几个山贼怎么办。”
“如果有山贼,正好让他尝尝我的湛泸剑。”上官违心丝毫不以为意,得意洋洋。
“原来你放慢速度,就是为了等待山贼出现啊。”
“当然不是了,这山路陡,我怕硌到你。阿尘,以后不许你嘲笑我。”他气鼓鼓地咬着嘴唇。
我暗自好笑,逗他不得,一逗便当真了。
往前行走约摸半个时辰,山路益发狭窄,仿如羊肠弯弯曲曲,一侧是荆棘,另一侧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悬崖,马车的速度几乎是爬行了。
我揭开窗帘探头向外看,日当正午,以这速度天黑前应能赶到蓝田县。
这时树林里面发出窸窣的声音,一只白嘴的鸟儿便从茂密的枝叶中飞出,然后一条矫健的身影从树林里跃出来,刚好跳到了山路的当中。
来人是名身材相当健壮的汉子,满脸胡须,瞧其年纪应当是三十往上,但是没有胡须遮掩的面部皮肤却是光洁照人,倒看不出实际年龄了。他肩上扛着一把大板斧,张嘴便道:“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听罢我笑坏了,探着头道:“你念错了,应该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瞬间,来人的面皮就臊得红了,挠着耳朵道:“偏说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你待怎样,快快留下买路财。”
这人真有趣,我又故意咬着舌头笑道:“那借你的板斧给我们劈柴,你要多少柴,我们砍给你就是。”
霎时急得这人跳脚,大声道:“谁说要柴了。”
“不要,那就让我们走吧。”
“你们,太过份了。”他跺着脚,声音里竟然有些哽咽,末后手持板斧往前一放,道:“你这女人怎这么多话,快点交出钱来,不然休怪我的板斧无情。”
我缩回头,伸出手指捅了捅坐在前面的上官违心,道:“该你了。”
上官违心忍俊不禁,略侧身向我笑道:“阿尘,你的话确实太多了,我的湛泸剑早等得不耐烦了。”说完,他的身躯如飞燕般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