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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我在一个交流会上,听说顾正南和秦子兮回了香港,大约是因为环企起源于香港,秦家摆的回门宴吧。虽然说我知道了顾正南和秦子兮在一起的目的,但听到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时,免不了有些失落。
陆伯伯的病情一直维持原来的样子,没有好的消息,但也没有更坏的消息,我有时间一定会抽空去医院,哪怕是看一眼也会安心许多。林皓那里我只能通过打电话和他联系了,因为我实在是分身乏术了。
这天,当我被繁乱的工作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恰巧接到了陆以沫发来的消息。这段时间来,我对手机总是格外的注意,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短信或是电话。
‘小旖,出来陪我喝个酒吧,我有些难过。’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猜测应该不是陆伯伯的事情,否则陆以沫也不会这个时间约我出去喝酒。但是她最近的压力一定很大,又不能在陆伯母面前表现的很脆弱,加上这一大笔的罚款,全都落在她和沈青的头上,我都有些心疼她。
我收拾了包,联系司机后下了楼,我在路上给陆以沫回了消息,和她约了见面的地点,直接就赶了过去。
我到了酒吧的时候,陆以沫早就已经到了,她应该等了我一会了。她坐在了露台外面,在这个季节里,难免有点凉,但是她已经点好了东西,也就没有再换地方。
陆以沫的脸已经有些微红,她端着酒杯朝着我傻傻的笑了笑,“小旖,你来了。”
我这才发现,她已经喝了不少的酒,我把包随手放在旁边,就坐到陆以沫的身旁,拉着她的手,担忧的问道,“以沫,你怎么了,一个人喝这么多的酒,出了什么事情。”
我试图夺走她手上的酒杯,可是陆以沫却抓的很紧,她拂开我的手,大声的说道,“小旖,你别拦着我,你让我喝,喝醉了才好呢,喝醉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虽然她脸上带着笑容,可是我知道陆以沫有多难过,平时她一向没什么烦恼,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是偏生这么多的问题一下子都压到了她的头上,任谁都会崩溃的,更何况,从小到大,陆以沫真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因为家境的关系,她一直都是被宠着的。
我实在劝不住她,也只好拿起旁边的一杯酒,陪着她一起喝了起来。但我不敢喝太多,陆以沫显然已经有些醉了,我如果也醉了,到时候我们都会回不去。
“以沫,会好的,这些事情都会过去的,你要振作起来,否则谁来照顾你妈妈,我想陆伯伯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陆以沫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起来,她坐在那里,双手掩着面,低手的啜泣这,看到她这样,我的眼泪也不断的往下掉。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伤心难过,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这种无力感,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陆以沫抬起头,用手抹了抹眼泪,又大口的喝着酒,她低声的说道,“小旖,我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全世界。”说着,她又摇了摇头,“不对,是一下子就被全世界给抛弃了,好像没有人要我了,孤零零的,真的很痛苦。”
“以沫,你胡说什么呢。你不是还有我,还有沈青吗,怎么会孤零零的呢。”
我能体会人在难过的时候,会一下子变得很悲观,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很不顺利,陆以沫大抵也是这样的心情。
可是我说完之后,她用力的不断摇着头,还没有开口,眼泪就溢满了整张脸。这一次,她连眼泪都懒得擦,哽咽的说道,“恩,我还有你,可我也就只有你了。小旖,男人真的都那么不可靠吗,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沈青会背叛我,背叛我们的婚姻,而且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你说,我以后还能相信谁。”
“以沫,你在说什么?”我突然就愣住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甚至认为这是陆以沫喝醉酒之后说的胡话。我见她又准备喝酒,我一下子伸手就将她手上的酒杯夺了过来,我觉得,她已经喝醉了。
但陆以沫没有反抗,她开始傻傻的笑了起来,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她的目光很呆滞,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是啊,很不可思议吧,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的。这么老实的人,而且,我们结完婚之后,从来没有吵过架,虽然他平时是木讷了一点,但我依旧认为,我没有嫁错人。可是这几天我不断的收到奇怪的信息,就算我再相信他,我也没办法不怀疑了。”
我一时间没办法接受陆以沫说的话,虽然她言之凿凿,又一副痛苦的样子。但沈青的老实在我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了,我依旧不敢相信他出轨这件事。
“以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陆以沫冷笑了一声,“误会?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误会,那个女人知道沈青所有的事情,还知道我家发生的事情。她知道沈青衣服的尺寸,鞋子的码数,口味,习惯,她都一清二楚,这还会有误会吗?”
我还是不愿下定论,我试图劝说道,“就算是他的好朋友,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奇啊,以沫,你别太杯弓蛇影了。”
陆以沫看了我一眼,几乎是嘶吼的说出这番话,“是,这些都不奇怪,但是那个女人连他身上的胎记,上1床时候的特征,做1爱时候说的话,都一字不差,你觉得,这是朋友会知道的吗?”
我怔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愣的看着陆以沫,心里五味陈杂。
“小旖,你以为我没有挣扎过吗,我比你更加不愿意相信沈青会这么对我。但是那个女人一次次的发信息来,说的这些话,即便我不去证实,都已经没法怀疑了。”陆以沫用手抓着抓头发,痛苦的说道,“不过,他这是明智的选择,和我在一起,只有数不尽的烦恼,和还不完的债务,他确实应该换一个适合他的人,至少不会那么累。”
我原本想说,沈青不是这样的人,但话到了最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我依稀记得何易燊和我说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沈青给了我这样一个耳光,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看清这个社会。
陆以沫拿起我面前的酒,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她吸了吸鼻子,控制住眼泪,认真的说道,“离婚吧,我不想拖累他,该是他的东西,我一分也不会要,这些债本来就是我爸的,没有理由让他背,事到如今,我再痛苦也得过下去,我还有爸妈要照顾,我不能垮。”
陆以沫像是在自我安慰,又有谁知道,她佯装坚强的表面下,有一颗早就七零八落的心,谁也缝补不了她的伤口。
我没有再阻止陆以沫喝酒,就像她说的,如果醉了,可能就什么都不会去想了,让她放纵一回吧,也就只有这一晚上。明天之后,她也只能独自舔舐伤口,不让她的父母替她担心。
我看着她一杯一杯的往下灌,心痛的不行,这一夜对我来说,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陆以沫喝的烂醉,在司机的帮助下,我把她送回了家里,沈青不在,我也没有功夫去追究他去了哪里。我替陆以沫擦了身体,换了衣服,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才离开的。
虽然坐在车里,我却还是觉得很冷,怎么还没有入冬,海城就变得这么冰凉,没有一点人情味。这个冬天,怕是我活了二十几年来,最为难熬的一次吧,心一旦凉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捂不热。
我好想顾正南,我知道他不会接我电话,但我却有话想要告诉他,控制不住这样的想法,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消息。
‘顾正南,若有一天,你不爱我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给我留有最后的一点尊严,让我静静的离开。如果你给我的,和你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但如果你依旧爱我,请不要试图用任何借口或者方式推开我。
顾正南,我真的很想你。’
我现在已经很少流眼泪了,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我脆弱的一面,所以我慢慢学会收敛情绪,这样的过程真的很痛苦,我要学会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在乎,才可以做到没有任何情绪。
我不敢去想陆以沫和沈青会不会真的离婚,但我知道,陆以沫以后再也不会勇敢的去爱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再好,都不会。我后来才明白,人这一辈子,真爱只有一回,而后即便再有如何缠绵的爱情,终究不会再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