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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咳嗽声令我的心中不由一紧,这是爷爷的声音?
爷爷生前身子骨很硬朗,很少有生病咳嗽的声音,我遇到过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所以一时间也不敢断定,这咳嗽声就是爷爷的。
我和杨林俩人站在道观外,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敢提进去的事儿。
屋内脚步声响起,接着一个尤为苍老的声音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呢?”
这不是爷爷的声音,很古怪,有些沙哑,就像是经常抽烟的人特有的声音。
我一愣,还没动弹,杨林却先我一步,走进了道观之中。
我也紧跟着杨林的脚步,入了道观。
这道观进门便是一个很大的庭院,杨林站在院子内,有些疯癫的喊道:“在哪?出来!”
我皱眉看着杨林,有些不解。
“东厢房,你们都进来吧。”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
杨林猛然跑到东厢房的门口,一把推开门。木门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吱呀声,我也紧跟着,跑了过去。
厢房内,一个瘦小的老头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正拿着茶杯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们。
杨林站在屋内定住,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爷爷!”
什么?!这是杨林的爷爷?!杨瘸子?
我看着仍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头,他听到杨林的声音后,拿着茶杯的手有略微的颤抖,慢慢站起身,走到杨林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杨林的脑袋,道:“起来吧,痴儿。”
杨林并未起身,而是一把抱住了老头的身子,传出悲凉的哭声。
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面前这个人,真的是杨林的爷爷,杨瘸子无误了。
杨瘸子苦笑着拍着杨林的后背,也不说话,眼神中带着疼爱的看着杨林。
我站在屋内,看着他们这样,不免也有些为杨林感到开心。
杨林自打跟我相识以来,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对杨瘸子的伤心之情,其实又有哪一个人在亲人去世之后不会想念的呢?他只不过是把那种思念之情一直的隐藏在心里,从未表达过。
今日里见到已故的亲人就站在眼前,肯定也是心理完全崩溃,才全然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杨林哭了许久,心情才稍微有些平复,缓缓起身,看着杨瘸子,道:“爷爷,您怎么会在这里?我听刚才那道人不是说,您已经位列仙班了吗?”
杨瘸子淡淡一笑,道:“那道人的道行才有几何?我在此就是在等候你们两人的。”
“什么意思?”杨林又问道。
杨瘸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目光亲和的看着我,道:“你就是刘师兄的嫡孙,刘炎吧?”
我点点头,道:“是的,杨爷爷。”
杨瘸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杨林,欣慰的笑道:“好啊,好啊,你们两人都已经长大成人,也能独当一面了。”
“杨爷爷,刚才那道人跟我们说,我爷爷就在这道观里,他人呢?”
杨瘸子看了我们一眼,道:“你们跟我来。”
杨瘸子走到厢房的一侧,掀开门帘,冲我说道:“在这里面呢!”
我们走进侧房,侧房的床榻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我走上前去,看着这个熟悉的,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孔,不禁眼眶泛酸,顿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爷爷,爷爷您醒醒。”我轻轻推了推爷爷的手臂,可是他没有半点的动静。
“唉,小炎呐,你们随我出来。”杨瘸子说了一句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我连忙跑出屋子,对杨瘸子说道:“杨爷爷,我爷爷他怎么了?”
杨瘸子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两个人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们说。”
我有些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杨瘸子。
杨瘸子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但是现在你们也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了,我现在说给你们,只是不希望你们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你们要答应我,听完我说的后,不能有任何鲁莽的行为,知道了么?”
我现在急忙想知道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迫切的点了点头。
杨瘸子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我和你爷爷刘六根,原本都是那天师道内的小道童,一起成长起来的师兄弟。与我们一起学习道法的人,有刘师兄的五个哥哥,刘师兄兄弟六人,是掌门自小就在山底下捡回来的。
他们六人天赋异禀,对于道法的研究在当时的师兄弟里面,算是首屈一指。当时我与刘师兄同榻而睡,关系很亲近。修道二十载,老掌门也已经年事已高,遂便开始着手拟定继任掌门的人员。
当时道门之中,要论道术,那当真是你的二爷爷,刘二铄最为高深,但是此人居功自傲,比较自负,与师兄弟们的关系也都处理的很不好。老掌门有意传位给他,但是考虑再三,还是从心里去除了这个人选。
当时刘家六位兄弟都在掌门的候选人之中,这其中刘三清和刘一手,也就是你大爷爷和三爷爷都很淡薄名利,所以对这个不是很在乎。你爷爷当时年纪在里面是最小的一个,所以也没有争夺之心。
这其中,刘二铄和刘四燃则是最想做掌门的人,刘五圭属于比较墙头草的角色,也不参与这个争夺。
但是到了老掌门仙逝的时候,新任掌门的接替者仍然是没有告之于众。就在老掌门仙逝的第三天,伺候老掌门的道童宣读了老掌门的遗愿,遗愿表示新任掌门为刘三清。
刘三清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意外,不过在我看来,这种决定也很符合老掌门对于天师道的考量。刘一手虽说精通道术,但是心术不正,老掌门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听到山下传来的风言风语,说是刘一手下山会借着做法事的机会,大势敛财。道门中人理应不对金钱等抱有贪欲,刘一手这种做法,显然对于老掌门来说,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而刘二铄居高自傲,自以为道术高强,便恶意打压其他师兄弟。刘四燃则是刚愎自用,从不听取别人的意见。刘五圭则是趋炎附势,刘六根年纪最幼,也不合适担当。
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在了刘三清的身上。
刘三清淡泊名利,从不与人发生口角,待人和善,心存大道,很得人心,并且道术高强,所以在当时看来,是一个很适合的掌门人选。
从这一点来看,当时掌门的决定,是很正确的。
但是这个决定一宣布出来,刘二铄和刘四燃立马就表示反对。按理来说,都是自家的兄弟,谁是掌门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他们两人,对权利看得太重,最终闹出很大的乱子。
刘二铄与刘四燃全都不服老掌门的遗愿,两人在大殿中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而刘三清等几位兄弟想劝架,也都被牵扯进来。
顿时道观大乱,所有的道童全都上前阻拦他们,也都被牵连。到了最后,道观中乱成一锅粥,刘四燃在这件事情中,被刘二铄打至重伤,最终不治而亡。
而刘二铄在伤人之后,被道观中人联合起来打成重伤,还是你爷爷,刘六根的阻拦之下,刘二铄才有一线生机,被逐出了师门,削去了天师道人称号。
刘二铄被逐出师门之后,心有不甘,遂自立山头,成立新门派。由于心术不正,任人唯亲,最后逐渐演变成了以谋财害命,利用邪术来为祸人间的邪道,而这个道派,最终被道门中人称之为黑门!
黑门便是着刘二铄一手创立,最终发展成了世上第一邪道!”
说到此处时,杨瘸子的脸色很难看,怒瞪着前方,拿起茶杯,喝了几口后,才稍微顺了顺气。
我也不由得惊讶,原来爷爷身上,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更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这恶名远扬的黑门,竟然是我的亲人,我的二爷爷一手创办的!
这得损了多少的阴德!
杨瘸子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说道:“黑门的日益壮大,使得时间哀声远道。他们不论正邪,只要给钱,就帮你解决问题。而且解决的办法,完全是怎么恶毒怎么来。所以一时间,时间多了许许多多的怪异的事件发生。
名门正道之人坐不住了,便召集起来一起商议,想办法如何的对付黑门。刘三清继任掌门后,把天师道发展成了名门第一教,所以这件事情,所有人还都是征求他的看法。
对于昔日的亲人,哥哥。刘三清抱着的想法是能招降最好不要打斗的想法。但是刘二铄已经走火入魔,哪里还念昔日的旧情,只要是去黑门前去谈判的道人,全都被刘二铄害死在黑门之中。
刘二铄已经彻底的疯魔到了癫狂,所以当时所有的名门正派联合在一起,向黑门下了战书,约定天山一战。
天山一战中,所有的道门之人全都到场,但真正的主要人物还是刘二铄和刘三清。道门之中,有些道派就是抱着看戏的想法,想看着两个亲兄弟的争斗。
而就在这个时候,你爷爷,也就是刘六根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