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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可妍保持着他们吵他们的,她带着朵朵出去跟秦泽榕吃大餐。
秦泽榕担心地问:“我们这样出来,叔叔阿姨会不会生气,到时不让你过门了怎么办。”
沈可妍举了举怀里的朵朵,说:“有这在,婚能结不了?”
秦泽榕一笑,将儿子抱过来:“也是,这可是一张王牌,不仅拿下小的,还能拿下大的。”
这里的小指的是沈可妍,大指的双方父母。
沈可妍反应过来,打了秦泽榕一下:“说什么呢。”
朵朵幽幽叹气:“妈咪,爹地,你们每天在朵朵面前打情骂俏,这样好吗?”
沈可妍哟了一声,食指摸了儿子白嫩脸蛋一下:“小小年纪还会打情骂俏了,谁教你的?”
“月姑姑喽。”朵朵可是没节操的,很容易就出卖了:“月姑姑说,妈咪跟爹地天天秀恩爱,都赶上爱笙小姑跟逍遥舅舅了,腻死了。”
沈可妍若有所思:“没想星月的‘怨气’这么大,通常这样的情况,就是思.春的表现啊,看来有好事了。”
秦泽榕很配合接话:“此言有理。”
“妈咪,爹地,什么叫思.春?”朵朵闪亮的眼睛在妈咪跟爹地俩之间打转,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沈可妍想也不想,对着儿子郑重其事道:“思春呢就是男孩子想念女孩子,女孩子想念男孩子,不过这是大人才能做的事,你一个小奶娃,知道就行了,别给妈咪去实践啊,你妈咪早早当了妈,可不想早早当奶奶啊,不对,你这小年纪,功能也不全,可以放心了。”
秦泽榕:“……”
平常就是这样教儿子的?
朵朵一副十分受教的表情,重重点头:“哦,朵朵知道了。”
说着,凑在秦泽榕的耳边,小声嘀咕:“爹地,什么叫功能不全。”
秦泽榕尴尬地笑:“你还小,等大了就知道了。”
为了不让儿子追问,秦泽榕岔开话题,问沈可妍:“待会我们是吃西餐还是中餐?”
“谁带着一个拖油瓶去吃西餐啊,当然是去吃中餐了,然后再去梨园叫上几个朋友嗨一会儿,小臻逍遥他们都回来了,正好几个聚聚。”
某小拖油瓶委屈辩解:“妈咪,朵朵不是拖油瓶。”
沈可妍打哈哈笑:“妈咪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看,哪有这么可爱又聪明的拖油瓶啊,是不是。”
三人找了中餐吃饭,也跟兄弟姐妹几个打了电话,包括顾云生家里的,连成杰的闹闹还太小,最多只能跟朵朵一个伴,梨园那种地方不适合小孩子,就把朵朵也给送回去了。
星月接到电话时,正在第九号酒吧跟着魏凯学调酒,这种兄弟姐妹间的聚会,魏凯也想跟着去,那可是身份认可的机会,但是星月哪里肯,直接一个眼神:“你是要做我的弟弟还是哥哥?”
言下之意,只有这两种身份可以去。
魏凯嘀咕:“男朋友或者丈夫不行?秦泽榕他不也是……哎哟,疼,轻点啊。”
话没说完,星月已经揪住了魏凯的耳朵,一百八十度的旋转。
“知道疼就要长记性,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把你两只耳朵都拧下来。”
解开身上的围裙,星月拿了包就走,就剩下魏凯在身后痴笑着看着:“人美,连生气都是那么的好看。”
星月开了车,但没直接开进梨园的地下停车场,而是停在了对面的露天停车场,待会是要从这个方向回去,她就不用再开着车绕了。
停好车,红绿灯路口等待时,星月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时而凉飕飕的,时而又带着暖意。
她回头,空旷的街道上,除了与她一样等待绿灯的,也没几个行人。
没发现可疑的人,可回过头去,那种感觉又冒了出来。
其实近段时间,她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可又找不出人,这两天跟踪的越加频繁了。
红灯跳转绿灯,星月赶紧朝对面的梨园过去。
她到沈可妍指定的包厢时,大家都已经先她一步到了。
“星月,这是怎么了?”沈可妍见星月脸色不太好,出声问道。
“没事,刚才赶时间,跑着上来的。”
包厢里,当属沈可妍最大,当然,秦泽榕也得以沈可妍为首,爱笙拿着话筒说:“大姐,我替你跟姐夫点一首歌,你们俩来一个呗。”
沈可妍还从来没听秦泽榕唱过歌,当下说:“唱就唱,让你们见识见识姐的歌喉。”
星月这个人喜静,大家也知道她的性子,她电脑可以,唱歌喝酒就不太行了,加上沈可妍与秦泽榕要结婚了,大家自然是使劲闹二人,难得机会啊。
一行人玩到凌晨两点,除了星月没有喝酒,大家都喝了,本想着找代驾,傅容庭知道几个孩子在梨园,也就派人来接了。
星月还是走过十字路口去开自己的车,已经凌晨,街道上更是清冷,偶尔有出租车驶过,人已经没有两个了。
除了路边花台里偶尔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声,像是被饿的。
一名身穿破烂的乞丐躺在花台里,面部一半朝下,一半隐在长而脏乱的长发下,一眼看过去,此人很瘦,脚断了一只,大冬天的,身上就是几块破布遮着,身上脏兮兮的。
就是隔着两三步距离,也能闻到乞丐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
星月虽然面冷,同情心还是有,她看了看自己的钱包,里面卡倒是挺多,现金却只有几百块。
她全都抽了出来,走近乞丐,蹲下身:“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拿着这些钱,买点好吃的,保暖的衣服吧。”
躺在花台里的乞丐微微睁开闭着的眼睛,透过黏在一起的头发看向星月,眼里涌过世界上最矛盾且复杂的神情。
他本想伸出枯瘦如柴的手去接星月手里的钱,却看到自己身上的脏,身子往后面挪了挪。
“拿着吧。”星月一把抓着他的手,将钱都塞进他手里:“别在这里躺着了,天冷了,我看你腿上的伤口有些发炎了,买点药吧。”
目测,乞丐腿上的伤也有十几年了,她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乞丐被高位截肢,但是四肢健全的人活着都不易,更何况是残疾人。
乞丐攥着钱,动着唇角,好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是将钱攥紧再攥紧。
星月笑了笑:“我知道你想是想说感谢的话吧,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干爹干妈得担心了,你要是有困难,可以去找政府。”
星月拉开车门发动车子离开,透过后视镜,却看着花台里的乞丐杵着木头拐杖一直看着她,在她拐弯时,乞丐单腿从花台里跳下来,差点摔倒。
乞丐撑着拐杖勉强站稳,待抬头再看,车子早已经不见了。
浑浊的眼睛,流下两行泪。
星月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偶尔的善举,不会再见到断腿乞丐,可从那以后,不管她在哪里,身后不远不近,都跟着这个乞丐。
她停下来,他也停下来,她在酒吧里做事,他就在酒吧门口靠着墙壁坐着,一直等着她离开,然后又躲起来,见她走远了,又立马跟上。
就连过年这天,在悠然居团年,沈可妍从外面进来,无意间说:“最近是怎么了,门外面总是能看见一名乞丐,给他钱,给他吃,也不走,现在又跟到这里了。”
对了,因为团年饭三家人的纠纷,最后沈可妍提议,三家人一起过,但这无论在哪家里过,还是有意见,最后晚饭就出去吃了。
这下,谁也没意见了。
星月放下筷子,问:“妍姐姐,你也时常看到那个乞丐吗?”
“最近在家门口我看见过几次,怎么,你也知道?”
星月点头:“之前我给了他一点钱,最近就一直跟着我。”
楼笙说:“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给了他钱,他这应该是感恩你,星月,外面天冷,大过年的,你打包些饭菜给送去。”
“好的干妈。”星月其实也想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有点儿奇怪,对那乞丐的感觉很奇怪。
她总感觉有时候那乞丐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忧伤。
外面下雪了,星月穿着貂皮都觉得冷,所以当她提着热菜热饭出来,看见乞丐靠坐在枯树上,身上落着积雪,手脚都被冻紫了,她立马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给披了上去。
“你醒醒,醒醒。”
乞丐缓缓地睁开眼,当看到星月,他觉得有些恍惚,就像是他以前做过的梦一样:“星……星月……”
很是沙哑的声音,很难听。
星月有些错愕,这乞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转念一想,可能是别人叫自己的时候,他听到的吧,这人跟了自己这么久,也不奇怪。
星月为乞丐扫着身上的积雪,问:“你能不能站起来?”
乞丐摇头,腿脚早已经麻木。
星月想了想,架着乞丐的胳膊将他吃力的扶到悠然居走廊下。
他这个样子,也不能带进去,悠然居今天都是来吃团年饭的人,早就满座,是不可能让一名乞丐进去的。
乞丐一直看着星月,几次想说话,都给憋了回去。
星月将饭菜放在一侧的地上,说:“之前我不是给你钱让你去买衣服吗?这大冬天的,你是想冻死吗?”
星月的语气里带着冲劲,有点气,有点急。
乞丐笑了笑,沙哑着声音:“舍……舍不得。”
“钱就是用来花的,你舍不得,难道还能带进棺材里去?”星月一边数落,一边给乞丐按摩着腿,让血脉回络:“你这腿到底怎么没的?怎么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灼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