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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这样问,我真想回一句,哪点都比不上,可转念一想,人都在他手里,自然得服软,刚才在餐厅,我的鲁莽激怒了他,若当时换个地点,我真不知道姚天明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们没有可比性,我认定了他,那就是他。”我在他身边坐下来,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像你刚才这种问题,一般只有女人才会问出来,也只有自卑的人,才会这么不自信,去问自己为什么不如别人。”
河边的风很是清冷,他缓缓吐出一团烟雾,风一扬,吹进眼睛里,呛的让人眼睛有些睁不开,可他就跟没事人儿似的,吸了一口又一口,而我坐在一旁一直吸着二手烟,呛的我眼眶有点湿润。
指尖那抹猩红明明灭灭,烟雾的氤氲,让他周身染上落寞,他身上的戾气早已敛去,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走,不能走,留下来,又跟踩在刀尖上似的,胆战心惊的,四周寂静地让人心底发慌,我多想开口求他放过我的孩子跟傅容庭,可看着他没有表情的神色,又怕我的一个字激怒了他。
这样的等待与相处,最是难熬。
脚边一支又一支的烟头,他好似没有听见我刚才那些话,不停地抽烟,今晚这二手烟我可是没少吸,烟雾呛的我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咳了一声,他才将烟头在潮湿的草地里掐灭。
“抱歉。”
这是沉默将近半个小时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我被他这突然的一句抱歉懵了,不知道他是在为让我抽了这么多二手烟而抱歉,还是为在餐厅里说的那些话抱歉。
不管如何,这是个好兆头,瞥了眼他冷硬的侧脸,黑夜里,将他脸上许多表情都给模糊了,我缓缓吐了一口浊气,说:“姚天明,我想见容庭,想见我的孩子,除了你刚才提的那个条件,我愿意用任何跟你交换。”
答应姚天明做他女人,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我拒绝了沈晨北,拒绝了连成杰,姚天明算什么?他是多次帮了我,救了我,但同时也利用了我多次,而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哪怕就算对我有点不一样的心思,那也只是一时迷恋,或者他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小女孩了
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漆黑的眸光与这夜色融为一体:“记得曾经你问我,为什么要像一条狗一样为我哥卖命,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楼笙,我现在就在为自己而活。”
我心惊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姚天明,你……”
姚天明自嘲一笑:“对,狗也学会反咬主人了,我哥迟早会败给苏姗,而我迟早……”他忽然顿了顿,目光看向平静的河面:“楼笙,如果我回头,你会高兴吗?”
他的话,让我心里顿时就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我多次让姚天明不要为楚天逸卖命了,那种不痛不痒的劝解,我以为他不会听进去。
我看了看他说:“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姚天明,这条路你真的该终止了,虽然我们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可如果你能终止,不再继续为恶,我会为你高兴,在你做任何事,说任何话的时候,也多想想那个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人这一生不是要为了权利金钱,仇恨恩怨去斗个你死我活,而是在有爱的环境,和自己爱的人,经营好自己的家庭,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长大,等到老了,在子孙们的不舍中离开世界,这才是最美的人生。”
“生儿育女的人?”他先是迷茫,尔后忽然笑了,那一刻,他周身的忧郁都散去了:“我没有孩子,没有妻子,从来,都是我一个人,我不懂什么是温暖,也不懂什么是爱。”
我为他的话感到惊讶而疑惑:“那天晚上我明明听着你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听到孩子发烧了很是紧张,后来我也看着你和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去医院,在医院里也明明遇到了,那不是你的老婆跟孩子?”
姚天明笑的高深莫测,摇头:“不是。”
姚天明说不是,那绝对就不是,可那个孩子是谁?那个女人是谁?
我忽然想到什么,后背忍不住一阵发凉,心底同时也忍不住激动,兴奋,不可置信。
那天晚上,爱笙也突然发烧了,都说双胞胎是有感应的,难道……
我惊愕地看着姚天明,几乎是从齿缝里艰涩地挤出一句话:“那孩子,就是我的儿子是不是?”
他迟疑了一会儿,点头:“是。”
在他点头那一瞬间,我几乎要疯掉了,曾经,我的孩子离我如此之近,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甚至还听到他发烧难受时的哭声,只要一想起那哭声,依然能将我的心扯碎成千片万片。
心底一股一股火窜出来,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扣进了肉里,丝丝寒气从草地里钻出来,通过毛孔渗进皮肤里,将血液凝固,瞬间怒火又让其沸腾。
我像疯了一样扯着姚天明的衣袖,大声喊着:“姚天明,我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你把儿子还给我,求求你,把儿子还给我。”
我以为自己会愤怒的拔枪,可我没有,在最后一刻,是理智将我拽了回来,杀了姚天明,那我就真要不回儿子了。
这辈子,我求过谁?
‘求’这个字眼,我只在姚天明身上用过。
“我只能告诉你,你的儿子经常发烧,对了,就在来泰国之前,听说得了肺炎,现在命还算在,至于好不好,那得看你跟傅容庭的表现,而将孩子还给你,那就抱歉了。”姚天明犀利的目光看穿我眼底的心思,淡淡一笑:“你也别想着让人去南公馆抢回孩子,此时你的儿子已经不在那里了,如果刚才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或许我会把孩子还给你。”
我眼眶气红了,唇瓣哆嗦起来,全身都在抖,红着眼,我死死地盯着姚天明,一个字都说不出。
姚天明那句‘得了肺炎’几乎让我肝胆欲碎,让我椎心泣血,我仿佛能感受到血从我的心尖一滴滴地流逝,心脏那一块空了。
我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声音几乎哽咽地不成声:“姚天明,用一个孩子来要挟,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你们要的就是傅家完蛋,冲我们来就是啊,何必费这么大周章,容庭现在就在你手里,我也在这里,你们不就是要我们的命吗?还犹豫什么?”
相对于我的怒不可遏,姚天明却只是伸出好看的手抬起我的下巴,笑的有点阴森森地说了一句:“傅容庭的命可不好拿,现在你也什么都别给我想,老实的陪我在这里呆一晚,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夜晚,或许我心情好,会让你看一眼你的儿子,天冷,把衣服披上。”
说着,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他的举动无疑就是在我的怒火上再添一把火,我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扯下他的外套想扔,他扣住我的肩膀,冷冷警告:“最好还是老实的披上,楼笙,你记住,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儿子,自己掂量着吧。”
那一夜,我披着姚天明的衣服,带着满腔怒火在草地上坐了一整夜,他穿着短袖躺在草地上闭目休息。
那一夜,脑海里曾闪过无数次想要了姚天明命的念头,可最后我却没能下手,不知道是因为他曾焦急的送我儿子去医院,还是因为他有想回头的心思,亦或者是因为他在商场为我左肩挨了一枪,在会所为我瞒过外面的人。
我想统统都不是,只是因为他说,我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我儿子,我不是不能,是不敢。
那一夜,我是纠结度过的,他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对我一点儿也没防备,他还真是不怕我对他下手。
或许他是有恃无恐吧,毕竟我还得靠他见到我的儿子,见到我的丈夫。
姚天明这个人,让我拥有了太多情绪,恨之入骨,又因为他多次相救无法单纯的恨,那些感觉复杂的难以用言语描述。
天上的星星渐渐淡去,被东边渐渐升起的太阳所代替,晨光拂晓时,我的腿已经麻了,活动活动腿脚,经过一夜,我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此刻根本就不是怨怼的时候,我刚想叫醒姚天明,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就跟诈尸似的,从地上弹起来,用迅速的动作将我拉离了原来的位置,而就在我们刚离开,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来的位置就已经被打出了数十个弹孔,泥土四溅,草沫翻飞,青草涩涩的味道合着火药味飘散在空中。
我心惊地看着刚才自己坐着的位置,刚才要是慢一点,我跟姚天明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自从来到泰国,这已经是第二次差点在子弹下丧命,再怎么说这边混乱,也不至于混乱成这么恐怖的地步,大白天的,这天还刚亮就差点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