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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说着让我出去,却没考虑他自己,火光很快烤干了我脸上的泪,知道沈晨北故意用这样的话缓解我心里的恐惧,我吸了吸鼻子说道:“沈晨北,谁让你逞能的,你就不该来,你就是存心让我难受的,你怎么跟当初一样这么讨厌,让人烦,谁让你来的啊。”
沈晨北一边拿脚勾刀子,一边嘿嘿的笑道:“你可是我的狗尾巴草,把你丢了,我怎么也得要来找回去啊,再说了,不把你带回去,我就是到了地下,也没法跟我哥交代,丫丫找我要妈妈,我也变不出来,再来个傅容庭问我要人,我肯定得被他们折腾死。”
沈晨北的话让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我看着他狼狈的脸,害怕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笑中含泪:“沈晨北,狗尾巴那么丑,你什么品味。”
“我就喜欢狗尾巴草了,你可别小看狗尾巴草,它的生命力旺盛的很,只要有一点水,保准能活了。”沈晨北侧看了我一眼,忽然认真的说:“楼笙,你会像狗尾巴草一样,好好的活着。”
村里池塘边不少狗尾巴草,只要有点水,哪里它都能活,一大片一大片的,生命力旺盛得很。
沈晨北慢慢的将水果刀勾了过来,用腿挪到我们被绑在铁杆上的手下,这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就像看到了那大片大片生命力旺盛的狗尾巴草。
我的手疼的根本握不住刀柄,只能沈晨北来,这水果刀还真是锋利,没割几下沈晨北就将我的绳子给割断了,我快速抖掉手上的绳子,立马给沈晨北解开绳子。
不是很大的仓库已经完全烧起来,浓烟滚滚,呛得我们不断咳嗽,眼前除了火光跟浓烟,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沈晨北的腿已经开始流黄色的水了,整个人虚弱无力,连支撑着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他靠着铁杆坐着,冲我笑了笑:“楼笙,你快出去,别管我了。”
“沈晨北,要出去我们一起出去,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必须给我撑住,马上就能出去了,你不能出事,到时丫丫问我要爸爸,我也变不出一个,以后到了地下,晨南问起我来,我怎么跟他交代啊,沈伯父那里我也没法交代啊。”我也是急的不行,说到后面,自己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将沈晨北艰难的扶起来,他没有力气,几乎全部重量都只能压在我身上,我也是没什么力气了,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手腕上的血流了又干,干了伤口又裂开,反反复复几次,现在感觉眼前事物都是晃动的。
我咬了咬牙,将沈晨北强行扶着朝铁门口走,为了避过火光,几次差点跌倒,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外面有车子的声音,而且很是急速,从声音听来,不止一辆车,这肯定不是楚天逸,是傅容庭来了。
下一刻一道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合着大火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起钻进耳朵里,我欣喜的对已经快要昏迷的沈晨北说:“沈晨北,撑着点,傅容庭他来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铁门被烧的已经变红,根本不敢靠近,我冲外面喊了一声:“傅容庭,是不是你,沈晨北快不行了。”
我以为自己吼的很大声了,发出来的声音却细弱如蚊,加上四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我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传出去。
仓库里已经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之前我们被绑的铁杆已经烧过去了,刚才我们要是没有松开,此时已经快被烧成焦炭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让我听不清外面的声音,只模糊的听着外面应该有很多人,有人在喊我,也有在喊沈晨北,有陌生的声音在对傅容庭说铁门太烫,又被锁上了,根本没法打开,他们根本没想到这里着火了,现在让119来根本来不及,火势太大,又没有入口,根本进不来。
沈晨北的身子慢慢的从我身上滑下去,我心里一惊,赶紧扶住他,也不管外面听不听得到,扯着嗓子喊傅容庭的名字。
又一边焦急的对沈晨北说话:“沈晨北,你说说话,刚才不都还在说笑吗?你别睡着了,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你一定要给我撑住。”
隔了一会儿沈晨北才给我回应:“放心吧,我的命大,死不了,我这条命可是我哥给的,有两条命,哪里那么容易死。”
“嗯,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丫丫还在等着呢,你不能有事。”
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快用完了,小腹这时也一阵阵的疼,就连挪一步都很是艰难,外面很是哄闹,完全听不清一句完整的话,眼看着火朝我们烧过来,我扶着沈晨北到仓库唯一的安全区,要是门再不打开,我跟沈晨北真的无处可躲了。
我心里急的不行,外面忽然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过了没一会儿,铁门砰地一声被一辆黑色轿车给撞开,那声音就像是爆炸了一般,震的人心骤然一抖,我扭头看过去,车速因为太快,最后撞到废弃的机器才停了下来,轿车的车头完全变形,前方的灯跟挡风玻璃全都碎了,这里的机器都是重叠着的,那一撞,将上面的机器直接撞了下来,砸在车顶,车身完全变形,我看着坐在主驾驶里的傅容庭,惊恐大喊:“傅容庭。”
要打开铁门,除了猛力的撞击别无它法,而这个办法,除了傅容庭,没有敢来。
车前方的挡风玻璃碎片有一大半都溅在他身上,人在情急之下,根本就不能立刻反应过来去护住自己,尽管有安全气囊,傅容庭的脸上还是被碎片划了几条口子。
如此猛烈的撞击下,他只缓了几秒就恢复了神志推开已经变形的车门,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额头上在流血,从浓密的黑发中渗出来,那不是玻璃划的,是机器砸在车顶时受的伤,如果这车子不是百万名车,就那一砸,傅容庭的命就交代在车子里面,跟着车身被砸扁了。
傅容庭甩了甩头,看清我跟沈晨北的位置,额头上的血流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映着火光,犹如撒旦,他立即朝我们奔过来:“楼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