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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惊愕的望着他,倏然将手挣脱,扬手扇了他一耳光,吼道:“你不是,不是,你是沈晨北,你不能顶着他的身份活,你不配。”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他拿着自己的头重重连撞了方向盘几下,最后伏在上面,声音黯哑,不断地重复着:“我不配,我不配……”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我听得出,他哭了。
想到这将近一年的错误,我忽然又觉得好笑起来,为躺在墓园的沈晨南悲戚。
我一刻也不想跟沈晨北待在一个空间里,看着他这张脸,我觉得自己要疯了。
拉开车门下车,雨后的天气很冷,风也很冷,吹乱我的头发,我抹了抹脸,对着天空,对着空气大喊,大叫,吼出心底的阴郁。
那天,我对着天空肆意呐喊,沈晨北在车上低低哭泣。
最后我声音哑了,没力气了,站在路边目光空洞苍茫地望着远方,雨后天空清明,天边架着七色彩虹,沈晨南的脸好似在天边挂着,他冲我微笑,我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却离得我太远了,这辈子我再也抓不住了。
两行热泪滑落,我深深地闭了闭眼,喃喃道:“晨南,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怪了你,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
天边的沈晨南一直对我微笑着,这个男人啊,他已经再也不能回应我了,只能我努力扯了扯一抹笑,回应着他。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没跟沈晨北走,我的手机被雨水打湿已经开不了机,用沈晨北的手机给傅容庭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沈晨北走的时候,他看着我眸光沉痛地说:“楼笙,记住,我是沈晨南。”
我没理他,他当沈晨南当上瘾了,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只是自欺欺人,以为这样沈晨南就还活着。
我虽没有应他,当时他那落寞的神色却是永远记住了。
此时这个男人让我相信他就是沈晨南,将他继续当做沈晨南,可多年之后,这个男人在生死之间,在那火光之中,邪魅一笑,对我说:“楼笙,记住,我是沈晨北。”
这个男人,为了愧疚做了一辈子沈晨南的影子,他活的连自己都看不清,唯有那份爱,他分的很清。
在电话打出去一个小时后,傅容庭过来了,看我蹲在路边,神色焦急的下车过来,蹲下身,冰冷的指尖拉着我的手,柔声问我:“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好似怕惊了我,我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哑了,看着他,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哽咽着声音:“傅容庭,沈晨南死了,我一直怨恨的那个男人,他死了。”
我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傅容庭一头雾水,我喃喃重复着,他也不好问什么,只能拍着我的后背让我哭够了,将我抱上车。
我很累,上了车没一会儿便靠着椅背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关于沈晨南的梦,梦里面我站在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暗,耳边好似听着沈晨南在叫我,我循着声音不断地在原地打转,却寻不到他,我很慌急,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束白光,沈晨南就站在那光影里,他笑着问我:“楼笙,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我站在黑暗中,艰涩回答:“……好,很好。”
他对我说不怪我,不怨我,让我好好生活,慢慢地,他声音飘远,人也不见了,我从梦中惊醒。
后背冷汗涔涔,傅容庭推门进来,见我醒了,急忙过来坐在床沿边上,摸着我的头:“到底怎么了?”
我顺着他的手臂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将沈晨南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对傅容庭说这些好似有点不公平,可沈晨南都已经没了,我跟他是夫妻,这种事不应该瞒着。
但他只能听着,对于我跟沈晨南的过去,他无法发言,逝者已矣,能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对于沈晨南这件事,我消化了一整天才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抿着唇吸了一口气,我犹豫着说:“傅容庭,我只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对不起他。”
傅容庭拍着我后背说:“都过去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现在已经晚上了,这一天我还只吃了早饭,确实饿的不行,傅容庭已经做好了晚饭,掐着我醒的时间做了一碗鸡蛋面。
我看着桌上只有一碗,问他:“你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你快吃吧。”傅容庭目光宠溺的摸了摸的我后脑勺,浅笑着说:“我先去书房里处理一点事情。”
我点头:“嗯。”
我坐在饭桌前将一碗面解决了个干净,就连汤也喝干净了,洗了碗,看了眼时间,夜里十一点,之前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也不太困,见傅容庭还在书房里忙,我给他倒了一杯水进去,他正在电脑面前工作,一直以来他都特别忙。
我走了过去,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吃好了?”
“嗯。”我将水放在桌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了眼电脑:“还要很晚吗?”
他抓着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轻轻捏了捏:“马上就好,要是困得话先去睡吧。”
“刚刚才睡了,现在没有睡意。”其实我进来看傅容庭,就是怕他多想,毕竟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接受,见他要忙,我说:“我在旁边坐着陪你吧。”
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转了转椅子,他清俊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很浅淡的,目光深邃地凝着我:“老婆,你在这里,老公我会很没定力。”
这话说的,好似他很有定力似的。
脸颊一烫,我面上不动声色的说:“你做你的工作,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你别看我,盯电脑就成。”
他食指轻敲着桌面,一双星眸凝视着我,嘴角勾着:“老婆,看来……”
他话没说完,搁在桌上的电话响了,瞥了眼来电,好看的眉毛瞬间蹙起,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他看了我一眼,我大概知道是谁,起身说:“我有点困了,还是回房间等你吧。”
他相信我的同时,我也该相信他,苏姗这个时候打来,无非就是一些控诉,一顿哭闹,他点头同意我出去,然后拧着眉心接通了。
我回了卧室,他应该是接了电话后就进来了,我也没问他苏姗都跟他说了什么,现在苏姗名声也算是毁了,代价已经够大了。
第二天,我本准备去沈家将丫丫带回来,沈晨南既然已经不在了,丫丫的抚养权就该归我,谁也不能跟我抢,在国外浪了十来天的杨欢终于回来了,一回来听到外面的消息立马奔我这里来了,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苏姗还真是自作自受,报应啊,真是痛快。”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若是杨欢知道苏姗是故意摔下去的,就不会说报应了,只能说是苏姗赌错了,她可能不知道傅容庭一直都是清楚孩子不是他的,所以她挖的这个坑,除了把她自己埋了,一点用处也没有。
杨欢喝了一口水,想起什么了似的,赶紧将水杯放下问我:“楼笙,苏姗的孩子怎么成了杜奕伟的,之前不是说傅容庭作的孽吗?”
“那孩子不是傅容庭的,苏姗想用孩子来逼傅容庭跟她结婚而已。”
“这招她也能想得出来。”杨欢啧啧道:“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现在鸡飞蛋打,估计不好翻身了,你说她会不会就此滚回国外去?”
“也许吧。”我摸着杯口边缘说:“我希望她见好就收。”
话虽这样说,但我知道苏姗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从最开始为了傅容庭出国深造,后来又是装聋,用疾病博得同情,想让傅容庭回头,她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傅容庭,别的她或许早就无所谓了。
我记得她曾说过,可以什么都不要,就是不能没有傅容庭。
杨欢幸灾乐祸道:“现在她恐怕连门都不敢出了,那些记者们都把她住处的门都给堵的水泄不通,还能怎么兴风作浪,要不是我刚回来累得慌,我肯定去瞧瞧热闹,对了,你上次打电话说跟傅容庭离婚的事,我刚才来的时候在楼下遇见了傅容庭,这次不会又没离成,放的烟雾弹吧。”
想到傅容庭的行为,我笑了笑:“你还真说对了,这次傅容庭放了一个很大的烟雾弹,把傅家人都给蒙骗过去了,把我也当傻子耍了一把,这婚不离了。”
我把傅容庭做的事给杨欢说了,杨欢目瞪口呆的瞄了我一眼,一拍大腿说:“得了,以后姐再也不操心你的婚姻,其实这就只是你们夫妻间的情趣吧,真是没想到这傅容庭还有两下子,这种事也做得出,以前一直见他跟冰块似的,没想还藏得挺深的,妞儿,你算捡到宝了。”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我见杨欢眼底疲惫,说道:“你要不在我这休息一会儿吧,正好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出去吃饭,替你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