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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揉了揉右眼,我琢磨了一下实在是猜测不透这个时候会有什么问题、会有什么麻烦事儿。
但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对我胡彥青来讲还是相当准确的--以前的很多事实经历都应验了那个古老的说法。
这个时候,杨宫主所弹奏的古筝曲子已经是行云流水一般跌宕起伏、绵绵不绝,却不是上次她所弹奏的《雁落平沙》、《汉宫秋月》,也不是什么《凤求凰》或者是《阳春白雪》--我可以确认我胡彥青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凄婉哀伤的曲子。
扭头看了下余锐,我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有在听曲子,而是借助喝茶打掩护老是时不时地瞄向了杨楠。
我心里面明白,八哥余锐这一次总算遇到了让他动心的姑娘。
“哎,八哥你听得出来这是什么曲子吗?”我悄悄地碰了碰余锐、压低嗓门儿问他说。
余锐也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有听过。
我心里面凛然一动这才明白问题可能出在了什么地方,明白我突然心里面惶惶不安的原因之所在--
杨宫主极有可能是想用这首曲子来确认一下余锐他究竟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司马子墨,而八哥他现在只顾偷看人家杨楠呢,好像根本没有用心在听人家弹奏。
待会儿要是让杨楠误会我胡彥青是骗她的话,我肯定是会有丢命之险啊!
一念至此,我立即再次轻轻碰了碰余锐,提醒他好好听人家弹奏的曲子。
“哦,好的。”余锐好像被我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小动作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一首曲子很快就弹奏完了,青丝云鬓、一袭白纱的杨宫主也终于矜持内敛而又优雅大方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我们。
“不好意思,杨楠才疏学浅让两位见笑了,”杨宫主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地看着我们两个,檀口轻启、贝齿微露,“两位可听得出来杨楠刚才所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吗?”
杨楠虽然口称“两位”,好像问的是我们两个,但我发现她那双水汪汪的美眸却是眨也不眨一下地只是看着余锐一个人。
我心里面猛地一紧,明白事情果然正像我所测猜的那样--杨宫主确实是想用这个办法来验证一下余锐究竟是不是当年的司马子墨。
毕竟诚如一方正神的黄河仙姑所言,经过多少次的生死轮回,余锐身上所残留的也仅仅是当年司马子墨的一点儿灵识而已。
如果不是黄河仙姑李娉婷泄露天机的话,就连法锐道长都难以认出余锐就是当年的司马子墨。
想到这里,我急忙去看余锐,心里面盼望着他灵识未泯能够说出杨楠刚才所弹奏曲子的名字或者是一些情况背景什么的,借以证明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司马子墨。
可惜的是余锐搓了搓手很是实在地回答说:“这个应该是首古曲吧,咳咳,不好意思,听着怪伤感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名字。”
“这位先生从来没有听过吗?对这首曲子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杨宫主浅浅笑了笑,很是和气地看着余锐。
“哦,他叫余锐,是我结拜义兄中的八哥。”我赶快插嘴给杨宫主介绍了一下,然后趁机朝余锐挤了挤眼,意思是说八哥你可要好好想想再回答啊。
杨宫主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地再次问道:“原来是余先生,请问余先生,您对刚才的那首曲子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吗?”
余锐眨了眨眼,好像也在努力思索回忆一样。
大约两分钟后,余锐再次非常诚实地笑了笑:“杨宫主刚才弹奏的古筝真是非常好听,不过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过,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一向比较喜欢现在的流行歌曲,对于古曲不是很了解。”
见余锐一连两次都是非常明确、非常肯定地表示他从来没有听过那首曲子、对那首曲子并无半点儿印象,一直面带微笑的杨宫主刹那间变了脸色。
“胡彥青,你还有何话说?你把本宫主当成什么人了!”
杨宫主瞬间细眉横起、神色冰冷,原本水汪汪的美眸之中杀气凛凛,“天下美男子万万千千多了去了,你以为你胡彥青随便找个长得帅气好看的男子就可以冒充司马子墨?”
“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杨宫主稍安勿躁千万不要误会!”
我只怕杨宫主愤怒之下失去了冷静和理智,一出手就会要了我胡彥青的小命,所以我急忙摆了摆手,“他真的就是当年的司马子墨,这个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就凭你用嘴巴说?你说他是、他就是?凭着一张刁嘴胆敢如此戏弄本宫主,是可忍孰不可忍!”杨宫主好像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目光如冰,“来人,把姓胡的这个狂徒拉出去剐了!”
“是!”刚才在来的路上还对我们两个客气而恭敬的珠儿姑娘率先应了一声就要推我出去。
“慢着!”我立即大声辩解道,“我胡彥青说了不算,但你杨宫主弄了一首什么破曲子说了就算啊?你杨宫主不也一样只是用嘴巴说的吗?”
这个时候,八哥余锐也慌了起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杨宫主:“别别别,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但是我这彥青兄弟在正事儿上从不说谎,他不可能拿自己的脑袋乱来啊,还请杨宫主不要生气。”
“姓胡的你这刁嘴狂徒,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本宫主的心上伤疤来逼得本宫主数次退让、饶恕于你;你这次竟然,竟然大胆如斯,你,你把本宫主看成什么人了!”
杨宫主这次好像真的愤怒至极,再次冲着珠儿姑娘低声喝令,“推出去赏他三千刀,这就执行去罢!”
“慢着,别推我,你胡爷我自己会走!”我冲着珠儿姑娘猛地瞪眼喝斥了一声,“男女受授不亲,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么?”
“你还有什么话说?”杨宫主冲着我杏眼圆睁怒目而视。
“杨宫主你仅仅凭个破曲子就认定余锐不是当年的司马子墨,难道你就不怕万一错过了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面很是不甘--采宁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胡彥青今天说什么也不能窝窝囊囊地冤死在这个鬼地方,待会儿有机会我一定要这个杨宫主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杨宫主蹙着好看的细眉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地告诉了我八个字:“宁可错过、不可错认!”
“嘘--我理解杨宫主这是专一深情所致,只怕万一认错了司马子墨而追悔莫及,但是,这确实是会让你错过真正的司马子墨啊!”我再次劝说杨宫主切切不能只因为一首破曲子就否定了余锐。
“哼,你懂什么!”杨宫主好像对那首曲子极为自信一样冷笑一声,再次催促珠儿姑娘带我下去。
余锐额头冒汗很是着急的拦住我,最后干脆浓眉一横:“算了!彥青兄弟也是为了我好,八哥我跟你一块去!”
杨宫主迟疑了一下最终吩咐珠儿姑娘说,此事和余先生无关,全是姓胡的那个刁嘴狂徒在无事生非、胡作非为--送余先生出去,只剐胡彥青那厮一个就好!
“哎--算了!”明白大势已去,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只好转身慢慢朝外走去,免得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动手羞辱。
余锐倒也真够义气,虽然杨宫主明确表示此事与他无关、可以送他出去,但余锐却是毅然决然地跟我并肩一块向外。
“玉儿你送这个余先生出去,我带胡彥青到后面受刑!”珠儿冲着玉儿吩咐了一声。
可惜余锐根本不吃那一套,坚决要跟我一块。
“敬酒不吃吃罚酒!”玉儿姑娘斥责了余锐一声,正像出手教训他,却见余锐突然大叫一声“慢着!”
“八哥怎么了?”我有些忐忑地看向了余锐,心里面隐隐觉得有一线转机似的。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余锐突然激动地冲着后面大声叫道,“那个曲子好像叫什么《九曲情咒》!”
余锐的话刚落音,身后立即传来了一个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胡门主请留步!”
与之同时,杨宫主已经从室内冲了出来、瞬间飘然而至,身体微微颤抖着清泪直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
我心里面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其实根本不用看,只听杨宫主把“刁嘴狂徒”改成了“胡门主”而且还特意加了一个“请”字,我就知道这下子我死不了啦。
因为,余锐所说的《九曲情咒》绝对应该就是杨宫主刚才所弹之曲的名字!
“他二大爷的,我好心好意把司马子墨给你找到并且亲自送过来了,不说叩头致谢吧最起码你也得摆场酒招待招待;而你杨楠倒好,居然想要活剐我三千刀,这一次我岂能饶你啊!”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心里面在快速地琢磨着报复之计--以恩报怨、何以报德?我胡彥青向来都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