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他现在生命垂危,他需要你

云舒千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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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怡安,你没事儿吧?”

    沈怡安不习惯跟男人有肢体接触,可是她现在眼前一片暗黑,她只能抓住农历年的衣服,不停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希望眼前能恢复清明。

    “我送你去医院!”

    农历年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来,撒腿就想冲。结果刚迈了两步,一辆黑色的车子就挡住他的去路。

    一个裹着一身黑色,气势十分吓人的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二话不说走过来,直接将他怀里的沈怡安给接了过去,然后丢给他一个字。“滚!”

    一开始,农历年完全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了,完全忘了反抗,任由他将沈怡安抱走了。但现在听到他开口,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你是谁?你想对我朋友做什么?”

    沈怡安艰难地睁开眼睛,面前总算是有点光亮了,她着急道:“他是我男人!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先走吧。”

    她语气着急,声音却有气无力,一听就知道身体不适。

    萧子腾直接将她塞进了后座,载着一路飞驰去了乔亚医院。

    在路上,沈怡安就已经缓过来了。她顾不得身体不舒服,着急地趴到驾驶座后背,想跟他解释清楚。“萧子腾,刚才那个人——”

    “坐好。有什么问题,回家再说。”

    一句话,直接将沈怡安给堵住了。她嘴巴张了几次,到底还是慢慢地靠回座位里。

    乔亚医院的医护人员对沈怡安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看到她出现,立马就往贵宾室招待,然后安排女医生给她检查。

    “没什么大碍,只是中暑了。加上你最近身体比较虚弱,所以反应有点重……注意多喝水,注意休息。”

    吃了药,又补充了一些盐水,沈怡安感觉好多了,可仍觉得身体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萧子腾依旧抱着她进进出出,最后到了车子旁边。

    “我要坐副驾驶座。”

    萧子腾看了看她的脸色,最好还是放进了后座。“给我好好躺着,不许讨价还价。”

    沈怡安在他退出去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衣袖。

    萧子腾扒掉她的手,将人按着躺在座位里。“回去再说。”

    一路上,沈怡安又难受又心急,很是煎熬。好不容易进了家门,她迫不及待地拉住他。

    “萧子腾,你什么都别干。先坐下来,听我好好跟你说!”

    他凝视了她数十秒,然后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个人叫农历年,是我以前的同事,现在是乔蔓的男朋友。我去工地看进度,不小心中暑了。刚好他也在附近看现场,巧合遇上了,就顺便帮我把车开回来。你看到的时候,我眼前发黑,他好心扶住我,想送我去医院。就这样而已!”

    “说完了?”

    沈怡安点点头,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吃过晚饭没有?”

    沈怡安一愣,然后摇摇头。

    萧子腾就站了起来。“坐着,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等一下!”沈怡安拉着他的手。“你生气了吗?你又要跟我冷战吗?”

    萧子腾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我也没吃晚饭。”

    沈怡安怔怔地看着他,慢慢松了手。他的态度还算温和,但她总觉得不一样了。从前天晚上起,他们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堵似有似无的墙,再也不复从前的亲密无间了。

    一切来得很莫名其妙。好好的信任,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这段时间他们都好好的,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会消磨信任的矛盾。

    究竟是怎么了?

    萧子腾在厨房做面,一回头就能看到沈怡安呆呆地看着他,脸上有着不解和受伤的表情。他捏紧了手里的菜,然后垂下眼眸,认真地洗菜。

    沈怡安赤着脚走进厨房,慢慢地站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

    “萧子腾,你到底怎么了?我总觉得你这几天变得很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

    又是这样,不管你说什么,他就简单的几个字打发了。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惜言如金的人,但表情和语气是不同的。以前是温柔宠溺的,现在是疏离冷硬的!

    “那你到底怎么了?不要说没事,你肯定有事,否则你不会这个样子的。”

    萧子腾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过毛巾擦干手,转过身来。

    沈怡安以为他要解释,可他只是一把将她抱起,放回沙发里。

    “别跑到厨房来捣乱。”

    然后转身又进去了,还把玻璃门给拉上了。

    沈怡安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突然鼻子酸酸的。有没有人能够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间里,萧子腾已经做好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

    “过来吃东西。”

    沈怡安胃里还在翻滚着,根本没有一点食欲。

    “你吃吧,我去洗个澡。”

    躺在浴缸里,被温暖的水流包围着,沈怡安更觉得疲软。

    身心疲惫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来得汹涌猛烈。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浴室的门从外面打开。

    萧子腾走进来,直接将她从浴缸里捞起来,拿大浴巾包裹着。

    沈怡安没挣扎,也没吱声,像个婴儿似的任由他摆弄。

    萧子腾给她套上宽大的睡裙,甚至还帮她把头发吹干了,然后将人放到餐椅里。

    “多少吃一点,别饿坏了。”

    沈怡安没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声问:“如果真的饿坏了,你还会心疼吗?”

    “说什么傻话。”萧子腾拨了拨她的头发,将筷子塞她手里。“听话。”

    然后他就站起来,去了书房。

    沈怡安很想丢掉筷子,任性地饿着,看他心疼不心疼。可最终她还是抓住筷子,低头将面条扒拉到嘴里。

    食物的香味刺激到胃部,恶心的感觉更加强烈。她必须死死地咬住嘴唇,才能忍住那股想吐的冲动。

    勉强吃了几口,她就不得不将筷子放下,软软地靠在椅子里。

    书房里,桌上的电脑开着,显示的是监控画面。画面中的场景,正是餐桌周围。

    修长的指尖动了动鼠标,画面放大,靠在椅子里的人清楚地呈现在画面里,连脸上痛苦的表情都清清楚楚。

    ……

    凌晨。

    A市军区医院门外的草坪上,一众医护人员严阵以待。

    没多久,直升机的声音在医院上空轰鸣作响,然后越降越低。

    飞机的桨叶高速运转,强劲的风几乎将人扇倒在地。可那些医护人员依旧直挺挺地站着,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终于,飞机降落在草坪上。

    他们训练有素地冲上去。

    舱门打开,两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从飞机上跳下来。

    随即,一个全身染上血色的人从飞机上转移到移动床上。他的身上同样穿着迷彩服,但是已经被血染得变了样。

    先下来的两个人一个人抓住移动床的一个前脚,拉着它疯了似的往医院的急救室跑。

    医护人员跟在身后,也是拼了命奔跑。

    “砰——”

    急救室的门关上,阻隔开两个世界。

    如果幸运,这阻隔只是暂时的。如果不幸,等待他们的就是阴阳相隔。

    两名军人直挺挺地站在急救室门外,抹着迷彩泥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有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却盛满了担忧。

    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手里不是拿着血浆就是拿着什么药物。脚步匆匆,一刻不敢耽搁。

    很快,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在了通往急救室的通道上。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官。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急切的脚步暴露了他的心情。

    “首长!”

    那两名军人朝他行了个礼。

    牧野拍了拍他们的肩头,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又开了,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跑出来,喘着说:“病人一直在喊傻丫头。这个人在哪里?能不能立马把她找来?他的情况不太乐观,但如果他最在意的人能在一旁陪着,可以最大限度地唤起他的求生意志。”

    ……

    因为身体不舒服,沈怡安倒是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萧子腾已经出门了,但照旧给她留了精致的早餐。

    沈怡安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实在搞不懂萧子腾到底想干什么。说他不关心她,好像又不是。说他很在乎她,他又能冷着心肠看她难过。

    轻叹一口气,沈怡安拖着疲软的身子进浴室去洗漱。刚刚做完这些,正要换衣服,手机突然响了。

    “我是路放的战友陈奕。他出了点问题,想要马上见到你,请你现在立马到楼顶上来。”

    三哥?

    沈怡安满腹疑惑,但还是立马换了衣服,飞身跑到楼顶上。

    一架直升机正在她头顶上盘旋,高度不停地降低,然后一把软梯就放了下来。

    沈怡安看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三两下从软体上跳下来,一直走到她面前,直接给她行了个军礼,然后亮给她一个军官证。

    “我是陈奕。路放现在有危险,需要你马上去见他。得罪了。”

    他一把搂住沈怡安的腰,就这么抱着她登上了软梯。

    上了飞机之后,沈怡安惊魂未定。嗡鸣的声音震得她耳朵生疼,可她顾不得这么多,着急地问道:“他出了什么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怡安心急如焚,却只能牢牢地按捺住自己,巴望着飞机能够快一点降落,好让她看到三哥安然无恙。

    在震耳欲聋的噪音里,沈怡安也不知道待了多久,终于飞机慢慢地降落在一块草坪上。

    机舱门打开,牧野又一把将她抱下来。一边领着她往医院走,一边简短地告诉她情况。

    “他在出任务的时候中枪了,现在生命垂危。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他一直在找你。“

    陈奕突然停下脚步,严肃到近乎庄严地看着她。“你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请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感知到你的存在。“

    “我明白。“沈怡安用力地点点头,声音有些颤抖,脸色发白。

    经过九个小时的抢救,路放暂时被医生从阎王爷手里抢了过来,但他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沈怡安被陈奕带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面。

    在那里,整齐地站着数名士兵。见到她,他们齐刷刷地敬了个礼。

    沈怡安知道,这是军人最崇高的敬意。她眼眶发热,鼻子发酸,最后只是朝他们点点头,就跟着医护人员去换防菌服了。

    这是沈怡安第二次进重症监护病房。

    跟上回奶奶垂危时一样,她心里很恐惧,但必须咬牙挺着。

    三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