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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冯毅亲自开着警车跑到滨大,他把车停在考古系楼下,打听着一路上楼,此时他身穿一身警服整个人英姿飒爽,人也透着精神。
这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道理,进到阶梯教室,他只扫了一圈就看到肖晋。他打过电话,可是肖晋没接,因为上课的时候他把手机放到震动,听老师讲课入了迷,才没发现电话打进来。
此时一个老头正在讲台上,他讲的是关于曹操几十个疑墓的故事,说的津津有味,肖晋便觉得一只大手拍了自己一下,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冯毅。
冯毅因为穿着警服,而且身材高大威武,所以他的出现让老师的讲课暂时停止,上课的学生虽然不多,但也好奇地看着他们。
冯毅对着老师做了一个歉意的表情,老师和其他学生们的感觉差不多,猜测是不是肖晋犯了什么事,警官是来抓他的?可对方一没手铐二没出示证件,看着好像跟肖晋是朋友。
许多人都慢慢知道了肖晋在滨大的历史,所以对他这个人感兴趣的极多。
肖晋一看,我去这课是没法上了,他呵呵一笑收了书包,跟着冯毅往外走。
冯毅揽着他的肩膀,跟亲兄弟似的,这让人们的疑惑减少。卧槽,原来是哥们啊,肖晋竟然有警官朋友。
出了教室,冯毅反手关好门,这才哈哈大笑,“兄弟,我打你电话不通,忍不住来找你,我得请你好好喝一杯。”
肖晋一听,笑道:“冯哥,你这是有喜事啊,是不是提职了?”
“不错,现在是市局副局长,虽然排名最后一位,但也是局领导了,而且还给我们记了一个集体二等功,我是个人一等功。”
他感叹地道:“你还是真是我们家的福将啊,不但曾经救过表弟玉林,这次也救了我,本想跟你直接结拜成兄弟,可你是苏之的干弟弟,我们这层关系早就有了。”
肖晋一笑,“真应该恭喜你啊。”
“走,喝几杯去,这几天开各种总结表彰会,我还被派到了京都一趟亲自向首长汇报情况,所以这些天一直没闲着,这不刚回来就来找你。”
他们一起下了楼,冯毅开着警车,因为找肖晋太过着急,所以闪着警灯来的,看着肖晋这名大学生跟着一名警官上了警车,许多路过的学生和老师都停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冯毅也不管这些,要不是在校园里不方便弄出响声,他都要拉着警报开进来了。
车子很快开出校园,冯毅把地方安排在一个胡同里的小饭店,等他拉着肖晋到的时候,饭店里已经有六七个人坐着聊天,见了冯毅迈步进来,所有人敬礼:“冯局好。”
冯毅笑骂道:“别拍马屁,都是以前的哥们,还叫冯哥。”
那几个人才嘻嘻哈哈的坐下,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这些人肖晋看着都眼熟,以前都是在梅冉的石头大街36号临时办过公,所以都先后跟他打招呼。
有几个人过来给肖晋递烟,还有的拉着他说了几句话。不管怎么说,在冉冉艺术公司临时办公的那些天,肖晋对他们招待的极好,而且一分钱不用花全程赞助。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肖晋还是贾苏之的干弟弟,也就是说他也是冯毅大队长的弟弟是一样的。
再之后冯毅能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据说肖晋也在场,按冯毅的说法是拉着肖晋过去喝酒,为了打掩护,怕警员们的气质外露打草惊蛇,再把犯人吓跑了。
有以上几层关系,肖晋的名字也在局里传开了,所以大家对他的态度都极为友好。
几个人把方桌拉过来,然后拼成一张大桌子,这时一个中年女人从厨房走了出来,肖晋见女人中等身材,看着很面善的样子,女人笑着道:“你们来了想干嘛就自己动手,到我这儿别客气。”
冯毅站起来道:“嫂子,我们有好吃的尽管往上摆,今天是我请客,千万别替我省钱。”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嫂子长嫂子短地叫,女人对这些人都能叫出名字,肖晋一看就知道大家跟她熟悉,但女人是什么身份他搞不太清楚,估计是哪位警官的爱人。
女人“哎”了声,“到我这儿还能让你们花钱,等着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这小店本就是小本生意,今天让我们这一闹腾,都耽误你做生意了。”
女人这才道:“你们先坐着我去弄饭。”
“妮子呢,上学去了?”冯毅道。
女人走到厨房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她道:“都上初三了,这几天正有补课呢,回来太晚我就去接她。”
几个警官果然开始自己动手,有拿碗筷的,有自己抬啤酒的,看来对这里极熟儿,经常过来。
冯毅这才介绍道:“孙姐是我们原来刑侦副大队长李边凯的爱人,李队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生活非常不容易,她自己开了个小吃部,孩子又正在上学,生活过的不容易。”
他叹了一口气道:“队里的人经常来这儿吃饭,就算花个三十二十的,也丢下几百块钱就走,为了多照顾她们娘俩的生意。”
肖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起了同情之心。
孙姐的菜上的很快,这么小的店儿她也没请厨师,都是自己既炒菜又当服务员,人多的时候还真忙不过来。
看着桌上的十多个菜,都是家常菜,不过闻着味道非常不错。这时又有一个干警赶了过来,手里拎着东西。他先跟冯毅打了招呼,见了肖晋摆摆手,互相都认识。
肖晋看他袋子里的东西都是熟食,有猪头肉、红肠和烧鸡等等,干警拿着东西去了厨房,一会儿又出来坐下。
在倒酒的功夫,孙姐把切好的熟食一样一样端上来,她不好意思地道:“我这店儿太小了,平时不准备这些东西,吃的人少也卖不动,这你们来喝酒还得自己带菜。”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冯毅道:“嫂子,千成别这么说,我们也是想你了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你尽管说。”
“你们啊,还少帮我了,总是留下那么多钱。”她一指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官道:“前天小三子早上过来,就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鸡蛋,结果留下五百块钱就跑了,我也追不上他。”
冯毅目露赞许地看着那个年轻警官,“小子干的好,算你有心了,回头大家帮他介绍个好的女朋友,算是奖励。”
大家轰笑起来,肖晋跟大家在一起也受了感染,这种场面太家常,太让人回到平凡的生活中,他也太爱这些可亲可敬的人。
孙姐抹了把眼泪,“你们啊,得了我还两个菜,马上就好。”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
冯毅等人这才坐下,他端着一杯酒,扫视一圈众人,这才道:“我冯毅能有今天,都是大家的抬爱和帮助,要是没有你们,我啥也不是。今天大家还是一家人,还是好兄弟,千万别拿我当什么副局长,那样的话你们就是不认我这个大哥。”
“来,啥也不说了,干了。”说完,他率先一口把酒喝了,其他人跟着,肖晋自然也不落后,也把酒喝了。
冯毅接着倒上第二杯酒,他又道:“这杯酒敬李队,咱们兄弟都想他啊。”
这次不用号召,众人一起把酒喝了,放下酒杯的时候,肖晋看到几个警官眼睛里含着泪。
他手不停地又倒上第三杯酒,看着肖晋道:“我不用介绍想来大家都认识他,肖晋滨大的大学生,他的故事大家也都有所耳闻,先是在大学救人受了伤,我不怕大家知道他救的人是我表弟贾玉林。”
几个警官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家确实是第一次知道这层关系。
“后来啊,他脑袋有伤就肄业了,结果开出租车又救了一个姑娘,没想到受冤入了狱,其间经历过许多磨难,后来终于还了清白,被评为见义勇为的好市民。”
“中间的故事太多,我就不一一给大家介绍了,先说近的话,那个石头大街咱们借的临时办公点儿,就是他女朋友梅老师的,不但无偿借给我们使用,还提供那么好的午餐,大家都没少喝那里的果汁还有咖啡,难道吹冷气不花钱吗?”
他顿了一下,大家都看向肖晋,露出感谢和敬佩的目光,他这才道:“人家说这就叫警民共建,是一个市民应该做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感谢肖晋。”
众位都叫好,有的说应该的,有的说这才好哥们,冯毅接着道:“肖晋可不简单啊,他可是咱们区分局的协警,按说跟咱们是一条线的,也是公家的人。”
“还有啊,我表妹贾苏之都知道吧,早就把肖晋认作了干弟弟,也就是说肖晋也是我的弟弟。”
他再次顿了一下,“有些事我不怕兄弟们知道,但是这次破案报告里我没写也没提,是肖晋不同意。”
肖晋一听,马上向他使个眼色,意思是叫他不说为好。
冯毅一笑,摆了摆手,那意思是没事,他接着道:“这次破案就有肖晋的功劳,是他先发现的罪犯,也是他提醒的我,然后我们还做了一场戏,过道扶罪犯出来买酒买菜的母亲,肖晋对破这个大案功不可没。”
“不过,他为人低调,不想弄的满城皆知,所以在他的建议下不往上提了。”
“肖晋还没毕业,现在就是千万富翁了,他是不差钱也不差名,所以这杯酒我嗦这么多,中心意思就是大家要敬肖晋一杯。”
马上警官们站了起来,纷纷把酒杯举向他,肖晋赶紧也站起来摆手道:“千万别听冯哥的,我没帮上啥忙,以后各位都是朋友,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尽力。”
众人叫好,一起把酒喝了。
肖晋明白,今天冯毅能叫来的人,都是他圈里的人,也是他的铁杆部下,这以后就是他发展的班底儿。
喝酒聊天的功夫,冯毅对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警官道:“老周啊,你也当了副队长这么多年,一直认真配合我工作,而且破了几个大案,这些事局里都是知道的。”
“所以,我这一离开刑侦队,队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局领导征求我的意见,我直接推荐的是你。”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过几天可能就找你谈话了。”冯毅笑着道。
周相田听得喜形于色,马上站起来打了个立正,然后敬礼道:“冯局,感谢你的信任,我一定把工作做好,不让你和同志们失望。”
大家鼓掌,向老周表示祝贺。
肖晋暗暗点头,冯毅果然还是有些手段的,借这个机会把酒喝了,把关系拉近了,他自己虽然提了职但是不忘跟着他的兄弟们,这样的领导大家是愿意跟着干工作的。
这场酒了整整一下午,到了晚上还没散,肖晋也有了醉意,上洗手间的路上都直晃,冯毅过来笑着道:“你小子没事吧?”
“没事,我跟着你一起高兴。”他乐呵呵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
两个人拍着肩膀回到酒桌上,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