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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漫云在心里,想不通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碍于之前翠娘激动的情绪,此时却也不敢再往下问。
只能用温和的期待的目光,看着此时一脸沉静的翠娘。
翠娘坐在石头上,目光看着前方,此时正沐浴在朝阳下,那郁郁葱葱的树木。
她轻声说道:“这真是一场孽债啊……”
陈漫云和谢氏听到翠娘这样说,都屏息凝视不敢出声,用期待的目光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翠娘此时,眼睛虽然好像看着树木,可是思绪却好像飘回了二十几年前。
只听她幽幽的说着:“二十四年前,老大王辞世,新王继位。
原本我家小姐,与新大王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卧卡!好家伙,这一点陈漫云还是猜得没错的。难道,肖映月还真与梁梓墨是,同父异母的血亲?
“……可是,王太后却以丁家是最低溅的商人为由,拒绝了大王请求与小姐成婚。而为大王娶了穆丞相之女……”
唉!这王太后不是棒打鸳鸯吗?这不是真人版的狗血宫廷戏吗?还真让人心有不甘,肝肠寸断啊!
陈漫云听到这里,见翠娘停住了。她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翠娘听到她问起,异常平静的将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丁月娥至从得知王太后,不同意她与大王的婚事后,就整天在家里以泪洗面。
丁月娥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丁浩山!他与当时大王的亲弟弟――敬王梁昊辰交好!
这做哥哥的,见妹妹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表现得非常担心!
一日趁着丁家家主出门谈生意。这丁月娥的哥哥,丁浩山就将妹妹带出去散心!
当时,丁月娥因为忧伤过度,连续几天没有吃过东西。刚一出门,就觉得头昏。
她提议不出去了。可是,丁浩山却说要先带她去吃些东西,再送她回家。
丁月娥和翠娘都拗不过丁浩山,只好坐在马车里,随着丁浩山出了门。
丁月娥当时真是体力不支,在马车里一直昏睡。
当时,翠娘见自家小姐,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更没有睡好。好不容易在车里睡着了,她也没多想由着她睡。
正好,这些天小姐的心情不好,她这个贴身丫鬟也没有睡过一个感觉。
这时,趁着小姐睡着了,她也就闭上疲惫的眼睛,靠着车壁打起盹儿来。
谁知道,她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马车里。可是,自家小姐却不知去向。
这一下,可把她给吓坏了。她想快速下车去找人。
但是,身子才一动,那在车里倦得太久的双腿,却麻痛难忍一时间,她站都站不起来。
可是,因为心里着急小姐的安危。她用双手,将自己那两条不听使唤的腿,抱着在车里使劲的摔。
希望能用这总方式,让腿赶紧有知觉。
嘿!还不要说,她这招还是蛮灵的。
虽然,在摔第一下的时候,那骨头里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但是,她强忍着那种痛苦,又继续摔了第二下。
这第二下很明显,比第一下还要难受。
那第一下,双腿的感知还不明显摔完后,只觉得双麻麻万虫啃噬。
可是这摔第二下,小腿肚子就觉得异常酸痛。让她痛得几欲叫出声来。
但是,自己跟着小姐一起出来的。此时自己在车里,小姐却不知去向。
虽然,今天是庶出的少爷将小姐带出来的。
可是,自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夫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而那个庶出的少爷,却是老爷亲生的。就算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夫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由于心里害怕,也就顾不得腿上传来的揪心的疼痛了。
她将腿在车里摔了几下后,觉得有些知觉了,就连滚带爬的下来马车。
出来后她才知道,她现在是在一个院子里。
这院子不大,看起来像是一个偏院。空气里面还时不时,飘来一阵马厩的味道。
她四下看看,到处都没有人。便走到一处木板门前,轻轻拉开门往外看。
这门外的景象,和门里的那真是天壤之别。
她看见那门外,居然是一处花园。里面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翠娘悄悄溜进去,到处乱窜!因为这里,比丁家的花园,大了不止三四倍。
再加上,四通八达的九转回廊,条条都是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和花木高耸。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一条是主路?
于是,她就像是闯进了一个迷魂阵。到处都是路,却有找不到一条正确的路。
就那样,她在那个院子里转悠了两个时辰,才找到一个路过的粗使丫头。
还好,那丫头也是新来的。非常单纯,她听翠娘说走迷路了。便赶紧带着她出了院子。
一路上,翠娘跟丫头打听才知道,这里是都城里出了名的青楼――红霄阁!
是都城四大名妓,红霄姑娘开的。这里的姑娘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伎。
翠娘听了丫头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自家小姐,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
这不是要让她身败名列吗?
这个大少爷也太过分了!居然拿着小姐的名节来说事!
可是,事已至此,她一个下人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为今之计,只能先找到小姐,再做打算了!
于是,她在小丫头的带领下,来到厨房。因为,这丫头是这妓院里新买了的粗使丫头。
她也才来三天,对这里还不熟悉。平时,管事婆子也是不许她乱走的。
今天是因为,那个厨房里的婆子生病了。她被调派到这里来帮忙。
刚才,是她去了茅房。出来时,刚好看见翠娘。
现在,这小丫头要开始干活了。翠娘比她大几岁。在丁家也干了好些年了!
所以,对于厨房里的事情,还是都会做的。
为了能顺利找到自家小姐,此时,她只能静下心来,跟小丫头一起干起活来。
小丫头问她,为什么被卖到这里来?她支支吾吾的,谎称自己是被哥哥嫂子卖进来的。
而那丫头也告诉她,自己是被自己那无良的父亲,以十两银子的身价卖进来的。
她对自己的将来,已经不抱一丝希望了。只能活一天算一天!
翠娘对小丫头的遭遇感到同情,但是,她自己也只是一个下人,没有办法帮她。而感到悲凉!
她哭着对她说了实话,说自己是来找人的。
小丫头一听,就将手里的活放下,带着她去了前面营业的地方。
她们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小丫头,平时是不让进前门的。
但是,翠娘找人心切。小丫头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怕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于是,为了让翠娘进去有个理由,就把她带到前面的茶水房里,让翠娘捧着一壶茶水,去了前面的房间。
翠娘在前面,遇到了一个面容娇好,一身粉衣,却衣着暴露的一个姑娘。
她赶紧将自己的头低得最低,希望她不要被她认出,自己不是这里的人来。
可是,她却眯缝着眼睛,认真的看着翠娘。
她身上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酒味。翠娘闻到后,觉得有些难受。
想要屏住呼吸,这时就听见那姑娘问道:“丫头!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去!
这些人,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人!”
翠娘被人叫住,又听见那些话好像是好意。于是,她打着胆子反问道:“那么姑娘你呢?是好人吗?”
那姑娘听了她的话,居然情不自禁的苦笑起来:“哈哈……我是好人吗?哈哈……你看我还是好人吗?哈哈……”
翠娘被她的话给吓得不知所措了。在没有得到对方的话之前,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时,又见那姑娘手持一只金美的酒壶,正嘴对嘴的往嘴里灌酒。
等她将嘴里的酒咽下肚里以后,又对翠娘说:“去吧!这里不是好地方,不要再进去了!
哈哈……没想到!名满都城的红霄,居然被人嫌弃了!哈哈……
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都已成了昨日的一个笑话!哈哈……
当年为我赎身,只是为了我能招揽更多的艺伎,帮他赚银子。哈哈……
什么今生今世,不离不弃!那只是说给无知少女听了鬼话!
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那都是文人骚客们,哄女人上床的屁话!哈哈……”
翠娘听了这个姑娘的话,自己也不通文墨,不知道她究竟说的什么意思?
只觉得,她美艳的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凄苦悲凉!
一时间,她又想起了自家身体虚弱的小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忙转身就要往旁边的房间里去找!
她举起手刚要敲门。谁知道,门“轰”的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翠娘连忙收回举起的手。紧接着,她看见那个从里面拉开门的人。
居然,是一个俊美五官如同刀刻的,二十来岁的美男子。翠娘感觉这人是曾相识,可是有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原来这人很像过世的老大王。那一身的王者气势,是没有人能够模仿或代替得了的。
只是这时,他却是满脸怒意,冰冷的眼睛里寒光闪闪,像是随时都能要射出一把把刀子来,将靠近他的人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