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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老烟斗的故事
百力本以为没人会来和这个无能的小子一起守夜，但竟还有个老佣兵自愿前来。
其他佣兵都在劝老佣兵，“老烟斗你何必对一个软骨头这么上心？”
老佣兵怒而起身，“软骨头？人家不知道比你们骨头硬多少，除了叫嚣你们还会做什么？哼！”
老佣兵拿着兵器便是离开了，百力看着离开的老佣兵，眸子中闪过了一抹的残忍。
“你骨头硬？呵呵，那我便敲打敲打……”
这个老东西既然如此的不明事理，那便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吧。
另一边，林凡半倚靠在树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关注着附近，今夜应该没有黑暗生物来了。
这时，身后却是走来了一个人，回头看见了熟悉的面孔，“老先生？你怎么来了？”他起身迎了上去。
按理说老佣兵的资历和实力并不用守夜，但很明显除了老佣兵没人愿意来和他一起守夜。
老佣兵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在月色的照耀下，老佣兵脸上的沟壑似乎更加深邃。
“闲来无事，不愿意和那些人待着，便来散散心。”老佣兵从怀里掏出一个古老的烟斗，烟斗的身上满是划痕，甚至还有一些血迹，老佣兵点了些烟草，抽了一口递了过来。
“来一点儿，虽然不像好些人的精致，不过味儿还算野。”
林凡也不矫情，接过来抽了一口，结果一口下去呛的开始猛烈的咳嗽。
老佣兵见此哈哈大笑，“雏兵蛋子，烟要慢慢的抽。”
林凡将手中的烟斗递了过去，压着嗓子说：“的确够野，看来我道行还不够。”
“这支烟斗跟了我二十几年，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口。”
“老先生，您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老是老先生老先生的叫啊。”
说到名字，老佣兵陷入了回忆，一些凄凉的色彩萦绕在老佣兵的身边，许久之后老佣兵才怅然道：“我的名字许久前就忘了，你就叫我，老烟斗吧。”
林凡点了点头，佣兵基本不用真名，都有各自的称号，名字对于这些天天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毫无意义，说不定今天还说说笑笑的同伴，明天就死了。
“你为什么当佣兵？”老烟忽然开口问。
林凡愣了一下，自己当佣兵其实只是为了任务方便，倒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任务又不能全盘托出，他就想若是自己真的当了佣兵，会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为了保护某些东西吧。”他说，脑中回想起了师姐，响起了深陷泥潭的林诗涵，也想起了当初离给他看的那些记忆。
离的记忆让本来简单的过往变得模糊起来，甚至他的姓都或许不是林，那些记忆牵扯的东西太多的可怕，现在的他只能选择性的忘记。
老烟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认可，胸膛不断的起伏，狠狠的吸了两口手里的烟斗。
“小子，这一点老头我倒是和你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他有些讶异，一般选择做佣兵的人都是迫不得已，为生活所迫，为了保护某些东西而选择佣兵却是并不常见。
“能与小子说说吗？”他问。
老烟呼出一口烟气，烟斗里的烟草已经烧完了，他把烟斗往石头上磕了磕，又续了些烟草重新点燃，这才开口。
“那便说上一说吧……”
老烟斗以前不叫老烟斗，也不是佣兵，不会修炼，是个石匠。
老烟斗曾经有个非常幸福的家庭，那个时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有一个漂亮的妻子，一对儿女。
有一天下午，老烟斗在店铺打石，妻子带着儿女上街采购，出门前妻子问老烟斗要带什么。
老烟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咧嘴一笑说，那就带个烟斗吧，以前的不能用了，妻子说好。
那天下午，忽然飘起了细细的小雨，老烟斗早早关了门，妻子还没回来。
老烟斗就上街寻，那时候城里恰好来了一个佣兵团。
佣兵每次任务结束都会狂欢，喝酒、叫女人。
但老烟斗不知道，有些佣兵不喜欢妙桂坊的女人，喜欢街上的，长得漂亮的，牵着孩子的女人。
雨越下越大，老烟斗心里开始慌了，他觉得出了什么事情。
老烟斗来到了集市，集市早已经关门，人都不见了。
这时，从小巷里走出来几个佣兵，为首的是个长相帅气的佣兵。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过街道，老烟斗路过的时候听见。
“刚才那娘们儿真够劲儿，那模子可比妙桂坊的漂亮多了。”
“就是不太配合，那两个小崽子差点害了事。”
“嘿嘿，可惜啊，爽了一次就死了……”
几个佣兵摇着头走了，老烟斗却听见了这些话，发了疯似的跑进了小巷。
小巷里有三具尸体，女人浑身赤裸，身上全是伤痕，两个小孩儿脖子上有刀痕，割断了喉咙，一刀致命。
女人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柄烟斗，任由大雨瓢泼也冲不掉烟斗上的血迹。
“我加入了佣兵，发誓就算穷尽一生也要找到那个佣兵团，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打石，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吓的昏了过去，我曾经被五个商队和佣兵团抛弃，他们觉得我绝对活不下来。”
“但我不能死，我发了誓的，我死了下去没脸见他们，我当时都快没气了，我的脖子被割断一次，丹田被差点打废两次，我的胳膊断过无数次，肋骨丢了两根，右手和右脚的筋脉被挑断，到现在灵力都只能游走在左半边身子，我没死，我知道我有机会……”
“后来我找到了那个佣兵团，我才发现我多么可笑，就算给我一百年，一千年我也报不了仇，我的修炼到顶了，却还不是他们随便一个精英团员的对手，我甚至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我是个懦夫……”
“但我没死，我怕死，我以为我会死，我活到了现在……”
老烟的双手不停的颤抖，连烟斗都拿不稳，他想吸上一口，但没力气了。
林凡连忙捡起烟斗放到了老烟的嘴边，老烟恶狠狠的抽了几大口，舒畅的吐出了烟气。
“我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了，但我死都不敢死……”
“那个佣兵团，叫什么名字。”一股实质般的杀气从体内激荡而出，林凡咬着牙问。
老烟身子抖了一会儿不抖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现在的林凡，“那畜生，是你杀的？”
林凡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那个佣兵团，叫什么名字。”
老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笑，抽了一口手里的烟斗，发现烟草已经灭了。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时间到了，我们回去吧。”老烟斗起身，落寞的一个人向着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