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帝洁姗的尊严

小酒轻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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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薇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很感叹的看了她一眼。

    “这些年,我大部分的钱都拿出去做了慈善,这也是我为何不能为墨家要这一百万的原因。”

    这么说思恩就懂了。

    这些年,墨家给她的钱,就是零花钱都不少,这百万,指定就是一个月的零花钱而已。

    但没想到她是个如此有爱心的人,但思恩不知道的是,墨微这么多人没找,找她却是因为更深一层意思,且还是为以后做完全准备。

    “你做的对。”

    “那二嫂你会帮我吗?”

    “当然。”

    人都这样说了,思恩要是不帮忙的话,那看上去还真是个没人情味的人了。

    自从回到帝家后,她对福利院这一块就特别的关注,慈善只是没有墨薇做的那么广泛。

    墨薇几乎是山区的教育和灾区的支援也都在做,这么算的话,她手上是没多少钱。

    “薇薇,给他点时间吗?”

    “谁?帝卿?”

    “恩,很多事情,可能并非你看到的那样。”

    上次在办公室,帝卿告诉她,多照顾墨薇,当时她就在想,其实帝卿也知道了什么?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事儿?

    帝卿不是个笨的人,必定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才对。

    然,他不说,无人知!

    “不重要了。”

    “薇薇。”

    “二嫂,我比你更会保护自己,放心吧。”

    “你是说,你二哥是个渣男,伤害我了?”

    “难道不是吗?”

    “好啊,我要告诉你二哥,你竟然说他是渣男,哈哈。”

    “二嫂……”

    墨薇不打算说话了,这二嫂实在是太坏了,和帝卿一样坏。

    其实思恩哪里不懂,墨薇是认为帝卿是个渣男,所以才会从帝氏离开。

    大概人都会多向自己亲人几分,在墨薇看来,帝卿是个渣男,但在思恩看来,帝卿或许是有一些不让墨微冒险的事儿。

    ……

    墨薇走后,思恩进到办公室看到墨琰还在忙碌。

    见到她进来,就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过来。”

    “苏苏呢?”

    “在睡觉。”

    “老公,你这办公室都要成为生活的地方了。”

    墨琰:“……”还不是因为你们母子,但他乐意,谁敢说什么?

    现在的一切都是以思恩的心情为中,只要她不开心的墨琰都不会强求她去接受,想到奶奶那唠叨的性格,墨琰没办法只能将思恩带在身边。

    怀帝苏那会,他太忙,虽宠她,但对她的照顾并不多。

    许岚对她的伤害,不管是谁,墨琰都不想再来一次,所以不管如何,现在都是带身边保险一点。

    “干什么?”

    走过去,墨琰一把就将她给摁在自己腿上坐着。

    这样的姿势是思恩经常的,所以也并没觉得多难为情。

    “海湾那边已经在动工了,算算时间的话,你生完孩子那边就装修好了。”

    “还真要住海湾吗?”

    “当然,被儿子嫌弃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不用管他,那小子就是龟毛多。”

    逼的墨琰建大房子,可见这帝苏真的不是一星半点的难缠,人都说宠孩子的一般会是母亲,岂料在墨家来说,墨琰宠孩子比思恩还要凶残。

    就因为孩子说了一句房子小,立马就要换掉。

    这世上能做到这样地步的,大概也就只有墨琰了吧?

    ……

    雪国山地别墅群。

    耸立在山林之间,给人无限梦幻的感觉,这么大一片山林建筑起来的别墅,很难想象,竟然是皇甫家族一家的,且还是在皇甫沛宁名下。

    可这样梦幻的地方,对一个人来说,却是一种禁锢,这个人,无非就是帝洁姗。

    “帝小姐,先生让问问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帝洁姗面色有些不好。

    宝蓝色的礼服将她整个人秤砣的很有气质。

    但这些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屈辱,就好像这些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下楼……

    在看到帝洁姗一袭宝蓝礼服的时候,皇甫沛宁眼前陡然一亮。

    她很少穿这样颜色的衣服,没想到她会这样适合宝蓝色。

    限量版的礼服,将她的身形勾勒的十分有美。

    “很美。”

    “谢谢。”

    他们之间,不是冰封相对,就是这样客气的局面。

    就如这山地的人,这么多年,始终都称呼帝洁姗帝小姐,不管她在这里住多久,在大家心里都不曾是那个女主人。

    “走吧。”

    对于她的客气,皇甫沛宁也不放在心上。

    现在他不会对她生气,但回来后就说不准了,这一点帝洁姗也是晓得。

    “帝小姐,你的车在后面。”

    “恩。”

    和以往一样,出门的时候皇甫沛宁很少和她乘坐一辆车。

    在雪国,男女同坐一辆车,是对彼此身份的认定。

    莫说没得到山地的人认定,就是皇甫沛宁内心深处也没将她当一回事。

    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一个在宴会上只能称之为女伴的人。

    ……

    车子在黑夜中行驶,帝洁姗虽然是看着窗外,但那些夜景却并未如眼,她的思绪早已飘忽到很远的地方。

    回到那段过往中。

    弟弟和妈妈他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段时间,虽然日子过的很辛苦,但却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

    车子很快到沈家。

    帝洁姗下车,就看到皇甫沛宁也从车里下来。

    她缓步上前,想要和以往一样挽上他的手臂,却没想到,皇甫沛宁大步朝前走去,而她的手就将在半空,半响只能尴尬的收回。

    “帝小姐,进去吧。”

    说话的是随从,看着她的尴尬,淡淡出声化解。

    要说在这些牛鬼蛇神中生活的帝洁姗感受不到一点情谊,唯一的情谊,也就是这些人无意中帮她化解一下尴尬而已。

    点点头,独自大步走了进去。

    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要找南萧言,至于皇甫沛宁如何对她,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沈家千金沈随的订婚宴,奢华无比!这是帝洁姗唯一的感触。

    宴会早就开始了,舞池中已经有一些男女在成双入对的跳舞。

    洁姗很敏感的就扫视到了那个熟悉冷硬的身影,妖治的容颜,毫无掩盖的邪魅,他的舞,真心不错。

    看了皇甫沛宁一眼,帝洁姗就移开目光,转而看向和他一起跳舞的女子,不错,真的不错,是个美女。

    冷冷一笑移开目光,大步朝宴会一边走去。

    “你好,我想找一下南萧言。”

    “请问小姐您是?”

    能出现在沈家宴会的人,名单都是经过确认,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所以宴会上的人对帝洁姗还算是客气。

    “帝洁姗。”

    “……”

    侍者蹙眉,要说在这之前,所有宾客的名单被确认还不说,宴会上的侍者几乎都是熟记于心中。

    然,在他们背下的名单中,并没有一个叫帝洁姗的女人。

    “对不起小姐,今天来宴会的人,您是不是并非被邀请?”

    这个时候,侍者的语气已经在稍微的变了。

    沈家的地位也是非常敏感,这样的宴会,是绝对不容易出现任何乱子,只要是有任何可疑的人立刻会被请出去。

    “我是皇甫沛宁带来的。”

    “原来是皇甫先生……”

    说着侍者扫视了宴会,而后在看到皇甫沛宁在那舞池中和一个漂亮女人跳舞的时候,侍者目光立刻不善起来。

    “请帝小姐出去,今天宴会确实没有邀请你。”

    “我说了,我是皇甫沛宁带来的,你……”

    “皇甫先生现在和舞伴跳舞,帝小姐,我想您知道我在说什么!”

    侍者的话,就好像是惊雷一般,让帝洁姗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就说,皇甫沛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看来,他偶尔的好脾气,其实是要给她更重的打击。

    这男人啊,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幼稚。

    “帝小姐,请您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

    “这里是小姐的订婚宴,若是出了闹剧,相信帝小姐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

    此时的帝洁姗就那样站在原地。

    这一刻,她几乎也明白,皇甫沛宁就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若是没有他的话,她帝洁姗什么也不是,更是什么也做不了。

    可今天对她来说,是多重要的日子,找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很可能就要见到了。

    但在他皇甫沛宁面前是轻松就可以毁掉!

    “我要见南萧言。”

    “如果帝小姐执意如此的话,那我只能叫保安了。”

    帝洁姗强硬,侍者也强硬!

    两边就这样僵持不下,而帝洁姗心里也在想,难道真的要去求那个男人吗?

    她知道,只要她去求他,他就一定会松口。

    可她……

    偏偏不愿意,尤其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这是要将她的所有尊严都踩进泥里,他恨她入骨,都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这就是皇甫沛宁。

    ……

    “我走。”

    深呼吸一口气,最终帝洁姗在内心深处如此挣扎后,放下心里的一切崩溃,打算离开。

    不多了,在皇甫沛宁身边剩下的尊严原本就不多了。

    至于南萧言,还有机会的吧?既然已经知道是南萧言,那么想要的日子就不远了不是吗?

    “出了什么事儿?”

    就在帝洁姗要转身之际,一个如沐春风的声音从侧面响起。

    闻声望去,就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年龄大概就是在二十多岁的样子。

    声音温润,但五官中的那双丹凤眼却是给人一种勾人摄魄的邪魅。

    “晚宸?”

    几乎只是一眼,帝洁姗就确定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他是,他的真的。

    在之前听皇甫沛宁说的时候其实她还不相信的,可是那双丹凤眼是骗不了人的。

    和妈妈的他爸爸的一摸一样,美的动人心魄。

    “你……?”

    “南先生,这是帝小姐,并没有接到宴会的邀请,我这就请她出去。”

    “等等。”

    侍者的话刚落,就被南萧言打断。

    来到帝洁姗身边站定,有些粗粝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在看到那双严重的期盼时,他的身形猛然顿住,而后是将她给放开,看向一边的侍者。

    “请出去。”

    “晚宸?”

    这个时候,侍者已经上来将帝洁姗拉上往外走。

    “帝小姐,请吧。”

    “不,不……”

    他认出自己了吧?一定是认出来了吧?

    帝洁姗不敢相信,她觉得刚才他一定认出自己,可他说什么……请出去?那这是什么意思?没认出来?

    “晚宸,我是……”

    “帝小姐,既然小姐的宴会并没请您,还请您出去。”

    “……”

    这一刻,帝洁姗脑海一片空白,几乎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时候他的年龄小,大概是记不得自己了吗?

    不,不可能的,她连三岁的记忆都还有,为何会没有记忆呢?

    她不相信,坚决的不相信的。

    “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对不起。”

    看了帝洁姗一眼,南萧言最终是残忍的扔出这三个字。

    帝洁姗忍住找到弟弟的激动心情,几乎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自己内心深处那份疼痛给压下,眼泪在眼里打转,但她也是强迫自己忍住。

    她是有骄傲的。

    这些年,她的自傲,早已被皇甫沛宁折腾的没多少,仅存的一点点她想要保护好。

    ……

    大雨滂沱。

    帝洁姗孤单的,漫无边际的走在大街上。

    宴会上的孤立无援,而现在,她就有多狼狈。

    皇甫沛宁惩罚她,南萧言不认她。

    在妈妈死的时候,她觉得人生都进入了灰色地带,然而,没多久弟弟就弄丢了,她觉得人生真的是到了悲惨的极致。

    后来,回到帝家,大家对她的不认可,她也已经无心去感受,因为她的人生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后来的后来,皇甫沛宁,季景初,这些也都不说了,这么多年她也就承受过来了。

    可今晚,她觉得这么多年,也没有今晚的打击大,皇甫沛宁冷眼旁观,她感觉到晚宸明明是认出她了,可他……并没有承认他自己是她的弟弟。

    脑海混沌,越来越沉!

    终于,在大雨中,她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倒下。

    她觉得自己很糟糕,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其实就这样结束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找到弟弟了,她也能跟妈妈交代了不是吗?

    皇甫沛宁回到山地的时候,发现帝洁姗并没回来,瞬间愤怒。

    “为何没回来?”

    “先生,司机一直在外面,并没接到帝小姐。”

    “……”

    帝洁姗离开的时候宴会刚开始不久,算算时间的话,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而且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她没回来能去哪里?在雪国她一个朋友都没有。

    “先生?”

    “找人啊,一群废物。”

    被拉回思绪的皇甫沛宁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去,不管大雨电闪雷鸣,自己一个人开车离去。

    管家愣在原地,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听到帝小姐没回来,先生这是在紧张?他会紧张那个女人?

    皇甫沛宁的车在大雨中疾驰,面色铁青,就好像是行走在暗夜的修罗。

    那个女人……满脑子都是一个叫帝洁姗的女人。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帝洁姗的债还没还完,必定是不能离开他身边的,绝对不是因为担心她才出来找她。

    如果……

    如果他以后发现,其实他有一天会将这个女人爱如骨髓,是否会后悔如今对她做的这一切?

    ……

    帝洁姗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她在雨中走了将近三个小时,现在是严重的高烧中。

    “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

    “你发烧了,打了退烧针。”

    “……”

    “现在的雨还有些生涩,淋在身上就是铁汉也受不住,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护士一边给帝洁姗准备药,还将水递给她,示意她先把饭前的药先吃下去。

    洁姗结果,很利落的吃了药,现在她还感觉昏沉沉的,看来是病的不轻。

    “我怎么来这里的?”

    帝洁姗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自己崩溃的那一幕。

    当时在雨中,她绝望的倒下了。

    “是一个先生将您送来的。”

    “先生?可有说是谁?”

    “没有,留下医药费和住院费就离开了。”

    “……”

    护士这样说的时候,帝洁姗心里已经将皇甫沛宁给排除在外了。

    绝对不会是那个人的不是吗?若是他的话,不管如何,他都会将她给带回山地。

    他那么恨自己,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她?

    “谢谢。”

    “不客气,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恩,好多了,只是我还需要……”

    “好好休息吧,先观察一下,要是再发烧的话,还需要打点滴。”

    “好。”

    护士出去,帝洁姗看了看身上的病服,礼服都湿透了,还有就是,她身上好像并没有钱,要是这个时候离开的话,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真是悲哀……

    这一刻,她除了住在医院外,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帝洁姗以为是护士,结果转身就看到皇甫沛宁一身怒气的进来。

    “你……”

    大步走向她,伸手在她额头上胡乱的摸了一把,发现烧已经退下去,而后是一句话也不说,眼神中却是有一些买来得及掩盖的担忧。

    担忧?

    在看到他这神色的时候,帝洁姗几乎都要认为自己看错了,他……会担忧自己吗?

    “走吧。”

    “恩。”

    既然皇甫沛宁来了,就一定不会让她继续住在医院。

    因为礼服还没干的缘故,所以她就穿着病服跟在他身后。

    在看到她赤脚的模样,皇甫沛宁蹙眉,一把将她给打横抱起来。

    对于他这举动,帝洁姗也不反抗,今天她淡漠态度,在宴会上不就受到他惩罚了吗?

    这个男人啊,越是反抗,他就越是要踩你,你要一直反抗,他保准会踩死你!

    车上,帝洁姗一句话也不说的看着窗外。

    “谁送你来医院的?”

    “不知道。”

    “哼……”

    帝洁姗是真的不知道,在她醒来后,那个人就离开了。

    皇甫沛宁冷哼一声,她虽然不知道,但他却是知道的。

    看来,之前原本是试探,这次倒是可以确认了,南萧言,就是她的弟弟。

    在宴会上装着不认识,却是送她来了医院。

    “和他说了什么?”

    “谁?”

    帝洁姗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却是佯装不知的看了他一眼,她现在就是想给他营造一种感觉,在他面前,哪怕是被他看出心思,她也依旧是要装傻。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要将那些装做不知道。

    “帝洁姗,你最好是不要跟我装傻。”

    “我是真傻。”

    鲜少有人这样说自己,但帝洁姗在皇甫沛宁身边就一直是在抹黑自己,她都巴不得眼前这个女人早点厌恶自己让自己滚蛋!

    想到那场面就爽,但无奈……

    回到山地后,家庭医生已经等在那里,帝洁姗几乎是看一而不曾看他们一眼就将自己锁进了自己的画室。

    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蜗牛壳一般,每次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唯独这里能暂时的让她疗伤。

    “帝洁姗,开门。”

    “……”

    见帝洁姗将门从里面锁了起来,连钥匙都打不开,皇甫沛宁在门外一阵怒。

    他算是白担心这个女人了,很好,竟然还有力气和自己对着干,看来以后惩罚是要重一点才能让她长记性。

    “让我静一静,求你。”

    她把自己锁在门后,这个时候她是谁都不想见。

    不管今晚他到底有多怒,她是真的没力气去应付了,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好好的一个人好好待一会。

    至于别的,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理会。

    “开门,你还在发烧,让医生给你看看。”

    “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一晚上。”

    现在不管说什么帝洁姗也不会开门,她不想去面对那个男人,他的怒意现在她没有力气去应付。

    在皇甫沛宁怒到极致的时候,她到了一边的小吧台,拿出一支马爹利烈酒。

    她需要放松,红酒什么的对她来说都不管用。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她想要迷糊自己的神智,累,真的好累。

    门外安静了下来,帝洁姗以为皇甫沛宁离开了,一般只要入夜后,她多半的都是将楼下的窗户都给关好了,所以现在只要她不愿意,没人能进的来。

    很快的,就感觉到迷迷糊糊了。

    这酒的烈度还不错……

    到最后,她甚至是上楼的力气也没有。

    当皇甫沛宁从楼上的窗户翻进去下来,看到帝洁姗晕在沙发上的时候,怒及走过去。

    “醒醒。”

    “唔,别碰我。”

    感受到干扰,帝洁姗一把将罪魁祸首给挥动开。

    一说话,就闻到她满嘴的酒气,皇甫沛宁再起的怒了,她竟然将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喝酒?

    “该死的,你到底喝了多少。”

    “……”

    回应他的只是有些喘息的呼吸,她的呼吸不是很平稳,看的出她感冒很严重。

    抚了一把她的额头,温度是烫的厉害。

    一把抱起她就去了主楼。

    家庭医生见到皇甫沛宁将她给抱进来,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

    这些年,他大概是从来不管她的死活,所以现在这样对帝洁姗,让大家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帝洁姗这次是病的比较厉害了,整个人都高烧不退,退烧针对她来说根本不管用,无奈只能打点滴。

    看着她死气沉沉的模样,皇甫沛宁终于是忍无可忍的一觉踹倒了一边的台子。

    “先生。”

    管家已经颤颤巍巍的站在一边。

    这些年,皇甫沛宁认识的帝洁姗都是那种不管什么时候对他都百依百顺的,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会和他唱唱反调。

    比如最近她的脾气是越发的明显。

    然而,喝酒喝的如此酩酊大醉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画室中哪来的酒?”

    “……”

    “以后不准供应她酒。”

    真是,皇甫沛宁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这女人竟然喝了这么多酒。

    他在想,今天他要是不进去的话,她半夜起来是不是还会继续喝?

    为什么喝酒?她不开心?在自己身边,他不开心吗?这个认知让皇甫沛宁感觉到心里有些慌乱。

    然,反问的是,他给过她开心的生活吗?

    然而皇甫沛宁认定的一点,这个女人在他身边不开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爱自己。

    想到她不爱自己,皇甫沛宁的心就狠狠的抽在一起。

    ……

    帝洁姗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敢是在皇甫沛宁的房间里。

    动了动身子,胸口上一股力量让她看去,竟然……

    他们昨晚睡在一起?

    她记得自己是?算了,这山地只要是他皇甫沛宁要做的事儿,她就是躲到龟壳儿里也是会被巴拉出来的。

    “醒了?”

    旁边皇甫沛宁依旧是有些冷硬的声音传来,他一向都比较冷,即便是现在这样温柔,做出来也和他完全不搭调。

    摸了摸她额头,满意的笑了笑。

    “终于退烧了。”

    昨晚一直被她折腾到半夜,现在皇甫沛宁还有些疲惫,直接将她往怀里一带。

    “继续睡会。”

    今天的他温柔的不像话。

    即便还是有些冷硬,但不得不说的是,他已经是做到最好。

    这样的态度转变,让帝洁姗心里有些发毛,每次他在这样的时候,帝洁姗都很担心他下一刻就会变脸。

    如此,还不如不温柔的好。

    但她错了……

    这一次,皇甫沛宁是真的要对她好,至于原因……虏获她的心!

    “睡不着?”

    “没,没有,只是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

    “你干嘛突然变的这么温柔?”

    “你病了。”

    “……”

    感情她生病,他就能变的温柔,如此的话,帝洁姗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生病,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神经病一样的皇甫沛宁了。

    试图想要从他怀中出来,但皇甫沛宁好像并不打算给她这样的机会。

    “既然你睡不着,我们就来做点能让你疲惫的事儿?”

    “不要。”

    帝洁姗是想也没想的拒绝。

    这人,就是不明说她也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事儿。

    一想到和他那个,她的身子就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在发抖?”

    “没,没有。”

    “你在怕我?”

    “没有,我没有。”

    没有吗?他越是这样温柔的说的时候,她的身子就抖的跟筛糠一般,可以想象一下,这些年,皇甫沛宁加注在她身上的痛到底有多少。

    只要想到他对她做那样事儿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发抖。

    “很好,还有点胆子。”

    “你……”

    说着,皇甫沛宁就一个翻身,将她所有的恐惧都掩埋在那个口忽中!

    见他执意如此,帝洁姗也只能放弃反抗。

    人,只有在不在乎的时候,做这些事儿也就不那么难受了不是吗?

    这一次,他少有的温柔,让她也体会到了其中愉悦。

    原来,不是他技术不好,而是他这些年原本就是要让她痛。

    昨天晚上在皇甫沛宁意识到这个女人不爱自己的时候,他就决定,对她好。

    不管是她的人还是他的心,他都要……

    至于要到以后,那以后又如何,他没想好,现在完全就是在赌要帝洁姗的心。

    一室温情后,皇甫沛宁帮她洗澡,帮她穿上衣服。

    “饿了吧?下去吃点东西?”

    “恩。”

    不管帝洁姗心里是如何想皇甫沛宁这个人,但她都不会在他面前做出明确的反抗,这样的反抗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早餐桌上,看出皇甫沛宁的心情不错,她心里也在打鼓。

    “昨晚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帝洁姗:“……”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计较?可她计较啊。

    不说话,静静的喝粥。

    见她不说话,皇甫沛宁也不生气,继续说道。

    “对不起。”

    “……”

    这三个字,可是将帝洁姗吓的不轻,他是在跟自己道歉?

    什么地方错了?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将自己带去那宴会后又将自己丢下,所以道歉吗?

    呵呵,这样的事儿以往做的也不少,说是带她去参见宴会,其实就是想要更多的羞辱她而已。

    “你无需要对我说这些,我不习惯。”

    “那就习惯。”

    这女人,对她好点后,她反而不习惯了?这个认知让皇甫沛宁有些不爽。

    帝洁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已经明了,就是不想招惹他这人,真心觉得,这人一点品也没有。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就是看你今天心情不错。”

    “你想说什么?”

    “在你面前,我可以有自己的要求吗?”

    要求?这些年,她在他身边,他给什么她都必须是要接受,不管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一样都不能少,反正就是这么多年,也就这么的过来了。

    这话说的,皇甫沛宁也想到了以前,心里咯噔了一下。

    “要看是什么要求。”

    这些年,在他身边,帝洁姗确实是没有自己可以做主的事儿。

    这一次,他就想个大爷一般的大发慈悲一回,允许她有自己的要求一次。

    “如果你是想见南萧言的话,就打住,我不会帮你。”

    “你……”

    她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南萧言,那是她的弟弟,她刚找到他。

    以前是担心他过的不好,会受苦。

    现在看来,是他在让别人受苦,但这让帝洁姗心里更加的担忧了。

    “米国三个月后有个画展,我想去参见。”

    “去吧。”

    “恩?”

    “既然是你的梦想,那就去实现。”

    难得的,这一次皇甫沛宁没有阻拦,以前只要她去米国,他就会觉得她是去见费罗斯。

    确实,帝洁姗和费罗斯的关系也不错,他喜欢她的画……

    “真的么?”

    “你不相信我?”

    这一点,帝洁姗对皇甫沛宁是没的说的,在他心里,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当场就会拒绝你,所以这些年,她也基本上是摸清楚了这人的脾气。

    “没有,我相信你,谢谢。”

    “不需要,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以后……你自己的事儿,尽管去做。”

    “……”

    好难得啊!

    天真的都要下红雨了,这大爷竟然松了这么大个口。

    这是要给她自由的意思吗?

    “那我可以搬出去住吗?”

    帝洁姗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人一看就是今天心情不错,她最想做的就是和皇甫沛宁结束现在这样的关系。

    而皇甫沛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得寸进尺,这件事不行。”

    让她去做自己的事儿,这已经是皇甫沛宁最大的让步,再多的,他也不会给了!

    听他这样说,帝洁姗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想到接下来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了,她心里难免也会感觉很高兴。

    这其实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不是吗?

    “不准惹事,知道吗?”

    “恩,你放心,我不会的。”

    得到皇甫沛宁这么大的松口,她心情总算也好了些。

    就连这粥也感觉比以前的好喝多了。

    看着她的模样,皇甫沛宁也跟着笑了笑,其实她是个很阳光的女孩,这些年跟在他身边……

    但一想到她对景初。

    “你欠我的,却是没还清知道吗?”

    “恩,我知道。”

    她知道,知道自己正在皇甫沛宁身边是什么样的身份,就是个还债的,还是肉偿的那种。

    那年,季景初死了!

    是因为她的缘故,而后皇甫沛宁闯进了她的世界,那天晚上,他就那样霸占了她,不顾她的意愿,他说……既然你费尽心机要在我身边,那就成全你。

    那一夜后,就是她悲剧的开始。

    他成全她在他身边,殊不知,她从来没有想和他在一起。

    “我可以问一句,什么时候可以还清吗?”

    “……”

    帝洁姗忽然的一句话,让原本好好的氛围,就这样无端的被打破。

    其实她也是看皇甫沛宁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想要将这份债务多一个期限。

    之前不管她在生气的时候如何说自己还清了,但她知道……只要他不松口,她就永远不曾还清他什么。

    这句话,让皇甫沛宁脸上瞬间有了怒意。

    “你好像很想离开我?”

    “我是不习惯永远欠着别人。”

    欠债的滋味很难受,人这一生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和人命债!

    帝家的女儿都是怎么了?帝思恩欠下的是人情债,而帝洁姗欠下的是人命债。

    好在……

    七爷对思恩从来不曾逼迫过。

    然而帝洁姗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皇甫沛宁这些年在她身上讨回去的,都是她早已无法承受的范围。

    “帝洁姗,在你问什么时候能还清的时候,是否想到那场火?”

    “……”

    “那场让景初尸骨无存的火?”

    每次想到那场火,眼前这个男人都会失控。

    这些年,皇甫沛宁在帝洁姗心里就是个疯子,一个为季景初发狂发疯的男人。

    但偏偏的,这个男人,一边告诉她是如何的爱一个叫季景初的女人,一边却也在不断的和她纠缠在一起。

    “你还爱她吗?”

    比起皇甫沛宁的狂怒,洁姗的语气显的比较平静。

    她就那样安静的问着,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似乎爱与不爱对她开说都不重要。

    “我爱她,所以,你就要在我身边恕罪,知道吗?”

    “爱她?”

    听到皇甫沛宁说爱,洁姗就好像听到一个笑话般,和以往一样,每次在听到这个都想笑。

    只是有些区别的是,以往都不曾笑出来,但今天,她笑了!

    “你笑什么?”

    看着她脸上诡异的笑,皇甫沛宁的脸色更加青黑交加。

    而洁姗继续笑着,那笑意是那样讽刺。

    站起身,来到皇甫沛宁身边,做出一个很是妖娆的动作,直接坐上他的腿。

    她的主动,让皇甫沛宁全身紧绷。

    不得不说,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妖精。

    他恨着她,却也贪恋她带给他的感觉,这些年就这么复杂的纠缠在一起。

    “你这是干什么?”

    “看,对我有感觉了是吗?”

    帝洁姗学做那些男人的样子调戏起皇甫沛宁。

    而皇甫沛宁也不敢相信,她竟然被这个女人给调戏了,要不是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刚才在楼上他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这女人倒好,现在竟然……

    “看来是刚才没满足你?”

    说着,皇甫沛宁就要抱起她上楼,却是被帝洁姗一把推开,利落的从他腿上起来。

    而后走向自己的位置,淡然的坐下。

    皇甫沛宁却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就要站起身走过去。

    “你既然爱她,那就有骨气一点不要和我睡。”

    “……”

    “皇甫沛宁,你的爱也不过如此,你是给自己扣了一顶情圣的帽子,一边昭告天下说你对季景初的痴情,而一边的夜晚却是和我纠缠在一起,这……就是你的爱吗?”

    “帝洁姗!!”

    洁姗好不客气的话彻底惹怒了皇甫沛宁。

    虽然她的话该死的难听,但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可他的心里,他认为他是真的在爱着季景初。

    “怒了?怒了就对了,你这是恼羞成怒。”

    “……”

    “说什么我是在你身边还债,为了季景初还债,还不如说你是想找个理由光明正大的睡·我。”

    皇甫沛宁彻底怒了,走过去就将帝洁姗将座椅上一把拽起来。

    她很轻,大概是被她折腾了,所以这些年她身上并没长多少肉起来。

    在看到她面上风轻云淡的笑,皇甫沛宁明白了,她故意的,故意激怒自己。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我不爱你,我也不想睡·你,当然想离开。”

    很难想象,如此果果的话能从帝洁姗嘴里说出来,这些年她到底被逼的有多狠?竟然如此不知羞的话都能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给你十分钟,从这里滚。”

    “……”

    “滚!”

    终于,皇甫沛宁怒的不能再努,他如此自大的人,自然不会承认帝洁姗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