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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哥。”凤唐将凤桐的手腕子握得咔吧一声,听到凤桐一声闷哼,心里冷笑一声,这才侧头,示意露出了惊容的蒋舒云回去,对着凤桐冷冷一笑,挑眉道,“三哥有什么事儿,还要与我表姐说?”
见凤桐疼得脸色发白,却只目中一闪,他便淡淡地说道,“该想的三哥自然要想,不该想的,”他冷笑道,“也别自己做梦!”说完,便将凤桐的手甩在一旁,慢悠悠地说道,“若是叫皇伯父知道,本该在外头上进的三哥却在这里调戏女孩儿,只怕对三哥会不大好,对不对?”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威胁的意思。
凤桐手腕差点叫凤唐掰断,心里恨得咬牙,本想闹个天翻地覆,叫那女孩儿名声尽毁,不得不嫁给他算了,然而听到凤唐提到了圣人,心中就是一凛。
比起美人,还是圣宠更重要些。想到此处,凤桐便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道,“不过是好奇,何尝需要堂弟费心呢?”见凤唐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也知道他与太子二皇子走得近,不过是圣人往避暑山庄避暑,叫太子与二皇子在京中留守,如今不见面,方才有了空闲,便只将心中对圣人偏心的愤恨压在心底,对凤唐颔首道,“我姨母病了,太医院的太医只顾着皇祖母与母后,因此我来想与王叔求一位太医。”
“姨母……”凤唐将这么个称呼含在嘴里品了品,见凤桐到如今都未曾发觉这里头的不对,也懒得提醒他,脸上也露出了虚伪的笑容道,“到底是外甥,就是这么贴心。”侧头叫远处等着的一个小厮往里头请太医出来,凤唐便含笑与凤桐说道,“请徐妃娘娘保重身体,不然,日后只怕叫皇伯父担忧。”担忧?在宫里,皆是庶母,哪里还有什么姨母?!凤桐觉得母家更重要,甚至凌驾于皇家,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圣人没听过也就罢了,听说过这样的称呼,只怕徐妃与凤桐失宠也就在眼前了。
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不甘不愿地往蒋舒云消失之处看了一眼才走的凤桐走得不见了踪影,凤唐脸上的笑容这才冷了下来,心里暗道了一声蠢货,他唾了一口,这才自己往屋里去了,却将凤桐记在了心上,等着他墙倒众人推的那一日再一一清算。
至于如今,一个宗室世子,找皇帝的麻烦,圣人的心里,只怕要对他生出不喜欢来。
到底不愿意叫肃王妃多心,况凤桐是皇子,就算告了状,顶多是申斥一番罢了,倒叫家里人不痛快,蒋舒云不知凤唐已将此时禀告了大怒的肃王,自己只将此事掩在心中,只等着回去告诉自家父亲,求父亲张目。阿元却替表姐委屈极了,只日日躺在凤卿的身边,想着如何报仇。
她虽然是女孩儿,可是十分小心眼儿,记仇的功力很不一般,如今二公主与凤桐已经超越了所有人成了她的大仇人,只等她能够行动,就要报仇。
肃王妃哪里知道阿元在想这些呢?日日紧张地看着程静给凤卿施针,又用药调理,过了三日,便见凤卿慢慢地张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喃喃道,“我还活着么?!”他昏昏沉沉的时候,只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醒转的这一天。还未多说,就听到身边传来了一声抽噎,袖子一动,他勉强侧头,就见妹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眼泪,怯怯地看着自己,也不敢靠近的模样,嘴角便露出了笑容,挣扎着摸了摸阿元的头顶,低声道,“妹妹在,我很欢喜。”
“你这孩子。”肃王妃也在一旁落泪,只拉着凤卿的手絮絮叨叨道,“江南的神医进京了,说是你的病并非无药可救,以后你能长命百岁的。”一边说,她便一边摸着凤卿的头发说道,“以后,可别再这样吓人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呢?”见凤卿眼角滚下了泪来,只急忙强笑道,“这是喜事儿,以后你的身子会好好儿的,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长命百岁?”凤卿的目中,露出了希望的神色,见到蒋舒云立在肃王妃身边,也含着眼泪看着自己,心中却生出了无限的欢喜来,低声道,“以后,我也能好好儿地过日子。”若是真的这样,他便不会辜负了心爱的女孩儿了,对不对?
见肃王妃急忙将要往自己身上滚的阿元抱走,凤卿只在蒋舒云走过来的时候,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若是我能给你幸福,等我们长大,就成亲,好不好?”
“嗯。”蒋舒云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鲜明的笑容来。
肃王妃此时立在门口,赶着也扒着门框偷看的儿子们出去,自己看着那床榻前一双美貌绝伦的璧人,只觉得十分欣慰。
凤卿病愈,然而恢复起来也很慢。阿元守了美人大哥几日,见他如今见着自己就往外撵,显然恐过了病气儿给自己,便怏怏地回来太后处,见这位老人似乎也吃斋念佛,有给凤卿祈福的意思,便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心里感激,与太后愈发地亲近了。
待回了京,太后已有离不得阿元的意思,只径直地将阿元抱入了自己的宫中抚育,完全无视了圣人无奈的苦笑与肃王夫妻哭丧着脸的表情,自己只与阿元在宫中玩耍。这一耍赖,便过了数月,竟是除了肃王妃来给自己请安,绝口不提放阿元回肃王府。阿元也有心陪伴这其实十分寂寞的老人,况也知道眼下肃王府两侧皆在破土动工,连凤卿都安置在别院里,愈发地不肯回去了。
这一日,三公主正得了几片极美的枫叶,想着与太后赏玩以做孝道,更何况眼下正是选秀,宫中秀女极多,三公主在自己的宫里,频频听汪嫔说起秀女之事,便觉得十分心烦,有心想与汪嫔说道说道,既然早就失宠,管她谁入宫都一样的事儿,只是瞧着汪嫔的模样,她还是不忍心说这些,只好出来解闷,如今太后对她日渐和蔼,她自然不是二公主那样将自己折腾失宠,如今连驸马一家都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蠢物,也是要投桃报李一二的。
如太后与阿元那样一见面就对眼儿的缘分,是真的不多见。更多的,却是情分都是日积月累地相处出来的。
堂妹虽然受宠,然而三公主对本不属于自己的恩宠并无嫉妒,想到皇后与她说起,来年公主府便能建好,她便能够出嫁,三公主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想到那日见到的驸马年轻文雅的脸,只觉得脸上发烫,甩开了身后跟着的宫女到了太后的寿安宫。她素来常来,宫人们也不阻拦,只领着她往偏殿走,心中正疑惑的时候,三公主便听到有清脆的小铃铛的声音从偏殿传来,还有婴孩儿咯咯的笑声。
听见这是阿元的声音,三公主也觉得这样没有忧虑的笑声叫人心里松快,便紧走了几步,一进殿门,就见极大的殿上,尽数铺着厚厚的绒毯,一个穿得跟红包儿似的小肉球儿,正撅着自己的小屁股在地上飞快地乱爬,一边爬,一边白嫩的小脚踝上的金铃铛便清脆地响起来,这小包子侧头看了三公主一眼,脸上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流着口水扑上来,抱着三公主的大腿不撒手,还使劲儿地往三公主的身上扒拉。
见阿元这样淘气,三公主无奈极了,只俯身将阿元抱起来,看着她的小肥爪毫不犹豫地向着一处叫轻纱遮蔽之处指去,叫道,“呀!”皇祖母在那里!
三公主只往那处走去,果然挑开了纱帐,就露出了含笑看着阿元的太后,心里有些无奈,却觉得太后这是往孩童上过了,三公主却还是觉得欢喜,只将阿元在手上颠了颠,这才揶揄地笑道,“可见皇祖母费心,阿元,这是又沉了。”
“呀!”阿元骄傲地扬了扬自己的小脖子,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小肚皮越发鼓鼓的有什么不对。
作为一个幸福的小婴儿,可不就应该可劲儿地长肉么!
“这可是福气!”太后已经因此时叫圣人提过一次意见,显然圣人也恐日后弟弟愕然地发现,宝贝闺女竟然在宫里被养成了一只小猪崽儿该有多么的崩溃,只是饶是圣人,也败退在自个儿亲娘与侄女儿两双可怜的目光里,默默地背下了一个史上最可怕的黑锅,此时抬头便得意地笑道,“她皇伯父心疼她,只说不能叫宫里委屈了她,哀家也拧不过皇帝去,也就允了。”
正在御书房与人说话的圣人冷不丁就打了一个大喷嚏。
“父皇爱护阿元,这就是最大的福气。”三公主只掩着嘴儿笑,见阿元在自己怀里腆着小肚皮的小模样,心里软乎的不行,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这才与太后笑道,“才得了几片枫叶,孙女儿别的没有,只能以此给皇祖母赏玩了。”说完,便将火红的枫叶恭敬地奉给太后。
“你是个好孩子。”太后抚摸着红叶,目中温煦,之后,却似乎不在意地问道,“听说,前儿宫里有秀女做了一首赏枫红的诗句,连皇帝都赞不绝口,很出风头,是谁家的丫头?”
太后许久都未出宫,却还是连这些都知道。三公主心中一凛,便只恭声道,“并不是大家闺秀,似乎出身不高,不过据说极美,又有才情。”这样的秀女,她还是很喜欢的。毕竟出身摆在那里,再受宠,也到不了高位嫔妃。没看慧嫔,诞育了三皇子凤桐,可就因为是庶女,便低了后入宫,身为嫡女的妹妹徐妃一头么。
太后也想到了这个,便一笑,慢慢地说道,“三日后,就是选秀,哀家倒是要好好儿地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才女。”
抖着耳朵的阿元猛地叫了一声,表示给皇伯父选妃,侄女儿也应该在场!
阿元拼命地在三公主的怀里做反,她如今胖乎乎肉嘟嘟的一团,娇弱的公主哪里有力气抱着她,只累的脸上全是香汗,见太后揶揄地看过来,三公主也做不出坚强的模样了,只赧然地将阿元往地上一放,低声道,“皇祖母,阿元孙女儿如今都抱不动了。”见阿元呆了呆,便气哼哼地自己飞快地爬远了,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背对自己,显然是叫自己去哄她,而太后也是撑不住笑了,便红了脸。
阿元久等三公主不来,不时地回过头偷偷去看这堂姐,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快去,不然又要生气半日了。”太后指着不甘的小红包儿,对着三公主笑道。
三公主见阿元眼巴巴的模样,只好忍着笑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道,“妹妹还要与姐姐生气么?”见这小肥仔儿捂住了脸气哼哼的,却从手指缝里偷看自己,便俯下了身来握了握她的小肥爪笑道,“不然,姐姐带你出去逛御花园,给你摘花儿?”果然见小堂妹的眼睛亮了,对着自己咿呀咿呀地叫个不停,她的目光落在了这偏殿上四周都用柔软的棉布抱住了尖利的角,用最厚实的地毯铺了地的画面上,再回头看到太后对阿元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便在心里叹了一声。
如此相待,说一句掌上明珠,也不是虚言了。
“叫你身边侍候的抱着她就是。”太后见三公主爱护阿元,心里便很满意,只温声道,“带她出去也好,叫她见见宫里的景儿。”她年纪大了不爱动弹,却也不愿意拘束了孙女儿。见三公主果然点头,太后也不多说,只叫宫人进来,给乖乖的阿元披上了小衣服,仔细地包住,这才与三公主殷殷地说道,“只去看花儿,莫要离水太近。”小孩子正是多动的时候,她生恐阿元出了意外。
或许是由爱而生怖,如今的太后,总是在阿元离开自己不见的时候,心里担心她是否会生出危险。
这样的感情,也只有在当年她作为皇后,生下圣人与肃王时,日日守在儿子身边半刻都不敢离开时的心情了。
阿元叫三公主的大宫女抱着,催着这宫女走到太后的面前,探出小身子给了皇祖母一个大大的香吻,这才挥着小爪子叫三公主带着她出去玩儿。
等玩儿回来,她又能有胃口吃很多的奶了!
三公主哪里知道这已经圆滚滚的小堂妹如今还在惦记吃食呢?只出了宫门,微微犹豫了些,便往御花园走去。因眼下秀女们住在宫中的储秀宫,三公主恐阿元叫这些入宫的女子冲撞,便避开了储秀宫的那一处,往靠近了诸妃之处而去,沿途见各家妃嫔的贴身宫女都若有若无地往储秀宫走,心里就是一晒,再一次告诉自己,只要做个老实本分,不到处投机的公主,她会过得很好,便沉下了心,只对那些宫女视而不见。
阿元见那宫人们的手上大多托着些首饰布匹,虽然好奇,然而想到如今宫中选秀之事,便明白了几分。
虽然明白了,她却心里不爽快了起来。
若说一开始,她不过是当选秀是场笑话,那么此时,阿元就觉得心里为皇后难过了。
作为皇后,要用一张平静欢喜的脸,来亲手给自己的丈夫挑选喜欢的女子,分享自己的宠爱,看着年轻貌美的妃嫔占据丈夫的身边,这样的感觉,并不会好受。
哪怕是皇后心里并不在意这些,可是看着自己的父王独宠母亲的阿元,还是为她伤心。
为什么皇帝,就一定不能只有皇后一个呢?
正是正午的时候,暖洋洋的阳光照在阿元的身上,阿元到底年纪小,便有些睁不开眼睛,只对那些宫人视而不见。三公主也不愿意与这些人有接触,便只到了一处石亭里,叫身边的大宫女小心地在极大的石桌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将阿元放在上头,自己扶着阿元的小身子,叫大宫女去采些鲜艳的花朵来,自己便小小地与阿元说道,“咱们不看叫人不喜欢的人,对不对?”她心里却是为皇后与德妃,对新要进宫的秀女感到担忧。
皇后与德妃与她有再生之恩,人心都是偏的,她其实不愿意叫那样叫圣人喜欢或是看重的秀女入宫与皇后德妃相争。
听说这一届的秀女里,有几个的家世极好,远远地超过了皇后,就算德妃也能够并肩,这就叫三公主生出忧虑来。
若是这样的女子入宫得了宠再生出儿子来,只怕就是祸患。
圣人春秋鼎盛,可是太子也正是崭露头角的时候,若是一个不小心……
三公主打了一个机灵,然而到底觉得自己想多了,见阿元趴在自己的手里好奇地向着四处看,她便叫宫女将刚采下来的几只山茶放在阿元的面前,见这小红包好奇地伸出胖指头一点一点,脸上便露出了一个笑容,童心大起,只抓着一只茶花,看着自己的小堂妹抓着另一端,撅着小屁股使劲儿,只笑得合不拢嘴,另一只手护着阿元的身后,只小声说道,“若是你三皇姐一松手,阿元会不会滚起来呢?”
这样圆滚成个小肉球儿,一定会的吧?
三皇姐变坏了!
阿元眼泪吧唧地看着三皇姐,哼哼唧唧地撒娇。
到底不忍叫阿元难过,三公主只好缓缓地松了力道,叫阿元抱住了这茶花笑出了口水,自己坐在桌子上,小心地将茶花塞进了怀里,认真地拍了拍。
“这是要给皇祖母的么?”三公主便含笑问道。
“咿呀。”阿元飞快地举起了另一朵花,给自己漂亮的三皇姐。如果她现在能顺溜地说话,一定会含情脉脉地加上一句——最美的花儿给最美的三皇姐你呀!
“公主与殿下这样亲近,奴婢们看着心里都暖和。”见三公主忍不住将肉嘟嘟的堂妹与茶花一起抱在了怀里,一旁服侍了三公主近十年的大宫女便低声笑道。
“这是个好孩子。”三公主看着阿元,便低声说道,“只愿来日,我也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好孩子。”说完,却觉得自己说得轻狂了,便只红着脸偏开了头去。
正低着头与阿元玩手中的茶花,三公主却听到外头传来了争执的声音。其中一个极为尖锐的,正是她一贯看不上的徐妃。想到徐妃三番两次拿阿元作伐子给八公主垫牙,三公主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只做不闻,然而不大会儿功夫,听那里的声音越发的尖细,到底徐妃是她的庶母,不好视而不见,只好亲手将阿元抱起,带着几名惴惴不安的宫女走到了那里,却见一长串的宫人之上,正立着两名宫装女子,一名美貌妖娆,气急败坏,正是“久病不愈”的徐妃,另一个,却是一名极为秀美脱俗,有高傲之色的年轻姑娘。
见了那女孩儿,三公主的目光便闪了闪。
这女孩儿,正是这一届做了一首诗词,大出风头的秀女,想到这女孩儿圣人多半已经惦记上,三公主便忖思了片刻,念到她的出身不高,脸上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上前给徐妃失礼,恭声道,“给徐母妃请安。”见徐妃冷笑一声只做不闻,也不在意,对着那昂着头,目下无尘的女孩儿温声道,“此地不该是秀女该来的地方,你回储秀宫去吧。”
“慢着!”徐妃如今被圣人冷落,本就心有不甘,听说今年圣人提前瞧中了个丫头,坐稳了要入宫的,早就醋意大发,恨不能生撕了狐狸精,这好容易撞上,哪里会叫三公主这样放走,只冷笑道,“你说得好生轻巧,一个秀女,冲撞了宫里的高位妃嫔,就想这么走了,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见那女孩儿已经不将她放在眼中,心下已是大怒道,“本宫出身名门徐氏,入宫便是妃位,你小小的秀女就敢不将我放在眼里,日后可还了得?!”
“娘娘自己撞上来,莫非还在臣女束手么?”这女孩儿只冷冷地说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娘娘若是非要辨个明白,便请圣人裁断!”
这话说得不仅叫徐妃大怒,连三公主与阿元都是脸上一变,看着这女孩儿目光不大友善了起来。
后宫之事,别说这女孩儿只是一个秀女,便也是妃位,面对比自己资历老的徐妃,也不该这样放肆。况且张口闭口圣人如何,又将后宫之主的皇后立于何地?
“若是你真的有理,便请母后裁夺。”三公主本是想要交好这女孩儿,然而此时,一颗心便没了这心情,只冷淡地说道,“父皇日理万机,前朝已叫他心烦,难道到后宫,却是叫人拿这样的小事叨扰的么?”见这女孩儿一怔,便与徐妃福了福身,沉声道,“徐母妃若是不欢喜,便往储秀宫中,请管事嬷嬷定夺就是,何苦在此地争执,坏了您的体面呢?”说完,便叹气道,“到底不过是秀女的身份。”
言下之意,就是徐妃拉低了自己的身份了。
那女孩儿再次一怔,看着三公主的目光,便变得羞恼了起来。
三公主却心里冷笑,打定了主意叫这必将承宠的丫头知道知道,这后宫,任谁承宠,却只能是皇后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