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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
汤妈妈身体一向不好,这会儿我也担心她伤心过度再旧病复发。于是赶紧过去陪着汤缘哄她。
我看到陈勉也在,正在跟外面的警察和医生说话。
了解了大概的情况:汤镇国晚上去逛超市,突然下雪了他也没带雨具,就想着快跑两步回家。
过马路的时候迎面就给一辆黑色的奥迪撞了。
“那肇事司机呢?”
“逃了。”
逃了?我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这世道是怎么了,光天化日的撞了人就逃!韩千洛……”
我跑到男人身边:“我们想办法帮帮缘缘吧。汤伯父是好人,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
“放心,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但是现在,还是等着看看情况。老人的伤情最重要……”韩千洛扶着我的肩,让我坐下。
大夫说汤镇国送过来的时候已经休克,现在还在里面争分夺秒地抢救。能不能救过来都还是未知数。而我,除了祈祷,除了陪伴,无法为汤缘做任何事。
这时我看到陈勉走到韩千洛身边说:“韩千洛,你跟我出来一下。”
两个男人的背影让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安,也不知是第六感还是什么,一阵阵的寒意从我背后泛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然后我看到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医生出来了,但是灯没灭。我和汤缘搀扶着汤妈妈过去:“大夫!大夫怎么样了啊!”
“我是来跟你们家属商量一下的,患者的左腿粉碎性骨折,恐怕要截肢。但是他的病历上显示他患有糖尿病,所以并发症的可能性很大。
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顺便,把病危通知收了吧。”
汤妈妈大叫一声,当场就昏过去了。我看到汤缘手忙脚乱地抱着她妈妈呼救,还好护士赶紧推过来病床。
饶是这么混乱得状况下,汤缘还在顾及我的身体:“夕夕你别插手了,赶紧坐那休息会儿,要么叫陈勉过来——”
“我马上去!”我抚着肚子往走廊那边去,这两个死男人不是来帮忙的么!都什么时候了,躲哪儿去搞基了!
等我过了个转角,进了阳台,却没见到他们。然而刚想打个电话找,就听到隔壁的男洗手间里传来争执的声音。
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又不是第一次进男厕了。于是推门就往里面进。
“陈勉我告诉你,东西交给我,后面的事不是你该管的!”
“不可能,我已经销毁了……”
“你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跟缘缘结婚了,也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韩千洛,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的东西我从一开始就明确。自己的女人自己看看好,你别指望我事事都会听你的!”
“你简直是疯了,以为你这样子事情就会结束么?你的学长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么!”
“李政一家三口的案子,我自己会找人翻!
韩千洛,你不是神,别以为自己可以掌控所有的事。从现在起,你离我远一点,离缘缘远一点。
我帮你一次算是仁义,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
我觉得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又模棱两可地拉不出有效信息。正想扶着门再听一会儿,里面貌似就动手了。
“陈勉你给我听着,你这样下去谁都救不了。你会害死你自己,会害死汤缘——”
“那也比你强,我总不会像你一样害死——”
轰隆一声,韩千洛巨大的身躯一下子撞过来。还好我闪得快,要么今天这孩子估计就要给撞出来了!
“姚夕?!你……你怎么在这?”
以我之前的性情,应该会半开玩笑地说一句‘女洗手间在维修’。但是现在,我真的笑不出来。
上下打量着韩千洛那弄皱的衬衫,我弱弱地咬了下牙:“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该死的,衬衫还是我一早帮他搭配的呢。陈勉明明那么瘦,居然也能把他搞得那么狼狈……
“没什么,汤伯父怎么样了?”韩千洛正了下领带,然后拥着我出去。
“要截肢,有风险。伯母昏过去了,要我来找陈勉……”我往里面看了看,陈勉面对着墙,背对着我。
听我喊他才回过身来:“哦,我这就去。”
我看到他的眼睛貌似有点红,反正男人只要有泪意就都挺让人心疼的,甭管是谁的男人……
然后我故意走在韩千洛的身前,什么也没问。
我不说话,他反而会有点沉不住气了。
“姚夕……”他拉我。
“我没事的。”我轻轻攥了攥他的手:“去陪缘缘吧。”
汤伯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打了点葡萄糖就没事了。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陈勉抱着汤缘,两人的身影依在一起,好像……也没有我的地方。
“姚夕,饿不饿?”韩千洛把我拉回椅子上:“坐下休息会儿吧,我去买点吃的。”
我摇头,叹了口气轻轻把手环在他腰上:“别去行么?我不想一个人。”
他拍拍我的肩,点了下头:“那我叫安森去。”
现在快要凌晨了,距离汤镇国被送进去已经有近三个小时了。
瑞琪商会六点钟开始,汤镇国七点半在家门口的超市被撞。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巧合,只是本能地觉得恐惧。
躲在韩千洛的怀里,我天真地想要用他心跳得频率来确认安心。最后只听到咕噜咕噜的一声肚子叫,真煞风景。
“夕夕,你们先回去吧。”这时汤缘出来了:“我已经给我哥打过电话了,他明天一早的航班回来。”
我不怎么想走,但也知道即便自己跟着她熬也没什么用,挺着肚子窜来窜去还让人看着胆战心惊。于是我起身,心疼得拉着她的手说:“那你,没事么?”
“恩,这几天我就不去公司了。”汤缘的眼神很疲惫:“我之前还在跟进隔壁供应商的那批面料,剩好几个仓没查完——”
“恩恩,没事,那边有我和代维在。”我赶紧点头让她放心:“你就安心在这儿陪伯父吧,公司那点小事别管了。”
刚才大夫出来,说手术基本成功,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要观察后期的并发症。
谢天谢地,他说的不是‘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心里重重落下一块陨石,想到汤缘这辈子跟她爸爸整天死老头死老头地叫,万一还真没等到尽孝就要守孝,那她得多难受。
我跟汤缘,已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连大姨妈都一块来——欢心伤心的一切情绪,都糅合着分不开了。
回去的车上,我问韩千洛:“我和汤缘之间的这种感情,你能理解么?”
他没说话,只是拥着我的手臂稍微拉得更紧了。
于是我叹了口气,自问自答:“我觉得你能明白。大概,就像你和程风雨那样的好朋友吧。
男人和女人交流的方式不一样,但一心一意想为对方好的心情没有什么差别。如果程风雨受到伤害——”
“姚夕,”韩千洛重重叹了口气,起伏的胸膛一下子就抖落了我眼眶里含着的泪水:“你想说什么?”
我侧着脸,蹭他的胸膛,不敢抬头。我怕我一旦忍不住对视了他的眼睛,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崩溃。
于是我哽着声音:“你不是说,一切都结束了么,为什么……汤伯父还会出事?”
“是,我说都结束了。但安娜还是死了。”韩千洛单手摇下了车窗,看着那漫天的雪花铺就了整个城市里朦胧的霓虹色彩。
却不知道哪些是欢腾的染料,哪些是淋漓的鲜血。
我紧紧地搂着他,仿佛要将双手折断一般用力。害怕一撒手,他的心灵就会随着窗外的第一场雪般飞旋消散。
“冷么?”
“不冷,”我摇头擦着泪水:“心里闷得难受,吹吹风也好。”
“我也是……”韩千洛说。
事实证明装逼遭雷劈,因为当天晚上我感冒了。从凌晨起就开始发烧鼻塞,各种难受的症状接踵而至。
我不敢吃药,所以一直强挺着。睡了醒醒了睡,都不知道是过了几个春秋。
韩千洛挺自责的,说他不该扮演文艺青年乱开窗子。
他笨手笨脚地给我换冰袋,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似的。
后来我说你还是去公司吧,我本来就烧得看不清,总觉得一个巨大的身影晃来晃去像要砸到我似的。
病中的女人都矫情,于是韩千洛说他忍了。
我蒙头在家睡了一整天,七婶叫我起来吃了一点粥,但我吃完都吐了。
吐完就开始哭,哭得跟个神经病似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觉得心里压了好多好多的事,怎么没完没了似的。
我问我自己,爱不爱韩千洛信不信他依不依靠他,这些答案统统都是肯定的。可是我害怕他,也是事实。
后来门铃响了,迷迷糊糊里,我听到七婶在和一个男人说话。接着就是上楼的脚步声,她敲门跟我说:“夫人,有位周先生称是您的朋友,想来看看您。”
“北棋么?”我扶着脑袋撑起身来,这才想起来——之前跟他约好了今天下午试新装的镜。这会儿连电话都没给他打过一个!
“姚夕,我能进来么?”说话间,周北棋已经到门口了。
我有点犹豫,这病得跟刚刚从咸菜缸里捞出来似的,屋子里除了病毒就是垃圾,实在也不方便见客。
于是我说,你在客厅等一下吧,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我洗把脸梳了梳头,裹着个睡衣跟团棉花糖似的就下楼了。
周北棋今天挺精神的,穿着打扮一贯袭成他所有的身材优势,只不过坐在沙发里的姿势还是有点扭捏。
我双眼迷茫,鼻尖红红,随便挽着的发髻又蓬又乱,拖着个棉拖鞋还捧着大肚子。
但就是这样,我都能捕捉到他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眼里有闪光。
我特么就想不明白了,这么好的男孩干嘛喜欢我这种女人?
我要是真跟了周北棋,那不得人神共愤遭雷劈啊!
七婶给他倒了茶,我则缩在周北棋对面的沙发里。跟一坨毛线似的,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我听说怀孕不能随便吃药,你是不是很难受?”他眼睛里亮晶晶地,问话的口吻带了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