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没生气

君子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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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我没生气

    “因为你有孩子啊。”他若无其事地为我盛汤:“我这种人,喜欢一边做坏事一边积德。”

    “哦。”我埋下头。恩,他做的香肠烩意面很好吃,罗宋汤里的胡萝卜也很酥很烂很入味。

    我刚才去院子里的时候,看到韩千洛把剩下的半根胡萝卜埋在兔子妈妈的坟前了。当时心里一暖,想不到这家伙的心真有这么软呢。

    吃到一半的时候,韩千洛突然对我说:“姚夕,你想问就问吧,虽然我不一定都会回答。”

    我的心像是被猛然扯了一下,摒了三秒钟才把那块鸡腿肉咽下去。

    “你不想说的就别说了,我信你就是。”我埋下头,小口唆着汤。

    挺酸的,连我们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显得挺酸的。

    “沈钦君的确是受了姚瑶的胁迫才决定跟你离婚的。”我没想到韩千洛突然会这么说,仰起头来,我侧着脸看他:“这么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替他保护我和孩子么?

    难怪你说他护着他妈,你来护我?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姚夕!”韩千洛啪得一声放下餐具,眼里的神色挺骇然的:“你当我是什么?

    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来用感情骗到手的么?”

    “对不起。”我承认是我失态在前,也承认——这一整个下午,我的确都在想沈钦君的事。

    “他在你和他妈妈之间,还是选择了亲情。”

    “是么……”我苦笑一声,说实话,我不觉得沈钦君在面对这样的状况下——有做错选择啊!

    “韩千洛,如果是你呢?在我和你的亲人之间,你会选什么?”

    他稍微怔了一下,说:“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我比他强大的多,我……能保护我想要的人。”

    然后他用餐布擦了下嘴,径自起身离开,跑到沙发那去坐下。

    我独自面对着眼前的残羹剩饭,想了一小会。然后也凑过去,坐到他身边。

    我剥了一颗荔枝给他,白白的圆圆的,汁水流在我的指尖:

    “没关系的韩千洛,如果有一天我让你两难了,我自行了断就是了。”

    “你说什么呢!”韩千洛脸色一变,一巴掌拍掉了我手中的荔枝。

    然后我怔住了,他也怔住了。

    下一秒,他骤然伸臂搂住了我。

    好紧的力度,勒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我发现他在颤抖,像是很紧张很惊恐的小动物一样。

    “别开这种玩笑。”他说。

    我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背,但手指上都是荔枝的汁水。

    然后他轻轻推开我,将我的手指舔吻在唇边:“这么甜?”

    我的脸红了半边,试着抽回手:“别弄了,脏不脏啊……我剥新的给你。”

    我爬过茶几前面,想要去拿颗新的。却被韩千洛突然拽回了怀里,他看着我说:

    “姚夕,你已经爱上我了,是不是?”

    “我……”我好像,还真的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我自诩坚强独立,从不愿承认在离开沈钦君以后,自己也能很快地找到一段新的感情。

    尤其是在面对周北棋得表白时,我反反复复地拿这个当借口——其实,我只是不爱周北棋而已。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可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韩千洛的呢?

    有些人喜欢惊天动地,有些人喜欢爱如空气。

    我觉得韩千洛的每一个行为都够惊天动地,但所有的事都开始被我渐渐接受和习惯的时候……就真的如同空气一样让我依赖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心的,可能就是某一次在办公室里发呆,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发呆,在家里的沙发上发呆——

    只要一发呆,我就会想念他。想他在干什么,想他会怎么处理某件事,想他……是不是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好像是呢。”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略略点了下头。我不太敢抬眼看他。

    然后他突然过来吻我,唇齿间都是荔枝的甜腻味道。

    我的意识有点不太清晰了,印象里这是他最温柔的一次吻。小心翼翼的,并不那么霸道。

    我心跳狂乱了起来,不太敢点火,只能若履薄冰般地回应着。

    接着他抱我上楼,水到渠成地滚在一起。

    但是我有压力,他也有。所以什么也不可能发生……

    夕阳开始抽走天际的最后一丝余热,夜幕渐渐酝酿起月色星辰。

    我躺在床中央,单臂压在他的胸脯上。

    他侧了下身,环抱住我,鼻翼在我耳畔呼吸。

    我痒痒的,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短路了,竟然会在旖旎过后问出‘你打算怎么对付姚瑶’这种话!

    我觉得韩千洛的表情真是比吃了苍蝇都难看。

    “肯定比让她坐牢更舒爽。”他的回答有点邪恶,但我真心是满怀期待。

    下班前我去办公室找韩千洛,问他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会儿。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要先回去跟阿蕊收拾下东西。”他说:“你,有事?”

    “嗯……”我想了想:“那你先走吧。我……也没什么,反正再说啦。”

    然后我一个人回到设计室,争分夺秒地把那件西装最后的几个细节完善了一下。

    昨天我就熬到很晚了,想着等他离开之前做好。

    不过澳洲与这里的气候是反的,估计衣料还是太薄了点。

    但我只是想在他临走前送给他——也不知道算是一种什么心态。

    “姚夕。”

    听到周北棋在门口叫我的时候,我正穿针引线呢,一不小心就扎了手。

    “你……还没回去啊?”我把手指放在口中吮了一下。

    “呵呵,我这工作又没有固定的时间。”周北棋有点尴尬地看看我:“路过见到设计室的灯还亮着。顺便进来看看。”

    顺便个毛线啊……

    我八楼你一楼,你怎么顺上来的。

    我心里知道周北棋本就是想要来找我的——

    记得那个周末在家闹了一出不太愉快的戏,那之后他一直在外面。除了给我发过几条短信外,都没见过面。

    我抱着刚刚打包好的西装,想起他之前的那个请求,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你……”

    “姚夕,你……”

    两人撞语。

    “你先说。”他笑了笑,眼神又干净又纯粹。

    “我跟韩千洛在一起了。”我顿了顿,说。

    “哦。”他比我想的平静的多,一点不惊讶。只不过,眼睛一点点游下去,盯住我的小腹。

    “孩子我留下了。”我伸手抚了一下,抬眼看到周北棋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它。

    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北棋?你……没事吧?”

    他摇头,然后咬着唇憋红了脸,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跟我说:“我……能摸摸它么?”

    我点了下头。

    他伸手的动作有点萌,就像在触及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又害怕,又好奇。

    他的手很暖,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他本就是个很温暖的男人。

    “已经能看出性别了么?”他懵懵懂懂懂地问。

    我摇头:“才三个月呢。”

    然后我看到他放下手,扭扭捏捏地从衣袋里拿出钱夹,掏了一张卡片出来。

    他的脸涨得很红,唇咬得快要出血。

    “姚夕,你别笑我哦。”他把那张卡片递给我:“我本来还想着……未雨绸缪呢。呵呵呵,既然你跟他在一起了,要么这张东西给他吧。

    我觉得韩千洛肯定也不懂这些事——”

    我看着那张设计有点卡通的会员卡,呼吸猛然一窒——

    阳光花园新爸爸培训教程,课时卡。

    “北棋,你——”我实在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就只是觉得眼眶一股一股地酸胀起来。

    “哈,我就是闲着无聊嘛。”周北棋抓了下头发:“上周还去听过一次,我跟你说啊,原来测量奶瓶的温度是要用手腕这里的。我以前都不知道呢!

    还有还有——”

    “北棋,谢谢你。”我打断他的话,用力屏了一下哽咽的声音:“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啊。其实我……早就明白,你对韩千洛是有那种感觉的。”周北棋笑着跟我一同往外走:“你提到他的时候眼睛里的光都不一样呢。”

    “别瞎说,我……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脸有点红,抱着衣服不敢抬头。

    “没事的姚夕,他要是好好对你,我还把他当朋友,所以你可千万别有压力。”周北棋反而开始安慰起我来了,这让我更加无地自容了:“输给韩千洛,我又不会很丢人。”

    “什么输不输的,”我嗔他一句:“你有你的好,一点不会比他差。只不过,不一定适合所有人——”

    “我也没想适合所有人,”周北棋轻叹了声:“不过是想着从现在开始尝试着来适合你而已。姚夕,他要是对你不好的话——”

    “我有那么倒霉么!”我半开玩笑地截住了周北棋的话:“怎么次次遇人不淑?你咒我啊!”

    “没有……”他垂下头,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想,我还这么年轻,还能帮你守好多年。

    男人不怕老的,等我到了三十岁,姚夕你一定能找到幸福了。

    如果你还是找不到,那就注定是我的了。”

    二十一岁到三十岁,这也是一个男人最有活力的青春年代。

    刚才……我收到的是一份价值千金的承诺么?

    “哎呀,你烦死了。我本来心情很好的,演什么煽情的电影啊!”我撅了下嘴,闪身进了电梯。

    我几乎是逃走的,说真的——对于从小受惯了冷漠和白眼的我来说,真的很不喜欢被这样子疼爱。

    我想,老天一定是可怜我被沈钦君折磨的太惨。才专门送下来几幅金疮药吧——

    可是说到沈钦君……

    我咬了咬唇,眼看着他孑然的身影从我身边路过。

    最近他貌似都很晚回家的,可能……是在躲避姚瑶吧。

    我抱着衣服开了车门,调了下导航仪就往韩千洛家去了。

    现在刚刚过八点,他应该在家吧?

    胖墩墩的七婶给我开的门,笑着对我说:“姚小姐是你啊?”

    “你好,”我让身进来,还没等要七婶帮我上楼叫人呢,就听到韩千蕊的声音振聋发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