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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蓁蓁说完之后又低下头去,心不在焉看着手中的书。因为段清缘距离她太近,所以她不敢再看他。而且一直以来她都有点害怕他,具体害怕什么她也说不准,反正许多时候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自然而然,她也不会告诉段清缘今天她见了佛无心,不会告诉段清缘今天她跟佛无心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就将那一切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她还知道,一旦她自己捅破那一切,段清缘和周卫红只会愈发看不起她,所以她不想自取其辱、自讨没趣。
见她抑郁寡欢,话都不想说,段清缘脸上表情又变得非常无奈,无声一叹。
“吃点饭吧,就算你不吃,孩子也要吃。”他又冲她说,语气稍稍夹带着一分温度,然后将手中的碗筷一齐递给她。
此时,哪怕段清缘亲手端饭端菜上来,冯蓁蓁的心湖依然如同一潭死水,无波无澜,没法荡漾起来。
“不吃。”看眼那碗饭菜后,冯蓁蓁又很轻声、很淡定的说。
其实她的肚子早饿了,但是她就是不想吃任何东西。因为她真心没法接受白天佛无心所说的那一切,想起甚至还有些痛不欲生。
也因为她如此轻率的拒绝,一时间,段清缘的面容又好像被冻住了,严肃而冰冷的板着,连表情都不会做了。
“你到底怎么啦?冯蓁蓁,你不吃饭,是想跟我孩子一起自杀吗?”段清缘又嘴毒的问,强烈表达着不满和不耐。话说今天他在公司上班,忙了整整一天已经很累了,本来他以为回到家里会轻松和舒心许多,结果偏偏冯蓁蓁又不让他省心。
冯蓁蓁始终没有生气,好似一个活死人,也不再具有喜和悲。她又慢慢抬眸看望段清缘,真不怕把他气死,还用之前那语气说:“你放桌上吧,我待会儿再吃。”
“你……冯蓁蓁……”段清缘又哽了哽。本来他想要狠狠的骂她、用更毒的话激她,然而,最终还是不忍心。
而且此时冯蓁蓁的这副德行还令他觉得,欺负她就等于欺负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很是丧心病狂和天理不容,罪孽极其深重。
“你放心吧,我会吃的。现在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察觉到段清缘的气喘吁吁,冯蓁蓁又风轻云淡说。言下之意也包含着,你可以先走了。
段清缘当然也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真将那碗饭菜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而后愤愤起身,负气很重说:“呵,我放心?你以为我真害怕你不吃?你爱吃不吃!”
冯蓁蓁心思很深,很多事情都想方设法瞒着他,不肯透露给他。他已经变得无法忍受她的这一点。
当段清缘气势汹汹转过身躯、大步流星走出卧室时,冯蓁蓁张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仍旧空洞无光……
段清缘是一个心高气傲加自命清高的男人,她老早便了解了。所以她也非常肯定,自从段清缘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世,便变得更加看不起她了。所以好多苦楚的话语,哪怕她现在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段清缘气势汹汹下楼,然后直接走进客厅,而懒得再去餐厅继续吃饭了。
因为他被冯蓁蓁气饱了,憋着一肚子火,也吃不下饭了。
坐在沙发上后,他还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来抽,跟而更是姿态桀骜的翘起二郎腿。
当吸完第一口烟时,他喷出的两行白雾袅袅上升,笼罩在他的头顶。那两行白雾,也将他那冷酷的面容映衬得如同魔鬼一般狰狞、恐怖。
见他下楼了,刘姨又过来客厅,本打算询问他是否还要用餐。不料,看见他这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刘姨的心跳砰然加速,甚至还被吓得顿了顿步,不敢再往前走。
听到她的脚步声,段清缘冷锐的眼眸又立马毫不留情的扫向她,语气极为凶冷冲她道:“进来!”现在他的心情极度不好,所以即使面对年长的人也同样态度不好。
段清缘的怒斥又惹得刘姨身躯猛地一颤。刘姨还不自觉的甩了甩脑袋,最终虚声应着他,“唉,好。”
段清缘的命令,她不得不听从。特别是这个时候,段清缘看上去就像要杀人,以致她生怕他拿她开涮。
刘姨再次提步走,直至走到段清缘的侧边,距离段清缘约莫一米远才再次停步。
“段先生,有什么吩咐吗?”她还微低着头,双手交叠轻搭在身前,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询问着段清缘。
见此,段清缘又极力按捺自己的消极气嚣,极力让自己变得平静几分。他也不再偏头看刘姨,仍用那种语气反问她,“今天太太是不是出去了?”
刘姨又想起了之前冯蓁蓁的交代,不告诉段清缘她晚上没有吃饭,也不告诉段清缘今天下午她出去了。
因为还是不愿意撒谎,所以刘姨又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回答段清缘,“啊……没……没有啊……”
一听刘姨的回答,段清缘锋利的目光变得就像刀子,并且带着深深的寒意。他终于偏头再次看向刘姨,好似要将刘姨削了,幽声向她确认,“真的没有?”
刘姨说冯蓁蓁今天没有出去,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没有出去无缘无故变成那副德行,那可真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十分凑巧啊。
刘姨浑身发悚,抖得厉害,却还是点头应他,“嗯,真的没有……”
这下子,段清缘又苦涩一笑,心中表示不得不佩服冯蓁蓁收买人心的能力。
“刘姨,如果你为了她好,那就一定不能撒谎……”笑完之后,她又劝慰着刘姨。
刘姨身躯更加颤栗,脸色也更加难看,一副左右为难的神情。
“我……我我我我……没有撒谎……”她说话都结巴起来了,也完全不敢再看段清缘了,看着别处。
段清缘并没有真正发飙。忽而他还慢慢吞吞的拿起一旁他的公文包,并慢悠悠的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最后,他将那张银行卡夹在指间,稍稍举高,告诉着刘姨,“这里面是五万块,我给你的额外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