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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看见段清缘和冯蓁蓁回来了,顿时,守望在门口的段奶奶也激动起来。段奶奶往前面跨了一小步,一副要下台阶迎上他们的架势,并且嘴边长长的唤着,“清缘……我的乖孙……”
段奶奶深邃的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东西,仿佛冬日里的阳光,寂寞而温暖。看见她站在那里,听到她的呼唤,冯蓁蓁顿觉亲切和欣慰,正要迈过去跟她交谈。
“奶奶!”冯蓁蓁也激动的唤她。
不料,段清缘忽然开口,轻声制止冯蓁蓁说,“喂,你等我一下……”
自然而然,冯蓁蓁又连忙顺从的停步。不过她很是不解此时段清缘为什么要她等他,回头一脸狐疑张望着他。
只见段清缘摔上车门,拿着车钥匙,大步流星走到她身边。
然后,不等她做好心理准备,段清缘已经牵起了她的手,并对她说:“走吧。”
由于始料不及,原本冯蓁蓁还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可是她没能缩回来,因为这一回段清缘牵她很紧,与她十指相扣。
“哦。”她又应着段清缘,神情略显漠然被段清缘牵着走。
她不知道,段清缘要跟她秀恩爱,故意秀给周卫红看。
当他们一齐迈上台阶后,段清缘才自己跟段奶奶打招呼,面带微笑、心平气和问她说,“奶奶,你怎么站到外面来了?外面天气多热啊,来,我们扶你进屋……”
段奶奶也不太说话,反正她特别高兴,看见段清缘了就高兴,笑得合不拢嘴,且一直抬头仰望着段清缘。
反正最终,段清缘一手轻轻扶着段奶奶,一手与冯蓁蓁十指相扣,跨进段家大门。
撞见周卫红凌厉的眼神时,他削薄轻抿的唇微微一样,轻轻一笑。
“妈……”他喊周卫红,坦然而大方的跟她对视。
自从那天他忤逆周卫红的意思后,他们便没有再联系。所以他其实知道,周卫红一直在生他的气。不然周卫红不会二十几天不管他,也完全不管他们夫妻。
看见段清缘和冯蓁蓁站在那里,张嫂又立马从厨房里面窜出来,走过去接过冯蓁蓁手中的东西。
段延正和段心悠也纷纷扭头,望向门口。
段延正看见段奶奶好像站不太稳了,便连忙起身,去扶她到沙发上坐……
因为段清缘和冯蓁蓁回来了,本来周卫红还极力按捺着自己的消极脾气。可是,一瞥见他们十指相扣,她不禁变得更加烦闷。
哪怕段清缘如此好声叫她,她的姿态也显得那么高调、那么冷傲。
“回来了,进屋吧。”她的语气很是冷硬,扔给他们这样一句话。扔完转身,留予他们一个背影。
冯蓁蓁见此,脸部表情一丝丝凝固、变僵。
不过冯蓁蓁一向聪慧、镇定、明白事理。她知道周卫红是由于不喜欢她而对段清缘心生不满,所以她也不跟周卫红较真。
她仍旧适当的讨好周卫红,也极轻启唇,对周卫红说:“妈,我们回来了……”
周卫红极慢的走啊走,突然听见冯蓁蓁说话,终于还是缓缓顿步……
在周卫红的潜意识里,冯蓁蓁这个儿媳妇始终都是外人。所以她想了想,最终决定对冯蓁蓁的态度还是尽量客气一点。
顿步之后她又缓缓回头,远远的凝视着冯蓁蓁,目光幽深,对冯蓁蓁说:“回来了好。坐下来休息吧,别瞎愣的站着!”
此时周卫红说话仍旧不太客气,不过语气也明显没有那么冷硬了,甚至还带着少许关心的意味。
冯蓁蓁听着不禁暗吁一口气,又面带微笑冲她轻轻点头,说:“好。”
段清缘见此心口也涌上一阵小小的欣慰。冯蓁蓁转身往客厅里面走,跟段延正和段心悠打招呼去了,而他却又脚步轻盈走向周卫红,并且一直看着周卫红。
“妈,最近还好吧?”走到周卫红面前后,他还是关心询问她。因为他看周卫红,脸色没有从前那么白净了。有一点憔悴,另加一层黑眼圈。
周卫红也不是一个特别无理的人。段清缘都主动回家请安了,她便又挤出一丝苦笑,声音很小回答他说:“好,当然好!不好好的,若老了病了伤了,谁肯照顾我?儿子不孝,孙儿没有……”
段清缘是聪明人,立马又听出来了周卫红的心思。她还是不满冯蓁蓁,想抱孙子想疯了。
于是他又靠近周卫红一点,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一面跟她套近乎、一面安抚着她说,“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孙儿你迟早会有,不能着急,得等……”
他说话时声音也特意压得特别低,生怕其他人听见。
周卫红又冷然勾唇,而后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得了吧!等等等,等到我都老了,都走不动了,孙儿才出世,那也没什么意思……”
说完之后,她还抬手去打段清缘,拍着他的手臂,不让他搭自己肩上、不让他跟自己亲近。
而实际上,她的心里已经原谅了他。她不想再因为儿媳妇的事情,跟儿子闹得太僵、太不愉快。
段清缘又笑得诡谲,看着周卫红,用那种欣赏美人的眼光,说:“妈,你怎么会老?你看看你,现在快五十岁了却跟三十岁似的……所以你不会老,你会一直这么年轻貌美……”
倏而,周卫红挑高了眉,发觉很不对劲。
段清缘什么时候学会夸人、学会哄人、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今天外面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这不正常啊不正常,很不正常啊很不正常……
“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病了?今天吃了药出来的?”因为诧异不已,她便直接询问。同时悠悠提步,计划要往沙发边去。
段清缘的那根手臂也不再搭她肩上,让她走着,表情略显委屈说:“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妈,我只是说实话,就事论事而已……”
周卫红懒得再应他了,又踱步直往前走。
这时候的冯蓁蓁也跟段家父女打过了招呼。段心悠仍旧不太喜欢她,对她的态度冷冷冰冰,庆幸她并不放在心上。段延正的话,对她一如既往温和和客气,笑脸相迎。
当周卫红迎上来时,冯蓁蓁又提了提呼吸,再次跟她打招呼,喊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