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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饿了。让他给我带一碗玉米粥吧。”顾曼晴低声说。
冯蓁蓁又立马点头,重声相应说:“好!”
说完之后,她从床沿起身,去拿手机,准备给段清缘打电话。
这时候,顾曼晴也轻轻睁开眼睛,偏过头去,刻意张望着她的背影。
“清缘这些天都陪着我,对吗?我梦到他一直陪着我……”顾曼晴忽然又问道她。声音那么小、那么轻、那么虚,就像小猫咪的声音。
冯蓁蓁的脚步又停在一侧的柜子边,她没有回头去望顾曼晴,就保持那样,背对她站着,说:“没有啊。这些天,清缘很忙,忙着调查伤害你的那伙人。一般情况下,都是我在这里陪护你。当然了,他每天过来的次数确实很多。”
她可不会告诉顾曼晴,这些天,她的老公因为她而疏远了她。她才不会令顾曼晴觉得有机可乘,才不会令顾曼晴觉得她很懦弱、很好说话。
顾曼晴也是一个精明无比的女人,自然不太相信她的话,唇角抽搐一下,又悠悠反问说,“是吗?是的话,那这些天,真的太感谢你了。”
冯蓁蓁不再做声,从自己包包里,掏出手机,给段清缘发了一条短信,说:顾曼晴醒过来了,你快点过来。
她本以为,短时间内段清缘不会回复过来。却不想,再次转身之际,便见得段清缘正好走到了病房门口。
乍时,冯蓁蓁的眸子里闪现一丝欣慰而明亮的光芒。
“清缘……”冯蓁蓁轻声喊着。
段清缘还没有看手机,不知道冯蓁蓁给他发消息了。但是此时,看见冯蓁蓁异于寻常的神色,他也猜到了她正要找他。
“怎么啦?”他一边继续往病房里迈步、一边询问冯蓁蓁。
冯蓁蓁暂且没有回答他,双唇紧抿,目光移向那张病床。
一时间,段清缘又拧了下眉,浅浅意会到了冯蓁蓁的心思。他也望向那边,张望着床上的顾曼晴。
而顾曼晴,听到段清缘进来的声音,浑浊的眸子里顿时泪光潺潺。不过,她依然躺着一动不动,并且不再吭一声。
直至段清缘走到床边了,她眸子里的眼泪才得以流淌下来,她浅红色的唇瓣才轻轻张启。
段清缘站在她脑袋所偏向的这一边,看见她确实睁开了眼睛,一贯冷峻的面容上也浮现一层淡淡的笑意。
“醒了?”他语气极轻询问顾曼晴。
顾曼晴心口立马涌上一道小小的暖流,总体感觉比之前要舒适、充实、愉悦几万倍。因为现在,她轻易感受到了,段清缘对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是非常真切的。
“清缘……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顾曼晴说话也吞吞吐吐、哽哽咽咽,好似之前压藏着千万种委屈。
“我一直都在这里,怎么可能不会过来了?”段清缘否认她说。
顾曼晴脸上的笑容又变得异常凄美、冷艳,也好像放下了心,重复应说:“那就好,那就好……”
“晴晴,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段清缘又温柔询问。并且,小心翼翼坐在床沿,冷眸含情凝视着她。
冯蓁蓁仍旧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盯着他们两个人。
盯着盯着,她苹果般的小脸变成了灰色,心口的滋味错综复杂。
“现在在这个房间里,我是不是有点多余?”她在心里问着自己……
病床上,顾曼晴又咬紧牙关,奋力的抬了抬身,想要坐起来。
“我……我……”她一面动弹、一面回答,由于牵扯到了肩部的伤口,脸色愈发乌黑。
段清缘见此,面容上乍现一抹惊慌,又连忙伸手按住她的一边肩膀,阻止她坐起来,说:“你不要动,晴晴,现在你还不能起床。”
冯蓁蓁更觉欣慰,眸子里幸福的眼泪越来越多。
因为她终于再次见到了,见到段清缘因她而紧张、因她而激动,关心她的同时责备她。
“不,我要起床,清缘,不然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或者瘫痪了……”她坚持说。不顾一切,只为坐起来。
而且她知道,冯蓁蓁正在那里注视着他们。
段清缘怄不过她,最终只得一脸无奈,动用双手,扶她坐起身。
“好吧,那你坐一会。”段清缘说。
现在的顾曼晴,对他来说,就是大恩人。所以,她的一切要求,他都尽量满足她。
现在的顾曼晴,也确确实实身如娇柳、体力不支。甚至,坐起来后的她都没有力气坐稳,单薄的身子就像被大风刮拂,颓然倒向、靠向身前段清缘的怀抱。
“清缘……”倒到段清缘的怀抱后,她还声音虚弱的唤他。
段清缘的身子微微往后一踉,本能性的想要闪避。然而,情急中他的脑子里又闪过一个念头,即:现在他不能,毕竟顾曼晴刚刚苏醒,无论身子还是心灵,都很脆弱。
所以,仅仅只是踉了一下,然后,他不再躲却,任由顾曼晴倚靠着他的胸膛。
现在在他怀里,顾曼晴也无比心安理得,潋滟的厚唇,诡异而性感的扬起。
段清缘也知道冯蓁蓁正在看着他们,所以,几十秒钟后,他又好声对顾曼晴说,“这几天你都昏迷着,没有进食。现在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他是想让顾曼晴早点放开他,不然,冯蓁蓁站在那里看着,更加令他心生惭愧。
顾曼晴又轻笑一声,说:“我不饿。清缘,我都不敢相信我还活着。现在我只想靠着你,听着你的心跳声。这样,我便觉得我的生命好真实,我真的没有死。”
她愈是这样说,蓦然,段清缘宽眉拧得更紧,更觉为难。
因为这等于间接的提醒他,她是因为他才会经历这九死一生。
也就在段清缘不知所措之际,冯蓁蓁忽然提步,稍稍走近他们一点,对段清缘说:“她想吃玉米粥,她那会儿跟我说了。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吧,我出去给她买。”
霎时,段清缘的目光移向冯蓁蓁,深邃而冷锐的眸子里,全是对她的感激和怜爱。可是,他没有言表。
当冯蓁蓁去瞅顾曼晴时,顾曼晴正好也在看着她。并且,顾曼晴脸上张扬着得意的微笑,以及对她的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