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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2-05
蔚紫衣不由看得呆了,不敢相信他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一边的矮桌上,放着他要换的药,蔚紫衣拿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一时间轻轻皱起了眉头。
转眼看了看夜染尘,他失血过多,这一觉一时半会应该是醒不过来的。这样想着,蔚紫衣站起身来,放轻脚步走出了房间。
素雅与绿儿见蔚紫衣回来,都有些意外,"小姐,方才孙嬷嬷还来告诉我们,说你今晚上要留在听雪居照顾王爷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蔚紫衣也不多说,只道:"你们两个每人提一盏灯笼,随我来!"
素雅与绿儿面面相觑,依照蔚紫衣吩咐的,两人分别提着灯笼跟在蔚紫衣身后。三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沿着院子的小径走着,约莫一刻钟过去,绿儿发现不对劲,"小姐,大晚上的,你到花园子来做什么啊?"
蔚紫衣低声道:"采药!"
听到她的回答,素雅与绿儿不由更奇怪了。走到花园子的入口处,蔚紫衣弯下腰,拿起她白天搁在那儿的小铲子,紧接着转身朝着一处僻静的花圃走去。
蔚紫衣神情认真地找着几味需要的药材,素雅与绿儿垂头看着,到这会才有些明白过来。
她们记得,自从失踪了三年的小姐再次回到蔚府,就多了一样新的爱好。平时只要一没事,蔚紫衣就喜欢独自到花园子里,去收拾这些花不像花草不像草的东西。蔚紫衣对这些花草十分宝贝,向来都是亲自打理,从来不让她们这些下人插手,故而常常弄得裙子上与鞋子上都是泥土。
一直以来,她们都只当是小姐喜爱养花,所以才会每日精细地照料,持之以恒。可是她们却又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花没有一样是她们能叫出名字来的,甚至几乎连见都没有见过。
原来,小姐种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花,而是药材!
"小姐,你什么时候懂得医术了?"绿儿忍不住问道。
"久病成医,不过,也只是略懂。"蔚紫衣依旧埋头挖着药,淡淡地回答道。
待蔚紫衣将要用到的几样药材全部采集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因为在夜染尘醒来之前她必须赶回去,接下来的事,她只能吩咐素雅与绿儿,"你们把这些药先用慢火煎熬五个时辰,再在太阳下晾晒一天,最后把他们研磨成粉末,明天晚上我回来取。"
素雅与绿儿应道:"是,我们知道了!"
"还有,素雅,你一会把内力给我解开。"蔚紫衣一面把药材交到素雅手上,一面说道。
素雅闻言一愣,道:"小姐,你把内力解开了,若是被别人看出来你会武功怎么办?"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蔚紫衣淡淡道。
蔚紫衣回到听雪居的时候,夜染尘依旧在熟睡,虽然方才张太医开的药方里面有止疼的药剂,但是毕竟他伤的太重,止疼药也只能缓解他一部分疼痛,故而即便是睡着了,他也是皱着眉头的,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蔚紫衣也跟着皱了皱眉头,垂下头,她自衣袖里拿出一个针袋,纤纤玉手间已经多了十五根银针,她将那些针放在一旁的琉璃灯上烧,待到它们被火淬得发红,她双手齐举,十五根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飞出,闪电般地刺入他各处穴道!
她甚至看都没仔细看上一眼,那十五根银针便丝毫不差地没入他体内,其出手之快,认穴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张太医开的药止血太慢,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陷入昏迷。所以,她要先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为他止血,到了明天,再用素雅她们研磨好的药为他敷伤口。她刚才挖的那些药材,不仅止血效果奇佳,更是上好的金疮药,她有自信,不出一周,他的外伤就能完全恢复。
蔚紫衣守了夜染尘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夜染尘醒了,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沉静安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但是蔚紫衣知道,这个时候止疼药已经过了药效,他的内伤与外伤都那么重,自然是很痛的。况且,止疼药这种东西是有副作用的,张太医也不敢过多使用。所以今天白天,他即便是睡,也不可能睡得多舒服了。
其实蔚紫衣很奇怪,他究竟因为什么事,受了这么重的伤回来。不过,好奇归好奇,她知道,这种问题她不能问。
此刻,虽然那股倨傲冷冽的气息依旧萦绕在他全身,但是他的脸色似乎比昨晚还要苍白无力,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嘴唇也干涸了,当他正要用嘶哑的嗓音对蔚紫衣说话时,她已经站起来,为他端来一碗热水。
"王爷,先喝口水吧!"
夜染尘也正感觉口渴,他想要坐起来,一只纤纤玉手轻压上他的肩头,及时制止住了他,"王爷现在有伤在身,不宜多动,妾身喂你喝吧!"
蔚紫衣用勺子舀起水来,递至他唇边,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幽幽的冷香迎面袭来,叫夜染尘没由来的一阵心悸。那是这些天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味道,是淡淡的花香,更准确的说,是蔷薇花的香气。
蔷薇花,飞花公子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当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他的心湖乍起涟漪!
幽深的黑眸盯着面前的女人,淡粉色的面纱下,她脸上那条疤痕依然丑陋的蜿蜒着。然而,飞花公子的脸却是完好无损的,他居然将他们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太可笑了?!
蔚紫衣原本正专注地喂他喝水,感受到了他投注在自己身上那道炽热的眼神,眸光微抬,正好与他幽沉的视线对个正着,心弦顿时一颤!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尖刻,她忽然有些害怕,他会不会已经认出自己其实就是飞花公子?!
他那苍白干裂的嘴唇,经过温水的浸润,终于有了一点颜色。蔚紫衣被他看得十分不安,转过身去,将手中的碗搁下。
"王爷,你饿不饿,妾身叫丫鬟给你端点热粥来吧?"
见他不说话,她只当他应允了,正想出去吩咐丫鬟,突然听到他说,"这儿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蔚紫衣站住了,别过头去,清澈美丽的眼眸里染着一丝讶异。她守了他一夜,这个时候确实是困了,但是他不说,她又不好擅自离开。她是不是能将这看成是他对她的温柔呢?
面纱下的红唇不自觉地弯起来,她轻轻点头,"那妾身就先下去了。"
尚未走到房门处,他低沉粗哑的声音再度传来,"别高兴得太早,休息好了,晚上依然得过来伺候!"
蔚紫衣脸上的笑顿时变得有几分无奈,果然,方才她对他的感觉都是在自欺欺人!
在心底喟叹一声,有什么办法?既然今晚又得熬一整夜,她还是抓紧时间回淡烟阁去好好睡一觉吧!
绿儿见蔚紫衣回来了,连忙倒了热水给她洗脸。虽然昨夜听到夜染尘要蔚紫衣守护的消息,她心底有些窃喜,但是现在看着蔚紫衣一身疲惫,又难免有些心疼。
"小姐,这样熬夜你的身体吃得消吗?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没事。"蔚紫衣淡淡说着,随即又问:"药煎好了吗?"
绿儿道:"已经照小姐的吩咐煎煮了五个时辰,素雅方才已经拿去晾晒了。"
蔚紫衣点点头,道:"太阳下山后,你们就将药研成粉末,晚上我要用。"
绿儿惊讶地问:"小姐晚上还要去陪王爷,莫非这药是给王爷用的?"
蔚紫衣回答:"是为王爷治伤用的,不过你记住,这件事情不得声张出去,否则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绿儿见蔚紫衣神色严肃,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蔚紫衣早上与下午各睡了两个时辰,天黑后,拿上素雅与绿儿准备好的药,就往听雪居走去。
今夜不似昨夜,夜空黑漆漆的,没有皎洁的月光,王府大院里,除了挂着灯笼的过道与长廊,其余地方皆沉浸在黑暗里。蔚紫衣脚步轻盈地往前走着,刚刚转过回廊,却见一抹黑影在眼前迅速闪过!
夜染尘受伤,府中的侍卫也几乎都调集到了听雪居,其余院落的守卫相较平时自然就薄弱了许多,方才那团黑影纵闪而逝,已然可以看出他轻功了得,当然,能够在王府中穿行自如的人,本身就不简单!
从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他明显是朝着邀月阁去了!蔚紫衣黛眉微微蹙起,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蔚紫衣追着那抹黑影而去,当她来到邀月阁的时候,发现守在屋外的几个侍卫,以及服侍舒姒月的丫鬟都被打晕了,她猜的没错,刚才那个人就是冲着舒姒月来的!
就在这时候,屋内传来女人低低的尖叫声,蔚紫衣伸出纤指,将面前的窗户纸捅破,透过那个小孔,能看不到手执匕首的黑衣人正一步步朝着舒姒月逼近!
蔚紫衣眯起眼,看身形那个黑衣人像是个女人。舒姒月是夜染尘最宠爱的女人,莫非是有人嫉妒她要置她于死地?夜染尘的姬妾们本来就身份复杂,也难保其中有像她这样一直隐藏着武功的人!
"你……你是谁,要做什么!……"因为害怕,舒姒月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黑衣人并不说话,浑身只透着浓浓的杀气,这就更让蔚紫衣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不敢说话,是因为怕自己的声音被认出来!这个人,一定就是王府中的人!
眼看着黑衣人举起匕首朝着舒姒月的胸口刺去,蔚紫衣袖中的两瓣蔷薇花如闪电般飞出!
几乎同时,黑衣人手上多了两道鲜红的伤口,手上的匕首也随即掉落在地!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刺杀计划会被发现,黑衣人眸光一凝,整个人怔了怔。因为担心会有更多的侍卫过来,她不甘心地看了舒姒月一眼,随即飞身出了屋子!
蔚紫衣虽然很想追上去看看此人究竟是谁,可是方才自己使出暗器,已经让对方有了警觉,只怕这个时候再跟上去,反倒暴露了自己,思虑再三,蔚紫衣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蔚紫衣接连为夜染尘换了三天药,第三天张御医再来看的时候,不由面露惊讶。因为夜染尘的外伤恢复得实在太迅速了,如今天气热,他原本还担心夜染尘的伤口会感染化脓,不想不但没有,还好的超乎他的意料。
那么深的伤口,居然已经全部长出了新肉,并且结上了痂,就像那些伤口其实只是被划过表面,而不是深入骨头的。他用的那些药,想要恢复到这个程度,起码需要大半个月时间,而现在不过短短三天,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夜染尘身上的药明明就是他开的方子啊,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蔚紫衣将张御医的反应尽收眼底,面上波澜不兴,未免被张御医发现,她晚上为夜染尘用的是她自己的药,而到了白天,张御医都会来为夜染尘查看伤势,而这个时候蔚紫衣又会将药换回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王爷,您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张御医对依靠在床头的夜染尘说道。
"本王爷觉得,这两天本王的身子大好了。"夜染尘一边说着,一边将睨向一旁的蔚紫衣,目光深邃莫名。
"这几日你将本王伺候得不错,一会有赏!"他勾起唇来,眸中有促狭的光泽在流动。
他要赏她?是金银首饰还是封号?蔚紫衣在心中淡淡一笑,可惜,这些她都不在乎。
"王爷,微臣再为您开几副药,内服外敷,再过几天您应该就能痊愈了!"张御医开完了方子,交给了候在一边的管事,便起身离开了。
霎时,屋子里又只剩下夜染尘与蔚紫衣两人,虽然这些天蔚紫衣都守着夜染尘,但是毕竟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睡着的,如今他清醒地坐在那,目光还毫不避讳地逼视着她,着实叫她坐立难安。
"王爷,我已经吩咐小翠为您准备了早膳,她一会应该就会送过来了,妾身……妾身就先告退了!"
蔚紫衣想要起身,夜染尘却伸出手来,长臂稍一用力,便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抱!
她的鼻子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顿时有些吃痛!忆起他的胸前也有刀伤,蔚紫衣抬起头,果然看见男人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显然,他比她要痛得多!
"怎么,想要逃?"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自胸腔内发出,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头顶,让她的脸霎时如同火烧!
"我刚才说过,要给你奖赏的!"男人垂眸看着她,漆黑的双眼里凝满深邃暗沉,一眼望不到尽头。
"王爷,妾身不要什么奖……唔!……"
蔚紫衣接下来的话,被男人一并吞入口中,他唇上有灼热的温度,唇内依稀残留着药的甘冽香气,却说不出的迷惑人心,他的吻,霸道而又缠绵,长舌强取豪夺着,吻得那样深,似乎想要夺去她所有呼吸!
虽然只是轻轻撩起面纱的一角,但是依然能够看到暴露在外的一小段疤痕,白皙光滑的肌肤上,那褐色的疤痕是那样明显。
他停下来,眸光深沉地盯着那道疤。
蔚紫衣本来沉浸在他的热吻中,此刻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中乍然一凉,她凄然的想,这世上,果然没有不在乎女人容貌的男子,对她脸上的疤,他也是嫌弃的!
羞恼下,她想推开他,不料他将她环得更紧,他抬起手,用手轻触那道疤痕,声音竟充满柔情。
"其实,你大可不必戴这面面纱。"
蔚紫衣一怔,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炽热温柔的眼,她的眸光微黯,低声道:"那样太丑!"
"只要本王不觉得,没人敢说你丑!"男人的话依旧霸道而又强势,听入耳中,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温暖。
蔚紫衣无法无动于衷,这是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叫自己不要戴面纱。从他的眼里,她能看懂他的意思,他是想叫她不要去在乎别人的眼光,不要怯弱自卑,他想让她勇敢的做自己!
可是,这谈何容易,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火,对她而言就像一场噩梦。到现在,她依然能够想起火灼伤皮肤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那一场火,不仅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伤害,更让她的心蒙上了阴影。虽然她并不在乎别人的嘲笑,但是要强的她,受不了别人同情怜悯,即便被毁了容貌,却毁不掉她的骄傲!
夜染尘何尝看不懂她?虽然她曾在自己面前故意卖弄风情,又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他早就知道,其实她的性子极其清冷孤傲,或许,正是这一点,吸引到了他!
轻叹了一声,他俯下头去,再次采撷住她的红唇,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稍微的慌乱,才能让她暂时放下骄傲,拥有一点温度。
她身上的幽香,以及檀口内的芬芳,让他有些难以自拔,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物,肆意摸索着她的身子,炽热而又熟悉的爱抚,迅速在她身上点起一把火,她轻颤着,樱唇抑制不住溢出羞人的低吟……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推开,听到声响,两人皆停下了动作,别过头去,只见舒姒月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
"王爷,我,我只是......."舒姒月手里端着小巧的砂锅,氤氲着热腾腾白气,一阵清香扑鼻,她嗫嚅着,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合适。
苍白的脸隐在氤氲之后,显得更加苍白,珍珠儿一般的泪珠儿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下来,梨花带雨般的惹人怜爱,就连蔚紫衣看了也生出了万分的怜惜,更何况是夜染尘。
"月儿......."夜染尘温和一笑,起身将蔚紫衣推至一旁,亲手接过砂锅放在一旁的桌几上,怜爱的将她拥入怀中,"你身体不好,怎么亲自送过来呢?"
"王爷,我........"舒姒月很想说出口,只是眼泪总是比话多一些,没说几句便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她将头深深的埋在夜染尘的胸前,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小手紧紧的揪着他胸前的锦衫,她知道他爱她,但是亲眼看到他与蔚紫衣亲热,她真的受不了,以前只是听说,如今亲眼所见,如果不是动心,又怎么可能如此的失态?
夜染尘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蔚紫衣纠缠在一起,她心中的危机感更深了!
蔚紫衣心中冷笑,果然是心中挚爱,自己伺候了他几天也没见他露出个笑脸,什么时候都冷着个脸,好像自己欠他银子似的。
夜染尘见心爱之人哭的如此伤心,又见蔚紫衣一脸冷漠的站在那里,冷声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蔚紫衣转身离开,甚至没有一丝的留恋,这让夜染尘心中升起了一丝怒气,府里的姬妾那个不是对自己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只有她总是一副淡漠,仿佛自己对她的宠爱,在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站住!身为王妃难道连礼数也没有吗?"夜染尘语气冰冷,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舒姒月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她知道夜染尘生气了。
蔚紫衣一怔,回过身来,微微一矮,礼貌而疏远,"王爷没事的话,妾身退下了!"
夜染尘浑身紧绷着,冷叱道:"滚!"
蔚紫衣起身,优雅转身,像是冬季的最后一抹阳光消散在房里,霎时间舒姒月恍惚到了隆冬腊月,只觉得寒气逼人。
"王爷......"她柔柔的喊了一声,这次不仅是危机感四伏,更有绝望在里面。
之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夜染尘从未在自己面前失控,更不会当着自己的面教训他人,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要失去他的爱了?
夜染尘低头,只见舒姒月双眸清澈的像是溪水一般,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加的苍白了,她的手不住的打颤,神情中带着一丝恐惧。意识到了什么,夜染尘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一双墨染的眸子认真的盯着她绝色的容颜,"月儿,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过来看!"
他搂着舒姒月回到了床边,从锦盒里面取出一块金牌,"你瞧,我已经取到了六面回天翎,很快就可以治好你的寒毒,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
舒姒月看也不看回天翎一眼,却是死死的盯着夜染尘,"王爷,你的伤都是因为要取回天翎吗?"
"嗯,月儿你知道想要见赫奇朵有多难吗,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为我,知道吗?"夜染尘动情的说道。
他说这话时温柔的像是阳春三月的阳光,让舒姒月也不由的沉沦在温柔之中,不过她并没有忘记夜染尘是如何回到王府的,一身的伤痕,几乎丧命,她想和他白头到老,永不分离,但是她更想他平安。
"王爷,以后不要去找回天翎了!"舒姒月说。
夜染尘一怔,不解道:"为什么呢,本王马上就可以找全十面回天翎,到时候就可以治愈你的寒毒,不好吗?"
他没想到舒姒月会说出这样的话,寒毒发作时生不如死,她何时变得这么勇敢了?
"王爷,我怕!"她紧紧的搂住夜染尘,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有危机感,不仅仅是因为寒毒,更重要的是蔚紫衣的出现。
在她的印象中,夜染尘冷酷,桀骜,优雅,迷人,就算是世上所有赞美的词语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那么的宠辱不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勾起他的情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个蔚紫衣已经让他情绪有所触动,虽然是怒气,如果不是在乎,又怎么会生气呢?
她怕,怕自己身上的寒毒还未驱除,夜染尘的心就已经远离自己而去,而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你怕什么?"夜染尘能感受到舒姒月的不安,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下深情的一吻,"放心,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舒姒月一怔,心?那就是他的身体会背叛她?她不甘心的望着夜染尘,"尘......."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喊他。"为什么非要是她?论美貌,府里的其他姐妹哪个比她差?难道就因为她的身份,可她只是一个庶女罢了,为什么?王爷,你告诉我,告诉我!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夜染尘的深沉的眸子,幽暗了几分,难道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她原来这么讨厌蔚紫衣?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掌控自己,就算是爱,他也像是高高再上的天神,所有的人都俯首希冀,自己愿意施舍,她就要懂得感恩。他不喜欢蔚紫衣的自以为是,还有对自己的冷漠无视。对于舒姒月,他怜惜她,珍爱她,但是不代表她可以掌控他。
慢慢的揉捏着她细腻柔嫩的小手,夜染尘轻启薄唇,似笑非笑,"月儿,你吃醋了?你了解本王,如果不是她可以解你身上的寒毒,有些用处,你以为我真的会娶她?本王不是自虐狂,难道会喜欢一个丑八怪?"
舒姒月说完后一颗心几乎吊到了嗓子眼,这么多年了,她很了解夜染尘,即使是自己,也无法掌控他的心。没想到他这么做居然是为了解自己身上的寒毒,霎时间,她便崩溃了,扑倒在夜染尘的怀里,痛哭失声,"王爷,我,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但是我是个女人,我也自私,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伺候你,但是我还是自私的想要霸占你的心,就算你宠爱府里的哪一个姐姐,我都不在乎,但是,我求你,求你,不要把自己的心给遗忘了,月儿好怕,怕王爷以后就不会要月儿了!自从王妃姐姐进门之后,你就变了好多,虽然你从来没有对她笑过,从来对她都是疾言厉色,但是要不是在乎的话,又怎么会生气呢?王爷,月儿怕,月儿真的怕........"
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他的心思转到了那个女人身上,难道自己真的对她有什么吗?那为什么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呢?
他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种种,除了那几日为她解毒时的亲密,好像也没有什么吧,应该没有什么吧?不过她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好像在那里见过。他的眼前掠过飞花公子的绝世容颜,心中不由一动,对了,是蔷薇花的味道,她身上怎么会有蔷薇花的味道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的悸动,立马生出了去一探究竟之心。低头一看,舒姒月精致的小脸梨花带雨的,他心中又是无限怜惜,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轻轻的印上一吻,宠溺道:"月儿,你放心,本王的心早已经被你偷走了,找不来了,谁也不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本王这样说,你可放心?"
听夜染尘如此说,她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的笑容很特别,像是炎炎夏日清澈的小溪,舒缓的流过,更像是天山雪莲悄然盛开,神圣不可侵犯。
他拥着她,玩弄着她的一缕发丝,暂时压制了去找蔚紫衣一探究竟的心思,陪着她说话。
整整一个晌午,两人都腻在一起。
蔚紫衣出了夜染尘的房间,并没有回到淡烟阁,而是去了花圃,因为帮着夜染尘治伤,她已经几天没有打理花圃了。在这里,除了这里能让她安心一些,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去哪里,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对夜染尘的感情。
感情?她苦笑,哪里有什么感情可言?他会和自己有夫妻之实,只不过是可怜自己中了媚毒,要不是自己头上顶着御赐王妃的头衔,她甚至会怀疑他会把自己丢到青楼去解毒。至于宴会上,还有刚才的举动,她想了想,最后觉得只不过是夜染尘偶尔脑子进水的表现,她到现在还不能参透为何他非要娶自己不可。
她把前些天不小心弄断的花根细细的整理出来,看到边缘依然润泽,知道还可以救活过来,便小心翼翼的用手挖开土壤,细细的放进去,再小心的掩上土,这可是珍贵的药材,千金难求。她还不想没事和自己过不去。
"哟,这不是我们王妃吗,怎么会在这里呢?"雅夫人和府里的几位比较得宠的姬妾一来到花园便看到一个女子毫无形象可言的蹲在地上,又是挖土又是埋坑的,正想呵斥,转过来才看到是蔚紫衣,顿时语气一转,嘲讽道:"王爷这几日不是一直让姐姐在听雪居伺候吗,怎么一醒来就把姐姐赶了出来?"
另外一名得宠的姬妾接口道:"是啊,我刚才看见舒夫人进了听雪居可是再也没有出来呢,唉,要我说啊,这人呢,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是正妃又怎么样,也不过是多了个伺候的人罢了!"她摇了摇扇子,讥讽道:"王府里又不是缺人,真不知道王爷娶她做什么,连个花瓶也算不上!"
雅夫人笑着并没有接话头,她知道蔚紫衣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柔弱,上次自己落水她的反应已经是出乎意料外,自己还是看着柔夫人如何智斗正牌王妃,然后渔翁得利吧。
蔚紫衣懒得理她,在她眼里和夜染尘这群醋坛子夫人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远不如伺候自己的花花草草有意思。
只是她这样想,并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的心思。以往王府中除了舒夫人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得到夜染尘的眷顾,大家明争暗斗都没有分出个胜负来,时间一长,也都消停了。这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就获得了夜染尘的宠爱,而且接连十天居然都留宿在她的院里。
这本来也无可厚非,只是偏偏这蔚紫衣要身份没身份,要样貌没样貌,凭什么可以得到夜染尘的眷顾,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罢了,更何况是个容貌被毁的丑八怪,就算是皇上赐婚那又怎么样?色衰爱弛的道理谁不懂,更何况她连最基本的样貌都没有。
柔夫人容貌柔美,身材娇俏,一曲凤舞九天名震云都,想要一睹其风采之人趋之若鹜,本来想凭借自己的优势可以得到夜染尘的青睐,没想到自从进了王府之后,就连王爷的影子几乎都没有见到,这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她心里虽然不服气,但是自己不过是个夫人,蔚紫衣却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她也只能逞口舌之快。此时见蔚紫衣连句话也不说,心里更加是心浮气躁了!
"哼,这有的人就是脸皮厚,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容貌,也好意思出来吓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蠢货!"
雅夫人没想到柔夫人平时柔柔弱弱的,这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含糊,顿时觉得好玩起来。
蔚紫衣拍了拍手,起身优雅一笑,也不气恼,"柔夫人是吧,说话可得当心一些,你说我占着茅坑不拉屎,那这御王府岂不成了茅坑,那你们是什么?额,呵呵,还真是好笑,自己把自己比成......啧啧,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聪明人!"
柔夫人一听这话,顿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转头只见雅夫人正用帕子捂着偷笑,脸上更是没有光了,也顾不得身份,吼道:"你,你个丑八怪,凭什么霸占着王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蔚紫衣冷眼看着她,"我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我是堂堂正正的御王妃,皇上御口赐婚,你们王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妃,你一个小小的姬妾也敢指手划脚?谁给你的胆子?"
话没有说话,直直走了过来一巴掌便招呼在了柔夫人脸上。
柔夫人没想到蔚紫衣居然敢动手打自己,一下子愣住了,捂着脸,"你,你敢打我?"
蔚紫衣满手的泥土,一巴掌打的柔夫人白皙的脸上沾满了泥土,点点头道:"嗯,确实有点像茅厕之物,既然柔夫人喜欢茅厕,那本王妃就替王爷做主了,以后王府所有的茅厕都由你打扫了!"
"你,你凭什么?"柔夫人气的大吼。身侧的丫鬟赶忙跪倒在地求饶,"王妃,我们夫人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不是故意冲撞您的,请你大人大量饶过我们夫人吧?"
雅夫人也一脸担忧道:"是啊,姐姐,柔妹妹的身子娇弱,哪里能干那样的粗活,王爷可是会心疼的......"虽然说是替柔夫人说话,从她的神情中可是看不出一丝的担忧,反而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蔚紫衣看着这些夫人之间的小动作,冷笑,原来这夜染尘还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好好的府上养了一群醋坛子,真不知道他是真喜欢舒姒月还是虚心假意,就凭这些女人的手段,这柔弱的舒姒月迟早要断送在这些人手里。
她却是不知道,夜染尘早就有令,如有人敢惹舒姒月不高兴,可是要脑袋搬家的,这些女人虽然争风吃醋,却是不敢去惹舒夫人,能不碰面就不碰面,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还要哄着,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连累了自己的小命。舒姒月名义上只是夫人,但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王爷最爱舒夫人,谁也不敢对她不敬。更何况她是个病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归了西,到时候自己有的是机会。
"好了,既然大家为你求情,我也犯不着和一个如此低俗之人争辩,以后管好你的嘴巴,下次再犯,可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蔚紫衣淡淡说道。
柔夫人彻底愣住了,雅夫人走上来拉着柔夫人细声道:"是,妹妹替柔夫人给姐姐赔不是,要是没什么的话,我们就下退下了!"
蔚紫衣摆了摆手,"去吧!"
柔夫人还想说什么,雅夫人拉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