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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这次回家,并没有开车,而是把车放在了龙岛,坐火车回了京安。
似乎有意折磨自己,吴蔚没有买卧铺票,而是买了硬座。临近过年,车上的人很多,这种情况,上学时就没遇到过,曾经有一个同学打趣说,春运期间的火车上,最能体现全国各族人民亲密无间的关系。
吴蔚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坐火车出门,还是燕北开学的时候。吴开明本来说要送他,吴蔚坚持不让。他觉得他已经18岁了,坐个火车又有什么难的?等上了火车才知道,坐火车还真的很难。气味儿难闻不说,里面太紧了。车厢里的空气不太好,刚坐了两个小时,他就觉得头晕乎乎的,一阵阵恶心,害得他直想从车窗处跳下去。
上车以后,他便把座位让给了一个白发老者,自己靠着座位站在过道里。不大会儿功夫,就觉得腰酸背痛,心里暗怨自己,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小伙子,你来坐坐吧。”白发老者见吴蔚不停地倒换着双脚,知道他是累了,说道。
“不用,大爷,还是您坐吧。我没事儿。”
“到哪儿下车?”
“京安。”
“终点站?那还有三个多小时呢,还是坐一会儿吧,一直坐着,我这大腿血液都不流通了。你坐会儿,我活动活动。”大爷站了起来,强把吴蔚摁坐到了座位上。
“大爷,您也是京安的吧?”
“是。我退休了。到我闺女那儿住了几天。”
“怎么不在闺女家里过年?”
“她不是有婆婆公公吗。家里地方小,不方便。”
吴蔚明白过来,他女儿家,一定是“4+2+1”的家庭结构。
“大爷是在哪里退休的?”旅行是孤单的,如果有一个人能说说话,那就不一样了。
“我是能源研究所退休的。”
吴蔚心道,不对啊,能源研究所,应该是个待遇挺不错的单位,怎么会坐普通硬座呢?
大爷见他一脸不解,笑道,“本来呢,女婿打算开车送我回来,或者干脆坐高铁,可没买到票,原来的单位又有急事,我就没等,买了张车票就上车了,没想到,这车上的人这么多。”
“噢,我说呢,您这么大岁数了,您女儿怎么会让您挤火车呢。”
有了这位白发老者,两个人的旅途倒是少了很多的寂寞。火车到位以后,吴蔚热情地帮着老人把行李拿了下来,又打了辆出租车,直到目送老人离去,这才打车回了自己的家。
想着怀了孕的东方青蓝,吴蔚心里一阵雀跃。头天晚上,他给东方青蓝打电话,并没有告诉他今天要回来,他要给这个女人一个惊喜。
吴蔚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听着不像东方青蓝,暗笑道,这个女的,还真是怕寂寞,肯定又是哪个闺蜜。
“蓝蓝,我回来了!”吴蔚开门,低头一边换鞋一边喊了一句。
没人应声。吴蔚又喊了一句,抬起头,却看到屋里石化的两个女人。一个自然是东方青蓝,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如果不是对杜青梅非常熟悉,还真以为她就是小姨。不过,这个女人比杜青梅的气质还要好,比她更漂亮。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特别美的女人。
女人肤色白皙,鹅蛋脸,鼻梁高挺而小巧,眉峰如黛,向上微挑,一双杏核眼,一点樱唇,自有万千风流。
这女人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吴蔚,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似乎在极力掩饰着某种情绪。
“你……你怎么回来了?”东方青蓝上前,接过他的大衣,挂到了衣架上。
“上周就没回家,这周再不回来,你还不生我的气呀?蓝蓝,这是……?”
东方青蓝刚想说话,女人马上回答道,“我……我是……是你们聘来的保姆,对,是保姆。”
“保姆?”吴蔚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这个女人,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或许,因为,她跟小姨长得太像的原因?还是她身上的举止气息一点也不像个保姆?
保姆?这个女人看上去非富即贵,衣架上挂着的那件大衣,一看就是几万块钱的货,会来他家当保姆?开什么玩笑?富人的娱乐,现在实行富婆当保姆了?
“对,对,就是保姆。”这个女人好像生怕吴蔚误会她不是保姆一样,拼命地让自己的样子更像一个保姆。
东方青蓝笑笑,不置可否。拉着那个女人进了屋,“阿姨,您跟我来一下,我有几句话对您说。”
吴蔚也要跟进去,东方青蓝把他推了出来,“我们女人的事,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掺乎了。”
两个人进屋,说话的声音特别低,但可以听出来,语气比较激烈,吴蔚几次想进去,他可怕这个陌生女人把他的蓝蓝气个好歹,她现在可是国宝级别的!
不知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再出来时,两人均是高高兴兴的。
“蔚子,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还有阿姨,阿姨来这一个星期了,整天忙来忙去的帮我做饭收拾屋子,你可得好好谢谢她。”
吴蔚看那女人,那女人不太自然,对东方青蓝说,“青蓝,你这话说远了。青梅让我来,是对我的信任。”
“你是说,是小姨让你来的?”
“对,我和青梅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好姐妹,她说青蓝怀孕了,没人照顾,让我先帮个忙,我也没什么事儿,就答应了。”这女人话说的流利,但始终不抬头看吴蔚。
吴蔚觉得这个女人神神秘秘的,感觉哪里怪怪的,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走,咱一起出去吃。”吴蔚拿过东方青蓝的大衣,体贴地帮她穿上,还有意按了按她的小腹。
东方青蓝打断他的手,面色微红,看了看正在换衣服的女人,低声说道,“注意点儿!”
吴蔚嘿嘿笑了几声,说,“我得跟儿子打个招呼,爸爸回来啦?!你好吗?小宝贝儿,可不要欺负妈妈哟——?来,我帮你穿鞋。”
吴蔚从鞋柜里拿出她的鞋子,东方青蓝不让,“我没事儿,还没到连鞋都穿不了的地步。”
“现在让他练练吧,等肚子大了,穿鞋还真费劲呢。”女人帮着东方青蓝“欺负”吴蔚,好像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