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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雪恰到好处的戳中了容凌萱心中埋藏最深的痛，让她对沐清歌的热情止步在情理之中。
端着一双通红而明亮清透的眼睛，她向沐清歌微微福身行了一礼，缓缓道：“是萱儿唐突了，世子见谅。”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早已准备好的话，却卡在沐清歌喉咙里，他别过头，只声音冷硬的道了句，“无碍。”
“萱儿代替父皇来探望世子，世子有何需求尽管告诉萱儿，萱儿定会转告父皇，还请世子爱惜身体，静心休养。”容凌萱说着客套的话，一双雪眸中的心疼，却忍不住往外溢。
莫说沐清歌这等精通世事的人，就连沐泽都将她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
沐泽不明所以的看了他家世子一眼，较之往常，沐清歌今日有些别扭？
好似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让容凌萱来的目的，他也没有说出来。
是有什么顾忌吗？
容凌萱期待的看着他，沐清歌别扭了一会儿，终是抛却了心中那番犹豫，语气淡淡道：“太医便不必了，本世子倒是想好好静养，只不过这明楚国似乎与本世子相冲，本世子打算养上几日便离开，如今皇上病重，若是本世子擅自走了，倒显得礼数不甚周全，还望萱公主敬告皇上一声，若皇上身体有了起色，本世子当面道别一声。”
“你……你要走了吗？”刚才只是心痛，这一刻的表情却是写了满脸的心碎。
容凌萱紧紧握着拳头，连手掌被指甲刺破了都不知道，身体任何疼痛的感觉都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
他要走了。
她不能时常见到他，连跟他同处一片土地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的念想，也要离她远去了。
容凌萱低着头强忍眼泪，那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在沐清歌的床上，打湿了一小块被单。
红雪咬唇，有些紧张的拉了拉容凌萱的袖子，想提醒她，这是在沐清歌面前，她哭的这么明显，实在有失体统啊！
“公主！”红雪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抬头，那双心碎神伤的眼睛看向沐清歌，容凌萱还来不及收回情绪，就这样悉数落于他眼底。
沐清歌有一瞬间的怔楞，正是因为看到了容凌萱的眼泪。
她在他面前哭的这样难过，只不过因为他说了一句要走了而已。
冰雪清透，秀丽动人。
形容她再恰当不过了。
她还是太单纯，不知道她越是表现的在乎他，便越是容易被他拿捏利用，成为反击慕珩的引线。
容凌萱哭的眼眶红了一圈，才止住了眼泪，泣不成声的对沐清歌道：“我……萱儿失礼了，沐世子见谅。”
见谅？
沐清歌自嘲一笑，他惹她哭的，混蛋的是他，她道什么歉！
真是可笑！
容凌萱正想提起袖子擦擦脸，一方手帕却已经递到了她面前，手帕之下的一只手皮肤白皙，骨节分明，像是最上品的雕刻，精美绝伦。
容凌萱愣了许久，沐清歌见她没有接过，便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拿着帕子去给她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