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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后门处,身形挺拔修长的男生静静地站着,如寒星般清亮的双眸正看着她,眼神平静,一如他此刻的表情,疏离而冷淡。
……是风间隼。
千鹤眼瞳骤然一缩,原本因为与寺本堂和林森川两人争执而激动涨红的脸色迅速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摇摇欲坠的苍白。
寺本堂是完完全全背对着教室后门的,所以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动静,只是在看到千鹤突然苍白了的脸色后,他后知后觉地循着她的目光转过头——
“风、风间?”
看清来人,寺本堂心头一紧,呐呐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与两人的反应不同,林森川眉眼不动,神情自若,早在风间隼出现在教室门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风……风间,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寺本堂边问着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千鹤,“……你来了怎么不出个声响?默不吭声地站在后门……吓、吓了我一跳!”
风间隼没有回答。
教室里的气氛在一瞬间僵硬冰冷到了极点。
千鹤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胸腔下的心跳得非常地快。
她不知道风间隼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教室后门的,更不知道她刚才与寺本堂、林森川的那一番争执,他听去了多少……
……不,他听、听去了又怎么样?
千鹤深呼吸了一口气,双眸眸光微凝。
就算他全部都听去了又怎么样?她有哪句话说错了么?调换宿舍确实是英朗里每个学生最基本的权利,她想行使自己的权利,这一点没有错吧?
至于他的喜欢……是,她知道他喜欢她,但那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他喜欢她,她就也得喜欢他么?她的情感是她的,她想喜欢谁,她不想喜欢谁,这些都是由她来定,而不是他!
想到这,千鹤下颚微抬,直直地望向站在教室后门的男生。
男生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就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与她对视着。
明明空气里什么都没有,但他和她都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两人之间已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撕出了一道隔阂。
风间隼定定地盯着千鹤看了半晌,就在千鹤和寺本堂都以为他会爆发时,他将视线移向了林森川。
“走了,去吃饭了。”他说,语速不急不缓,语调平静无波。
“好。”林森川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少年,他抬脚走向风间隼。
“……等、等下!不是,那什么……”寺本堂看了看风间隼,再看了看千鹤,走也不是,不走也是,“……风间,那什么,你……”
风间隼脚下一顿,回过身来看他,眉眼平静:“走不走?”
寺本堂一噎,沉默了几秒,他挤出一个字:“……走。”
闻言,风间隼收回视线,率先转身离开。
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教室后门,他都没有再看千鹤一眼。
林森川紧随其后。
寺本堂跟上两步又停了下来,半侧着身子,对着僵在原地的少年道:“……瘦、瘦猴,你……我们去吃饭了,你赶紧回宿舍吧,明天考试、考试加油。”
说完这话,他长腿一迈,追了出去。
千鹤站在教室里,好长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窗外的天幕暗沉沉的,教室里的灯光明晃晃的,班上的男学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离开了,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她的影子。
脚底下有莫名的冷意在往上窜,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双臂,用力地抱着怀中的书。
“诶?小鹤?你真的还在教室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惊喜的男声突然从教室前门传了过来。
千鹤霍然抬头看去。
是柳清泉。
他一边走进教室,一边说着:“我还以为寺本骗我,原来你真的在教室里!”
寺本?千鹤转眸看他,眼神还有些呆滞:“……寺本堂?”
“对啊!”柳清泉点头道,“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人不舒服还留在教室里,问我在哪里,我不刚好还在楼下吗?他就让我上来找你了。”
班会一开完,柳清泉就跑到楼下的高二(F)班找他的舍友拿钥匙了,顺便逗留了一会儿,所以,对于千鹤和寺本堂、林森川两人险些吵起来的事,他并不知情。
说着,他仔细观察了千鹤两眼,见她脸色确实不好,眉头就拧了起来,伸手去扶她,“小鹤,你哪里不舒服了?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你这个样子……”
“不用了。”千鹤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我没什么事的。”
“真的?”柳清泉不是很信。
“嗯。”千鹤强颜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我要回宿舍了,你呢?”
“你都这样了,我当然是先送你回宿舍了!”柳清泉说,又不放心地问,“你现在的脸色有些难看,真的不需要去医务室看看么?”
“不用了,我要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不用你说,我自己也会去医务室看的。”千鹤故作轻松地道。
柳清泉抿了抿唇,见她的神情不似说谎,心下微安,主动接过她怀中的课本:“行,那走吧,我们回宿舍。”
千鹤:“嗯。”
天幕暗沉,路灯的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回宿舍的路上,柳清泉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小鹤,你……你为什么要调换宿舍啊?”
千鹤调换宿舍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她,虽然不知道刚才教室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寺本堂打电话让他来找她,但看她这会儿魂不守舍的状态,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为什么一定要调换宿舍?”他问,“住在8C807不好吗?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住进8C807里都住不进啊!”
8C807从不熄灯断电,也不用接受舍管老师点名抽查,就冲着这两点,要不是有风间隼这头“凶兽”坐镇,英朗里的男学生们就是爬阳台都爬着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