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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
一声急喘挣扎出口，千鹤猛然从梦境中惊醒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进卧室里，丝丝缕缕的光柱，像极了织布机拉出的金线，温暖而明媚。
已经是早晨了。
千鹤坐在床上喘着气，有些分辨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混沌的大脑在慢慢地恢复了运转，她收紧了双手，指甲陷进掌心里，生疼生疼的。
然后，她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是梦。
那个让她觉得呼吸困难的画面只是一个梦境。
意识到这点，千鹤心下微安，下一秒，她的视线飘向对面床铺上。
床铺整齐干净，很显然，它的主人昨天晚上并没有回来。
千鹤抓着被子，怔怔地发起了呆。
“叮铃~叮铃~叮铃~”
手机闹钟突然响起，惊回了她飘远了的思绪，她伸手关掉，手机屏幕显示时间：[06:30]
掀开被子，下了床，千鹤进了浴室里刷牙洗脸，以往十分钟能搞定的洗漱今天花了十五分钟。
出了宿舍，一路赶往教室，在早自习铃声停止的前一秒钟里，她踩线进了班级。
才在座位上坐下，李老师就夹着教科书走进了教室。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多人缺席早自习？”一站上讲台，李老师就拧起了眉头，“周末两天都玩疯了是吧？这几个臭小子！”又冲着班长吉本道，“把他们的名字都给我记下来，不收拾收拾他们，他们都不知道谁是他们班主任了！”
教室里除了风间隼、林森川和寺本堂三人外，许枢同样没有出现在教室里，余下的还有三四名男学生。
李老师一通说教，最后摆了摆手，让大家开始自习。
千鹤翻开数学课本，手上拿着笔，半天都没有动作。
原以为早自习结束后，风间隼他们就来了，结果一直上到第二节课下课，风间隼三人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在班级里。
第二节课后是课间操时间，因为是星期一，课间操换成了升旗仪式，班级里的男学生们都下楼去操场参加了，千鹤没有去，早在转学过来两三天的时候，她就跟李老师提了不参与早操的申请，包括升旗仪式。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李老师很干脆地答应了。
升旗仪式结束后，各个班级的学生们解散，柳清泉带着一瓶优酸乳回了教室，走到千鹤座位找她。
“你今天早上怎么回事？”他将手中的优酸乳递给她，“我早上一看你，你就是在走神，课上也没见你怎么做笔记。”
“谢谢。”千鹤接过优酸乳，也没喝，就放在桌角边上，“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没精打采的，昨晚没有休息好么？”
千鹤摇了摇头，又一顿，改口道：“恩，做了个……噩梦，所以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做什么噩梦了？”柳清泉很是好奇。
千鹤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柳清泉一见她摆出这副姿态就知道她不想回答：“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第三节课要进行课堂测试，你可别再心不在焉的了！”
“知道了。”千鹤闷声应道。
应是应下来了，可真到了第三节课的课堂测试时，她拿着笔，测试题目审着审着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等醒过神来，测试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她紧赶慢赶，到了收卷的前十分钟，测试卷上还有至少一半的空白。
这样明显的异常引来了收卷的小组组长的侧目。
千鹤虽然是半路转学过来的，为人又沉默内敛，但因为学习态度端正，也不招惹是非，班里的学生们对她的感观都还不错。
单就说小组组长吧，千鹤和风间隼始终坐在第一小组第五排，而剩下的学生们每个月都会进行小组换座，千鹤转学进英朗三个多月近四个月，四个小组的组长刚好都担任过她和风间隼的组长，收作业收试卷的次数并不少。
对比她以往交过的内容写得满满的测试卷，这一次的空白一半的测试卷就显得很突兀了。
“纪千鹤……你没事吧？你身体不舒服么？”小组组长面露担忧地道，“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你就请假回宿舍休息吧，别上课了。”
千鹤一愣，然后，强颜笑道：“我没事，谢谢组长关心。”
小组组长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什么，见她精神不怎样，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第三节课下课，柳清泉拧着眉头，走向了千鹤的座位。
没等他开口，千鹤先问道：“考得怎么样？”
他一噎，话语就被堵在了嗓子眼，最后就挤出了一句：“能怎么样？就那样，不过，反正不参加排榜，无所谓。”说到一半，猛地记起正事，问道，“你咧？考得怎么样？我看你好像没怎么写？”
“还行。”千鹤含糊地回了一句。
柳清泉盯着她看着。
千鹤抬眸：“怎么了？”
“小鹤，咱们是不是兄弟？”柳清泉问。
“啊？”他忽然问起这个，千鹤微怔，“怎么问起这个了？”
“你别管这个，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
“那你有什么事别瞒着我啊！”柳清泉嘟囔道，“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别扯什么噩梦！小鹤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我要说一个‘不’字，你以后见了我就出拳揍！我绝对不会……”
“清泉。”千鹤唤了他一声，心里很清楚他是在关心自己，所以很感动，但又因为他的猜测而有些哭笑不得，“我没什么事，我家里也是，你别担心。”
“那你怎么……”柳清泉眉头紧蹙，并不信。
千鹤一顿，眸光微黯：“我真的只是……做了个噩梦。”
梦见了自以为永远不会梦见的人，并且对方还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语，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梦，但……是噩梦吧？那样一个梦境算得上是噩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