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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安娜便重新盯住了餐盘里的肉和蔬菜,不再说话。
“在正式的庆典仪式前,皇都里应该有民庆,对不对?那么,尊贵的长公主如果您不嫌弃我的身份的话,是否可以再像今天这样,让鄙人高文陪伴您,去见识下皇都的万千气象呢?”高文的这番十分吻合礼仪的话语,让安娜心中忽然有七八只麝鹿在奔驰顶撞,“可是,高文你将以什么身份伴同我!”
“一切听凭尊贵的长公主安排,高文的目的是想在长公主无所不至的智慧指导下,完成对皇都的游历,将来哪怕我去了意大利落地生根,也渴望为后世留下传记,来赞颂帝国的巍峨与长公主的风华睿智,好在晚年能够炫耀自己的奇遇。”高文将手贴在胸前,又转换为了无微不至的亲切形态。
这种杀伤力,安娜是抵御不住的,即便她出生在紫色的狮宫当中,从睁开眼的那刻起,就看到了寝宫内用最昂贵的赤色斑岩制成的穹顶与廊柱,得到万千宠爱,但黑头发矮小的罗马臣民,还是粗蛮不堪的北地蛮族,她都对其感到不屑,不过任何个女孩子,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心中都有个彩色云端上的梦,安娜也不例外,现在高文恰好在她最青春最懵懂的时候,骑着匹狂野的战马那般,有点鲁莽地闯入了她的梦中。
“是的,你变老了后,安娜可是继续年轻的。”长公主口中说出的是这样的话语,但是后面却又急忙道,“三日后民庆时,你找到米哈伊尔就行,我会安排的。”
夜幕下,安娜低着头,急匆匆走出了街边的餐馆,跨入了早已在外面等候的肩舆,放下了垂帘,在父亲还不知晓的情况下,偷偷溜回了布拉赫纳宫,走的还是那个老阉人据守的小门,“不要声张我归来的时间。”经过时,安娜居然继续使用了贿赂的方法,在给那阉人四十个弗里斯后,提出了这个要求。
“你这是在引诱长公主,亲爱的瓦良格人。”在尤多希雅宅院的厅堂里,男主人米哈伊尔对当日情况做出了一个总结,“谁都知道,不管是平民家的孤女,还是皇室里的公主,对你这样高大、英俊而狡黠,带着异族发色与眼睛的男子都是很难拒绝的。你对她,就像对付御苑里的那些鹿般轻松容易。”
说完,米哈伊尔看着面带不悦的妻子,便补充了句,“当然,就好比我对自己妻子那样无法拒绝是一样的。”
“引诱长公主,高文亏你想得出这么卑劣的事情!”旁边的守捉官愤怒地喊到。
“我没有引诱她,你们不要发出这些毫无意义的指责,一个十二岁都没有的女孩子,我是不会做出这么逆伦罪恶的事情的。”说完这话后,坐在椅子上的高文,看到周边的人都带着某种根本不信任的眼神盯住他。
“按照礼仪规定,长公主在三年后就得嫁给奥古斯都,也就是副皇太后之子君士坦丁阁下,你现在冒出来,不是赤裸裸的引诱又是什么?”守捉官狄奥格尼斯面无表情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高文摆起手,表示不愿意再继续讨论争辩下去,反正自己的计划方策还是执行不变。
可是守捉官的情绪很激动,“高文我不管你的目标有多么高尚,或者多迫于现实,但你不可以对长公主做出任何不敬不洁的行为。”
其实原本高文倒没想那么多,反倒是这群人胡乱呱噪,却让他对安娜首次产生了异性化的想法,不由得想起了安娜被他举着时,用小手摸着自己的头发,还是那种看着自己那种乖巧温顺的表情,当时自己想的也是无邪的啊,但是经过守捉官这么一说,安娜在他心中立即成了个准新娘的形象——“嚯嚯嚯!”高文一下子抖了机灵,细思恐极,不,我可绝不是这样的人,想着便走到了厅堂边角陈列的镀金盥洗盆前,使劲用手掬起水擦了几把脸。
可是,这条路自己必须得走下去!
被衾里的安娜,在烛火照明下,有些呆呆地看着宫殿的天花板,接着她侧了个身,用肘垫住了自己的脑袋,听到了床头沙漏的细微声音,渗入到了她的心中——她已经让使女对父亲撒了谎,说自己今天中午后就回来了,父亲这段时间忙于和廷官商议庆典的事情,也没有太在意。
这可是她为数非常稀奇,对父亲的蒙骗啊!
所以她今天出乎意料的,连书籍和卷宗都没有看,就上了床榻,但是又很长时间无法入眠。
但最终,安娜还是极度困乏下,走入了五彩云的梦境当中,她漫步在天际,到处都是缤纷的云,就像行走圣智大教堂的神圣中殿壁画那般,直到她看到了,在云的彼端,站着个非常非常清丽的,穿着金边黑色长袍的女子,正对她笑着。
“你是谁?”安娜发出了疑问。
接着,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惊恐地发觉,自己的四肢着了地面,毛茸茸的尾巴长了出来,接着头发变成了带着斑点的毛皮,顶上居然钻出了耸立的小耳朵来,她焦急某名,却只能喊出呦呦呦的声音!
安娜的眼泪都急出来了,她潜意识里还明白这是个梦,但却无法醒来,也走不出来,那边的黑袍女子已经消失不见,黑色的风也卷来,各种色彩的云都消失了,到处是闪电在跃动,她奔跑着,终于看到了一处宫殿里,父亲的背影正在那里站着,她呦呦发出了求救的呼喊,朝着父亲跑去。
结果,中途当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猛扑过来,把她给压翻在地,“高文是你,放开我?”安娜羞恼无比,但是却喊不出来,接着高文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猎物,用绳索把安娜这头小鹿给慢慢捆起来
但安娜却没有惊坐起来,下面的梦她已经朦胧不清了,但却十分的喜悦,十分的懵懂,这种转变连她自己都匪夷所思,但是又难以启齿,都是胡思乱想,是白日图景的光线扭曲,就像是画那样,不可能是真实完全等同的——醒来后,黑色云鬓散开,躺在榻上的安娜就这样宽慰着自己,并且向圣母悔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