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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真人面前,不敢跋扈!
李洪波震惊的看着自己父亲,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从小到大,父亲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都不曾大声跟自己说过话,又何尝是动怒了!
可是此刻,李复康喝骂的余音,还在大厅中萦绕未去。
第一次看到自己父亲动怒,还是喝骂自己,李洪波被弄懵了。
这一个懵逼的时间,李复康直接一拉扯,李洪波便情不自禁的跪在地上。
只是当膝盖接触到地面之后,李洪波终于反应过来,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秦天辰淡漠的眼神。
看到秦天辰那淡漠的眸子,李洪波脸上顿时升起一抹愠怒,眼里更是禁不住闪过一抹羞愤的光芒。
可是此刻,父亲都跪在地上,他也知道,眼前这个神仙般的白发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尽管心中愤怒,不过他还是没有动作,只是脸上的不屈,却异常明显。
“此人到底是谁?”
“是啊,为何就连大名鼎鼎的李十针,竟然都如此害怕他?”
“疯传李十针极度宠溺他的儿子,从小到大,未曾打骂一句,今日竟然如此动怒,想必这人的身份不简单……”
而这时,人群中也渐渐反应过来,看着李复康竟然拉着李洪波一起跪下,众人皆惊,细声交谈之间,言辞中惊骇不已。
对他们来说,李十针就已经是江都的名流大家了,在这个大厅里看病的,在李十针面前,谁不得保持恭敬的态度?
可是就算如此,医学界赫赫有名,被世人共称之为十针神医的李复康,此刻竟然在这个白发人面前跪下,岂能不惊掉他们的眼球!
一时间,诺大的大厅中,细细议论之音不绝于耳。
仔细去听却又听不出什么东西来,可是声音却犹如万千只蜜蜂一般萦绕耳畔,挥之不去,令人心头烦不胜烦。
而李复康父子,在这些议论之声下,更是被臊的面颊通红。
李复康还好,李洪波何曾忍受过这种待遇,脸上的愤怒之色愈加明显,眼看着就要处于爆发的边缘!
而这时,项中天也轻轻拍了一下秦天辰的肩膀,从他身前走来。
看到项中天走向自己,李复康面色一变,急忙拉着李洪波,死死的将头低下。
看到正主终于有所反应,人群顿时渐渐安静下来。
当年,李复康背着项中天偷偷下山,原因有两个。
其一,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掌握了太阴十针之针灸之术,且项中天留给他的银针不仅仅十分玄妙,还价值无穷。
他不想将银针归还,所以便悄悄带着重宝下山。
类似于太阴十针,夺命十三针,烧山火,透天凉这些神奇针灸之术,都是有配备的专门银针。
利用别的银针不是不行,只是效果绝对无法与正统配备的银针相提并论。
有了这等重宝,李复康心中顿时被占有欲填满,自然不愿归还,悄悄偷下山。
而第二点,也是让他最恼火的一点。
项中天一身所学何其无穷,天文地理,人文武功,针灸医术,风水堪舆,几乎他全都有所涉猎。
而李复康想要拜其为师,学习武功,可却被项中天一言拒绝。
当时,项中天只是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也彻底成为了李复康这一生的心魔。
他说:“天机门乃是正统道门,不能收纳心术不正之人,念在你尚有几分医病救人之心,我传你太阴十针,是悬壶济世,还是昧心一生,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那个时候,项中天就已经看透了李复康这个人。
只是当时觉得还有拯救的余地,所以才会传授他太阴十针。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让李复康更加坚定了离开的想法。
悄悄下山之后,一开始他为了证明给自己看,倒也真是悬壶济世,不管是大病小病,有钱没钱,他都会治。
可是渐渐的,随着名气越来越大,身价越来越高,人脉也越聚越多,他终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开始走向歧途。
虽然还是在开医馆,还是在治病救人,但是他的目的已经不一样了。
之前是为了拯救世人,后来是为了结交权贵,现在是为了给儿子留下不菲的家业,在百年之后,让李洪波还能够自在的生活。
此刻跪在地上,这些年来的种种遭遇,犹如过马观花一样,在他脑海中浮现。
李复康的脑袋,垂的更低了!
“我……该称你一声李十针,还是叫你李复康?”
站在李复康的前面,项中天垂着眼眸,淡淡的看着李复康后脑勺,眸中闪过一抹无奈之色。
他希望此人步入正途,可是最后却事与愿违,心中又岂能高兴的起来。
李复康身子一颤,随即,声音便微带颤栗的响起。
“真人说笑了……十针是真人所赐,真人面前,不敢跋扈,叫我李复康就好……”
李复康将姿态放的很低。
因为他知道,在项中天的面前,他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若是项中天一个不爽,完全可以将他打入地狱。
听到这话,人群先是齐齐一怔,旋即他们便露出了然之色。
想不到李十针的医术,竟然是此人传授,难怪他看到此人出现,会如此恭敬。
反应过来,大家再次看向项中天的眼神,顿时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这可是能够指点李十针医术的人,他的医术又该有多高?
不少有心人更是暗暗记住了项中天的容貌,心中打着不为人知的主意。
而秦天辰和沈子妮,也同样是面色一怔。
他们没想到,这个李十针的医术,竟然是糟老头教的。
不过他们倒没有太过惊奇,以糟老头的能力,就算站在俗世巅峰的人,是他曾经教授过的,也不觉得奇怪!
而一边的李洪波,面色一变,先是不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然后震惊的抬起头,看着项中天。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家传医术,竟然是眼前之人所赐。
难怪自己父亲看到此人,会害怕成如此模样。
可是马上,他便眉头一凝,医术已经学会了,父亲为何还要如此害怕?
可李洪波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时,只见项中天突然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喝道:“既然你还承认十针是我所赐,那当初我的话,你可有记在心里?”
“医者仁心,当悬壶济世,以医度人!我传你太阴十针,是希望你造福一方,而非成为你敛财的工具!”
项中天语气中夹杂着愠怒,堂堂先天境界的高手发威,其威压又岂是李复康这个凡夫俗子能够抵挡的。
当即,李复康便吓得萎靡在地上,身躯颤抖,不敢答话。
“你不是在我面前,不敢跋扈!倘若我是个普通人,只怕你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看到李复康的模样,项中天失望的摇摇头,旋即冷哼一声,道:“念在你我虽无师徒之名,也有师徒之实的情谊上,我不为难你!”
“今日,你既然敢秉着太阴十针跋扈一方,那我便收回这一切,也算是因果圆满!”
遗憾的说了一句,项中天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摁在了李复康的头顶。
太阴十针,与夺命十三针一样,都需要独特的心法以及巧劲,才能够施展。
作为李复康实际上的师父,项中天要收回这一切十分简单,只需要将他体内太阴十针的心法巧劲破除便是。
李洪波本来还惊讶的张大着嘴,眸子里带着不解的望着父亲。
可是不过刹那之间,在项中天的大手覆盖之下,李复康整个人神色一黯,好似是少了点什么的东西一样。
虽然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可是只有李复康自己知道,从此之后,他的十针神医之名,将荡然无存!
李洪波眼里顿时被不可置信填满。
学到手的医术,竟然还能够被收回?
若说之前对于项中天,他十分愤怒;但是后来当知道自己父亲的医术,是项中天指点之后,他对项中天的愤怒便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复杂不明的敬畏。
可是这一刻,亲眼看着父亲倒在自己身边,再次看向项中天的眼神时,他便充满了惊惧之色。
李家以医立家,没了医术,就失去了所有!
就算李洪波平日里纨绔,但是这一点他还是十分清楚的。
这种从云端坠落人间,再从人间跌落地狱的感受,让他心头一阵阵恐惧。
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不过是争风吃醋遇到的一个愣小子罢了,竟然与他的家族如此有渊源。
只是一人出面,便将他李家的立足根本,直接剥夺!
这等手段,已非常人能够拥有的。
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可纵使他千般悔恨,万般无奈,事已至此,再也回不去了!
项中天收回手之后,便将目光冷冷的看向了李洪波。
收回太阴十针,只是针对李复康这些年靠着医术,大肆敛财的惩罚手段。
而李洪波之前打他徒媳妇儿主意的事,还没有解决呢!
修道之人,率性而为,没有什么不可为之的事,只要是心头不顺,就要捋清!
秦天辰是他唯一的弟子,普天之下,但凡是与这唯一弟子为难的事,就是与他为难。
作为师父,天地皆可不管,让他的徒弟不痛快了,他就不痛快!
说他小气也好,宠溺也罢,他不在乎!
对视上项中天冰冷的眼神,李洪波心头一颤,眼神中立刻浮现出一抹恐惧之色。
“真人……真人不要!”
而这时,李复康也看出了项中天的想法,马上爬起来,抱住项中天的裤脚,哭诉起来。
“我就这一个儿子,他没有学太阴十针,还请真人不要为难他,有什么事,我这个做父亲的,甘愿一力承担!”李复康祈求的看着项中天,老泪纵横。
此刻的他,再也看不到之前的意气风发。
以往的十针神医,受尽社会名流的敬仰。
可是如今,却落魄如丧家之犬,为了唯一的儿子,不得不跪地乞求。
“你就这一个儿子,我也就这一个徒弟!”项中天虽然停住了脚步,可是话语中却丝毫不留情面。
“我项中天徒弟的媳妇儿,也是你儿子能打主意的?”
冷哼一声,项中天冷冷的瞪着李洪波,不过并没有出手。
而这时,一边的尚佳佳却是羞红了脸颊。
她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尽管现在的她,变得清冷起来,可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被说成是秦天辰的媳妇儿,也不由得羞涩窘迫。
秦天辰面色微微有些尴尬的瞟了尚佳佳一眼,见尚佳佳脸色羞红,心头忍不住给师父点了个赞。
尚佳佳注意到秦天辰的目光,却是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儿,然后便一扭头,走到一边,假装不再关心这边的动静。
而沈子妮却是偷笑一声。
不得不说,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她自然知道,师兄此举的真正意图所在。
在这么多人面前,尚佳佳肯定因为羞涩,不好意思来反驳。
而这句话就像是种子一样,会在小姑娘的心里生根发芽。
这根嫩芽随着成长,也会渐渐的影响到尚佳佳,让尚佳佳更加想要知道,失去的记忆里,她跟秦天辰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体的奥秘太过无穷,当本人都没有心思想要知道失去的记忆,或者是失去希望的时候,想要恢复记忆就更加不可能了。
而若是尚佳佳心中一旦形成渴望,无比迫切的想要恢复失去的记忆,随着她这股潜意识的想法,她恢复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显然,与沈子妮对视一眼之后的秦天辰,也明白了师父的动机。
他心头正在纳闷,糟老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中二,竟然与李洪波这等蝼蚁一般见识。
此刻弄明白之后,心头不禁涌出一丝感激。
毫不迟疑,秦天辰知道自己该出场了。
“师父,算了吧,这点小事不劳您亲自动手,蝼蚁一般的东西罢了,何须与他一般见识,我相信佳佳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秦天辰站出来,对项中天说道。
他卖了个巧,故意将尚佳佳也拉出来。
果然,只见假装不搭理的尚佳佳立刻就上钩了,扭头狠狠地剜了秦天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