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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决不信！
然而，就算他如何坚定自己的想法，在听到这些话后，心还是会动摇。
此刻想来，当时确有许多可疑之处。
她不准开灯，甚至连一盏微弱的墙灯也不许，说那是她的怪癖，做的时候一点光亮都受不了。
被自己压在身下时，她的声音似有不对。当时他甚至怀疑过，想开灯。却被身下的女人翻身压在下面，被她以吻封缄，主动夺取。
他们只来了一次，她便离开。
他甚至没来得及再多听听她的声音，更别提再看到她的脸。
虽然沈家尉极力否认，但从他陷入回忆时渐变的脸色，精明的沈老爷就猜出了这事有几分真实性。
看来那丫头说的话当真。自家这个向来自诩聪明过人的男人，被女人玩了一把。
“你已经叫珞儿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难道你还想将事情继续弄大，把自己愚蠢的一面也呈现在众人面前？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如此一来，珞儿就不会吃这哑巴亏了！”
沈家尉一双宽大的手掌，死死握成了拳头。
他恨！
原以为这次的事必将沈季珞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没想到又被他躲过去。
沈老爷默默看着孙子青灰色的脸，又说，“这总归是你们兄弟两的事，该不该把事摊开在众人面前，敞亮了说明白，你们自己定夺。我就不插手了！另外，那丫头肚子里已经有了沈家骨肉，事关沈家血脉，这我可是不会不管的。若那丫头顺利生下孩子之前有人想找她麻烦，那就休怪老头子我如你所说，偏心！”
她又有了？沈家尉惊愕地看向爷爷。
他好半天脑子都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自己该要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精心筹划了如此久，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依旧掰不倒那男人！
沈家尉面色阴沉，鹰眸微眯，五指弯曲成拳。
沈季珞，你好运，连老天爷都帮你！但我到要看看，是你的好运长，还是命长！就不信我这一辈子，都会栽在你手上。
等着瞧！
……
天气放晴，太阳晒得身上暖融融的。
沈季珞将程然带到另一个地方。
“你妈妈会不会不欢迎我？”车停下，看到外面豪华气派的别墅，程然有些担心。
沈季珞解开安全带，看她，“她欢不欢迎无所谓，我们不是来看她。”
程然，“……”
“下车。”
程然依言解开安全带，推开副座的门。
沈子妍和母亲正坐在客厅，下人过来说，“太太，小姐，少爷来。”
沈子妍回头，果然看见哥哥领都着程然进屋，她立即甩开抱枕跑上去，哥哥高大的身子犹如城墙挡她面前。
“小然的身体贵重得很，少碰她。”
哥哥面色很不好，语气严厉像在警告。沈子妍被吓得一愣一愣地，下意识去看后面的程然。
她浅笑如笑，“我肚子里有宝宝了。”
“啊，又有了？”沈子妍难掩惊呼，她即刻往后弹了两步，望着哥哥说，“我可没碰她，凡事少怨我！”
这女人口无遮拦，沈季珞想也没想就伸出手。
额头被哥哥毫不留情地重重一敲，沈子妍惨叫了一声，抚住额头，嘟起小嘴可怜巴巴地看他。
不过程然怀孕了，这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但是她确是不放心，看后面的程然，问，“你确定这是我哥的？”
“沈子妍，找打？”这个女人开口闭口尽说些令人不痛快的话，沈季珞咬牙切齿，拳头作势要挥过去。
沈子妍吓得往李佳珍跑，“妈，救我！”
也在这时，沈季珞才看见茶几上摆放着三只咖啡杯。
“谁来过？”他牵着程然的手走过去。
沈子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母亲。李佳珍也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不好说。
“季珞~”一旁传来一把熟悉的嗓音。
轻轻柔柔的音色，如水流动。
程然和沈季珞的胸口同时咯噔一下。
大家目光看过去，只见白洁款款走来，“新年了，我给李姨带些来新年礼物，顺便讨个红包。”
白洁温柔地解释着。
她视线落在沈季珞牵着程然的手上，心如刀绞。
就在刚才，从洗手间出来，她清清楚楚听见他们的对话。
程然又怀孕了！该死的她又有了季珞的孩子。
老天爷，你真不开眼。我活了二十六年，从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从小我就在夹缝里求生存，小心翼翼，万般谨慎，我如此可怜，如此无助，你却连身为一个女人最应该享受的权利也不施舍给我！
你对我如此不公，为什么？为什么……
“季珞，你们聊。我和朋友还有约，先走了。”白洁强迫自己扬起温婉的笑意，走去沙发处，拿起自己的精致手包。
“这……”李佳珍知道这丫头心在流血，她一直也把白洁当自己的媳妇看待。此刻看白洁强颜欢笑，她心底着着实实的不好受。是那么想挽留她，又觉得她留下来，会更难过。
场面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沈子妍都不敢说话。
空气凝固，气氛压抑。
程然能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
看来白洁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不管那分量出于哪种情感，总之她依旧能影响自己的丈夫。
程然知道不应该小心眼，钻牛角尖，但她忘不了自己的丈夫与这个女人有过复杂的纠葛。他们始终是上过床的！而且住院楼前，她清清楚楚看见两人抱在一起。
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死了。白洁会不会是慕恩和悠然的母亲？
白洁过来，“季珞，我走了。”
沈季珞嘴角浅抿，淡淡点头。
白洁微笑，看了程然一眼，与她擦身而过。
雍容尊贵的白家大小姐抬头挺胸，气质凛然不可侵犯一样。
每次与她比，程然内心都有小酸涩。程然很清楚，自己无论哪方面都比不过白洁。就连在其它人面前引以为傲的姿色，和白洁比，都觉得稍逊一筹。
白洁的气质高贵典雅，却带着凌厉的锐气，好像可以将程然划伤。
“哥，今天带她过来，什么事？”前些天发生的事，沈子妍着着实实气得不轻。她觉得程然把哥哥完全毁了！
但后来再问，哥哥说事情解决了。
沈子妍不清楚程然用什么办法说服了爷爷，但如果一家人又能过太平日子，那是再好不好的事。
经妹妹提起，沈季珞才想到还有正事没办，他看了母亲一眼，对沈子妍说，“我先带她上去，有什么待会儿说。”
这么说完，他又牵着程然往二楼走。
程然觉得这样不好，她甚至都还没有和婆婆打声招呼。但沈季珞像是并没把母亲放在心上，他只牵着程然，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程然有些尴尬去看站在沙发前的李佳珍。只见婆婆的目光紧紧落在儿子身上，含了复杂的光芒。
两人身影消失，李佳珍这才将目光收回来。
“嘁，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两人进房间干什么？”沈子妍嘴里嘀咕着，又坐进沙发。
“你什么时候和那女人走得那么近了？”终于，李佳珍问出这些天压在她心底的疑惑。
“妈，我说了，她已经和哥哥是夫妻，我们还能怎么办？你也看见，为了她，哥连爷爷都敢违抗，更何况是我们？”沈子妍不喜欢妈妈在耳根子旁唠叨，她不耐烦的挥手，随口解释着。
过大年那天，突然发生那样的事。她和母亲离开，车内，母亲也问她怎么对程然的态度转变如此快？
沈子妍也是打着马虎眼，说木已成舟的事，不将她当成自己人看也不行了！
可是李佳珍觉得女儿和程然的关系并不简单， 她们好像走得还挺近的。女儿很主动，并不像她所说是无可奈何！
“子妍，虽然有些事已成定局，但你要清楚，和程然比，小洁更需要我们的关心。你可不能为了讨你哥欢心，就连做人的基本准则都忘了！”
“妈，什么叫做人的基本准则？”沈子妍不满地看着妈妈，问，“难道就因为我们和小洁亲，就必须和小然敌对么？可别忘了，小然和哥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现在她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说到底，现在谁才是你儿媳妇，谁才是你孙儿孙女的母亲，你要认清。别一直活在幻想里出不来，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会和小洁一样得抑郁症！”
“白小姐~”
就在沈子妍和妈妈各自发表自己观点的时候，下人的声音传来。
沈子妍心头咚一下沉，看向门口。
就见客厅入口，白洁尴尬地站在原地。
完了完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全听见了？
沈子妍一下子绯红了脸色，她慌忙站起来，心口跳得厉害，结结巴巴唤道，“小……小洁，你……回来了？”
白洁竭力不让自己露出任何愠色，她努力微笑，强压下心头翻滚的火气，她说话依旧轻声细语，极衬她大家闺秀的风范，“李姨，子妍，我手机还放在洗手间，我忘了带走。”
“呃……好，好……”李佳珍脸上的笑意颇为牵强。
女儿刚才说什么来着？
说自己和小洁一样，整天活在幻想着，怪不得会患抑郁症！
女儿的意思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