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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的话传来,我皱紧眉头。
不用问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其他三门不愿去做,最终推到鬼门头上的,师尊不得不应下此事。
按理说,道士在山中修行,不该和世俗权贵有往来,这才能静心修行,但当今圣上可不管这个,喜好武力解决问题,朝廷中豢养诸多邪道高手以及民间高人,他们货卖帝王家,江湖上的方士都不屑与之为伍,称之为朝廷鹰犬。
真没有想到,我也要去做朝廷鹰犬了,偏偏是师尊首肯的,真的让我火大。但俗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难道我不去钦天监报道,却要师尊去那里当鹰犬吗?
我在茅山周边小有名气,但在江湖上籍籍无名,正是去做鹰犬的好材料,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暗中叹息一声,对着师傅抱拳,应下此事。
师尊眼神复杂的看我一眼,轻声说:“难为你了,好在,你的名号没传到江湖上,只使用本名,应该无碍,以后容易洗清,但要切记,不可帮凶作恶,实在不行的时候溜之大吉就是,总不能对无辜之人下手吧?这点你必须尊从,时间只是三年,不见得会发生这等事,你小心谨慎即可。”
“弟子遵命。”我鞠躬一礼。
“你体内邪气为师使用秘法封印,非万不得已,你万万不可解开,容易迷失在杀戮邪意之中,但若是涉及生死了,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这股蛰伏你体内数十载的邪气,虽然隐形,但却真实存在,一旦释放出来,足以毁灭大敌,但你的心神也会受到影响。”
“这是最终的手段,不得擅自使用。本门的规矩,历练期间,长辈不可出手帮助,要是死了,那就是命!自有茅山鬼门的那一天起,就是这么个规矩。”
“你秉持天地邪气而生,命运混乱,为师也推测不出你这趟历练是凶还是吉,你自己好自为之,切莫自误,回去准备东西吧,明早就下山,不用来拜别为师了,谨记本门的诸多门规即可,去吧。”
“徒儿遵命,师尊保重!”
我突然悲从中来,噗通跪地,对着师尊扣头三次,站起后转身大踏步而去,耳边似听到师尊的轻叹声……。
翌日,我背着师尊赐给的桃木剑和一个鲨鱼皮缝制的大包下山了。
因不能使用道号,所以,我不能随便穿道袍,只能穿着便衣,也不怕有兵丁查问因何不剃头留辫子?包中有一张圣旨,那上面写明了钦天监监正的职位,这东西足以让我畅通无阻到处遨游。
下山的一路给我高兴的,像是关在笼子中的鸟儿终于可以展翅高飞了,那怎是一个欢快可以形容的?简直是快乐的像是要飞起来了。
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出了茅山地界,我才搞明白一件事,包中的那点儿银两,原来只够走出这个省的,我可是要到圣上所在的京城报道的,还有期限呢,一个月之内必须点卯,不然,就会被朝廷认为不给面子。
那么,茅山派也挡不住气运正盛的朝廷的怒火,要是因着我耽搁了大事,其他三门的门主可就有机会对师傅发难了,好嘛,想要高速的赶到京城,我就需要大把的银子。
也罢,老子学艺这么多年了,只要帮着某些大户解决了灵异难事,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
至于本门的‘十分取其一’的规矩,只要瞄准富户去做事不就成了?
想到这里,我定下心来,那就一路走到京城吧,然后,一路捉鬼灭妖积攒功德,顺便挣点零花钱,师尊只给这么点儿盘缠,一定就是这个意图,让我自力更生。
其实,我有省力的办法,将包中的圣旨掏出来,拿到衙门口显摆一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混到银子?
弄好了,县太爷之类的家伙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然后,派出人手,赶着豪华马车送老子进京呢。
不过,那样做还谈何历练?一定是违背师尊本意的,过后的成绩一定赶不上自小就跟我争长短论输赢的师姐,要是被师姐赢了历练,好嘛,堂堂男儿输给女子了,得,以后在道儿上也不用混了。
计议已定,那就自给自足吧。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老子只能向着邪恶的银子低头了,不然,饿着肚子进京不成?虽然练过,但一路走到那地儿也实在是有点远啊,还是要雇马车赶路才好,至于自己去骑马?那就算了,怪累的。
这一日,已出了本省,到了个只闻其名却从未来过的大城。
城门口的士兵盘查的很仔细,我却不用在意,头发没剃不要紧,在头脸处施展了幻术手段,在外人眼中,我就是个身穿长衫、剃了头发留着长辫子的书生,路引也都是幻术拟成的,一般的人绝对发现不了异常。
不然,总是被盘问,他们不烦我还烦呢!这几十年研究法术,很多小法术都被我改良过,幻术这方面自然是过关的。
很是顺利的进了城,看到路引上标注的秀才身份,当兵的对我很是客气。
这座城真大,平整宽敞的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身穿的衣物也比小镇子的人要好了不少,更有大姑娘小媳妇的款款而行,虽然面上戴着白纱,但仍旧能看出美丽脸型。
我目眩神迷的,颇有目不暇接之感。
朝廷里头都是留辫子的家伙坐龙椅了,民间的礼教大防之类的死教条早就松动了,所以,大街上有不少妙龄女子。
这花花世界对我而言,具备很强大的吸引力,忽然发现,小娘子们看到我的时候害羞带怯的,一副‘很有意思’的感觉呢?
忽然恍然,自己幻化成书生了,这是很吃香的行当,未来,保不齐的会有权有势,怪不得如此招风。
想了一下,躲到了比较僻静的地方将幻术解了,再度走出来,虽然还是这张俊秀的脸,但因为身上不伦不类的打扮,引力霎间大减。这是个看身份的朝代,老子的身份一换,好嘛,姑娘们都不多看我一眼了。
“势利眼!要是让你们知道老子有圣旨赐下的职位,你是不是立马奔将过来啊?”
不屑的撇嘴,领会到师尊所言的事态炎凉、人心不古,果然,人心最为难测,我有所觉悟。
包中只剩下些碎银子了,这怎么行呢?我开始琢磨如何赚钱了。
就在此时,前方的吵嚷声吸引了我。
“你个大骗子,说是什么茅山道长?我家老爷的毛病,让你越看越是严重了,都病危了,打死你这个骗吃骗喝骗银子的茅山大骗子!”
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只见前面那摆放着石狮子的大宅院门口,有个身穿道袍、花白胡子一大把的老道士,被一堆下人推搡了出来,一个身穿绫罗的漂亮妇人,在下人们身后大骂着,指挥着下人殴打老道士,还将他带着的那个小道童推倒在地。
嘿嘿,正愁没处挣银子呢,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了,上天送来,不取反而不美。
如是,我一扬手,很有声势的大喊一声:“住手!”分开前面看热闹的布衣民众,龙行虎步,大踏步向前。
彭!
老道士被一拳头撂倒在地,那领头的恶奴根本不将老子的话放在心上,打了老道士一拳,抱着膀子眯着眼的看向我。
‘腾’的一下,我心底的怒火冒起三丈高!
这是在当面打脸,周围还有一大帮子过路的民众指指点点的,我的脸上一定是相当的难看。
“壮士,救命啊!”
老道士想爬起来,被领头的恶奴一脚踩住了,旁边那个眉清目秀小道童坐在地上,抹着眼泪、放声大哭。
“怎么滴,你这厮想管闲事?”恶奴昂着下巴看向我,嚣张的想要气死老子吗?
“掌心雷!”
我快要气冒烟了,大喊一声,对着前方就推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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