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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心有决定
仲菁说，顾辛彦也是这个意思。
那个深沉到极点，从不让人看出心思的男人，一遍遍重复着，要她、不要孩子。
舒蔚听见的时候还怔了怔，心里紧紧揪着。她越是能理解，就越觉得心慌意乱。下意识记起刚刚看见顾辛彦和江英英的样子。
他说的，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信。
舒蔚很想不相信，可江英英的怀孕，又是怎么一回事？
“仲菁，刚刚的事，也告诉我吧。”
她故意岔开话题，不愿去提及要不要孩子的问题。舒蔚始终认为，自己没有权利却决定一对孩子的生命。
他们，该是很想活下去的吧。
仲菁放下笔，几步走到她面前，按了按她的肩：“我只能告诉你，江英英的确是怀孕了。孩子的谁我的不知道。”
“如果、如果你相信辛彦，那这事就先别掺合。他更希望的是你能好好保护孩子。”
“嗯，我知道。”
她不听不想不去在意，越是如此，所有的在意便又都会放在孩子身上。
等了半晌，姚瑶有些难以忍受这样的气氛：“该检查的都检查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走吧。”
“姚宝贝，开路！”
“好嘞！”
舒蔚被姚宝贝抓着手缓缓往前走，似乎也感染了孩子脸上的笑容。一时间唇角竟也克制不住地往上扬起。
走出医院的时候，记者已经全部散掉。姚宝贝嫌弃地抬起头，想了想突然站在原地不动：“妈，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
“老爷爷标志的那家？姚宝贝，你不是不爱吃这些么。”
舒蔚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看去，才发觉姚宝贝指着的地方，正是儿童快餐店。
可姚宝贝毫不犹豫地就重重点头！
她撒娇，无论如何也要进去。到最后不依不饶地总算甩下一句：“不管，宝贝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念念了！只要有鸡翅，念念一定会见宝贝的。”
作为念念未来的老婆，她早就把小包子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见姚瑶不予理会，小胖妞干脆就抱着舒蔚的大腿不肯放了：“舒阿姨，你带宝贝去见念念好不好？宝贝好想好想他啊。”
“宝贝要得相思病了！”
姚瑶直接赏了她一记：“你知道什么叫相思么就病了？”
“哼，就知道……”
自然，小胖妞这话是没敢大声说的。她在姚瑶过去帮她打包之后，便在她身后一直做鬼脸。肉呼呼的脸蛋挤成一团，让舒蔚忍俊不禁。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副笑着的模样，尽数落入不远处的一双眸子里。
男人坐在后座，黝黑深沉的眸子里盛满了意味分明。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在不远处，在和煦日光下，颜色格外温暖。
他曾沉溺过的眼眸，如今泛着细细笑意。
温暖到了极致的色泽和表情，每一处都让他心动又、心疼。
“你看见了，她很好。”
旁边有人提醒，清冽的女音入了耳里，让他找回神智。
江英英一手抚着小腹，看了看舒蔚、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一时间觉得心里闷闷的压着难受。
舒蔚，不管你如何，都还有一个人默默守护着你和你的孩子。
可我肚子里的，却是注定要被葬送。
闻言，顾辛彦没有转身，他只缓缓收回视线，轻启薄唇：“开车。”
汽车从眼前行驶而过，男人眼神早已收回，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舒蔚瞧着太阳越来越大，她被这多变的天气弄得心烦意乱。于是拉着姚宝贝到树荫下，就着斑驳树影要坐在凳子上。
姚宝贝总不安分，在旁边的花圃旁晃悠了一圈之后，干脆就一个人蹲在旁边数蚂蚁去了。
舒蔚搓了搓手，连坐下都显得不太方便。
有一股力道从身后传来，正好撑住她腰。
“谢谢。”
舒蔚下意识开口，等坐好之后才发觉男人的身影一直停靠在自己身边。
有一道戏谑的音在耳边响起：“蔚蔚，你不认识我了么？”
舒蔚先是一愣，继而猛地回头，就看见那张放大的脸，俊挺的五官、深灰色的眸子，以及唇上总带着的不屑和藐视。
她全身僵硬，指尖忍不住颤抖了几下：“你、你还活着？”
“K，你还活着！”
“嗯哼。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怎么希望我活下来。”他嗤笑，当时他和顾辛彦一起被人从身后射中麻醉枪，因为没有看清楚人而一直没有证据，至于掉落水里之后，如果不是他，恐怕顾辛彦也早就一命呜呼。
他俯下身，眼睛闪烁了几下：“我听说了你的事，怎么办，就算你不想见到我。可是……我好想又要成为你的救命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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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瑶在十几分钟之后才回来，手里头提着两袋鸡翅，她刚一放下，便气喘吁吁地道：“全是人，排了很久的队。姚宝贝你最好是真的能吃下，否则哼哼。”
小胖妞放弃观察蚂蚁，咚咚咚跑到这边接过姚瑶买回来的东西。一张肉乎乎的脸蛋上都是幸福和感动：“呜呜，妈咪真棒。对宝贝真好！”
这可是她要送给念念的礼物呢，有了这个，念念一定不会再躲着她！
姚瑶等了一会才发现舒蔚脸色不对劲，推了推她：“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还是，有谁来过？”
她敏感地发觉原因应是后者，否则舒蔚不该这样沉默。
只可惜不管她说些什么，舒蔚也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
“我没事，宝贝不是说想去见念念么？我们一起去吧。”
舒蔚想走，不料刚走出两步，姚瑶却没有动作。
她转身过去，发现姚瑶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说是说要找念念，但是舒蔚，你知道念念现在在哪里吗？”
“应该在家吧。”
他很久没有去学校，连同姚宝贝最近也闹着不肯去。顾辛彦大概忙得不可开交，总不可能把孩子一直带在身边。
舒蔚眼角抽搐了几下，狐疑地望着姚瑶：“你是说，他真把念念带到了公司里？”
“嗯！”
姚瑶被姚宝贝拉着往路旁走，非要她去开车。她一边缓缓移动，一边问：“这丫头，应该是拦不住了。我答应了她让她见到念念，明天就乖乖去学校。你还去不去？”
闻言，舒蔚垂眸，抚上小腹，轻轻点头。
“现在去，念念是肯定能见到。咱们这点面子还是有的，但是为了避嫌就从侧门走，尽量争取不碰到顾大少。不过、我也先说好，刚刚在医院你都能那么冷静，这次就算在公司碰见顾志北也好、江英英也好。都必须镇定，大不了全部无视。”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尤其是在姚瑶提点自己之后。
然而循着专用电梯上楼，顺利的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之后，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却不经意听见里头传来的声音。
低沉、喑哑，又带着男人独有的淡淡磁性。
她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下意识地停住了手。
“顾总，这些计划暂时来说应该没有问题，除了您的安全之外。对此，是不是再雇些伸身手好的？”
“不用，能躲过的，这些人也够了。不能，再多人也没用。我让你联络的维尼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
舒蔚和姚瑶对视一眼，同时看见对方眼里的郑重。
“她可以为您抽出时间，但只能是一个星期。照您的吩咐把时间预约在一个星期之后，只是、太太那边？”
“我会说服她。”
那几个字说出口时，低低哑哑的。舒蔚即使看不见，也能猜测到男人说话那时的情绪。
他要说服自己什么？
一个月后，他联络那位维尼医生要对自己做什么。
维尼，似乎是某位享有声誉的医生。
舒蔚不敢想下去，脑子在那一刻就乱了。顾辛彦这么做，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她留下孩子。
里头传来脚步声，舒蔚下意识抬起头，敲响了门。
“哎，是太太。还有应太太和应小姐。”王斯里正好把门拉开，仔细观察了两人的表情，判断她们应该是没有听见刚刚的对话之后，便又露出满脸笑容。
“顾总就在里面。”
王斯里觉得很欣慰，今天的新闻出来之后，太太还肯主动来公司。至少证明两人之间的感情是越发深厚了。
他是不是，终于能少操心一些？
然而就在某特助满怀期待的时候，舒蔚却摇了摇头：“我是来见念念的。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吧。”
“小少爷啊，这会应该在下面几楼玩着呢。我让秘书立刻带他上来，您在休息室里稍等可好？”
说完，便领着她们往休息室里去，舒蔚也毫不犹豫地跟上。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门内听到他们对话的某人的心思。
他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远，脸色也渐渐沉下。有些气急败坏地扔掉手里的笔。
知道门外站着的是舒蔚的那刻，他竟还有些紧张。
可那女人，从头至尾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过他！
某总裁嘴角抽搐，拿起电话沉沉交代：“王斯里，把念念送到学习室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见他。”
“哎？”
顾氏，什么时候多了个学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