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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就是依靠
韦容青，知道了舒蔚和顾辛彦一起出现在医院的事。
也不知是谁瞧见，不经意地将那情况告诉了她。
“蔚蔚，你过来。”韦容青朝舒蔚挥了挥手，枯瘦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舒蔚应声，径直朝她走过去，低垂的眸子甚至不敢抬起来。她只能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心里没有任何底气。
原本，韦容青也不是不能原谅顾家的人。可她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回到北城，舒蔚为了让她来治病，什么也不管的就给了承诺。
她和顾辛彦本就离了婚，加上当时一直以为顾辛彦死了。谁料他突然死而复生，还留下那么严重的后遗症。
“你不是说，和他完完全全结束了吗？你怎么跟妈说的来着，两人早就离了婚，顾辛彦活着也好、死了也好，跟你再没有关系。”
“舒蔚，你到是说话啊！”
她被韦容青掐着肩膀摇晃，脑子里晕晕的，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只是、只是她不管怎么样，都要让韦容青安心手术才是。
舒蔚也没有时间多考虑，便握紧韦容青的手安抚：“我和他没有别的关系，是、是念念想见他，念念想见爸爸。今天一起来纯粹是巧合。妈，我现在在考虑秦医生，他很好，你不是也很喜欢他吗？”
韦容青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秦元星一阵，对着他质问：“她说的是真的？”
“再真不过。”
“这还差不多。蔚蔚，妈不是因为当初的事非要为难你们，但妈就希望你不要再和顾家打交道。这几年你看看你自己受了多少苦？”
如今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还舍得她受苦。
要不是当时舒蔚非要嫁给顾辛彦，如今也不至如此。事情既已发生，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再发生第二次。
舒蔚见她终于平静下来，心里头也跟着放松不少。
几人都没发现，门外立着一道高大的身躯。听见里头说的话，身躯骤然僵硬在那。
他扬着头看天花板，幽暗的眸子闪烁几下，说不上是因为什么，那眸子里一点点的，都是冷漠。
舒蔚劝说结束之后，他转身便走。
高大的身躯在走廊上留下一道孤寂背影，有护士经过，看见了他骤然便黯的眼。
安抚了韦容青之后，舒蔚想回到办公室里找顾辛彦。
轻敲了敲门，门里头传来陆又铭的声音：“进来。”
“嫂子？”
他又改了口，这速度，让舒蔚猝不及防。
好在那张清秀俊逸的脸，从来都能让人生出好感，办公时间带着眼镜的样子，也难得的颠覆平日里冷漠模样。
他挑眉，示意舒蔚坐下。
“事情怎么样了？今天他过来也没跟我提想手术的事。”
舒蔚摇摇头，有些无奈：“我没有明说，怕他直接拒绝。”
那样骄傲的人，忍受不了这些。
陆又铭赞同地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了舒蔚一阵，终于放下手里的笔：“他不会轻易同意的，他宁愿剩下的时间每天在背后看着你们，也不想尽快手术，连这点时间也失去。”
“当然，如果那么容易也不需要你帮忙了。”
他笑了笑，指节扣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刚刚他去找你来着，你们没遇见？”
“找我？”
舒蔚疑惑，一路回来都没有见到他啊。难不成是走岔开了。
她走出去打电话，手机刚拿出来，却有电话打进。
“舒医生，地点就约在警局对面的小咖啡厅，您如果有空，请尽快过来。”
“好。”
她点点头，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必须得立刻过去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舒蔚心里有事，也没有注意到。
医院外，很冷很冷。
舒蔚紧了紧衣服，才想起外套放在办公室没有拿，她如今身上就是一件薄薄的毛衣，风吹过来，透着刺骨的寒。
出租车在面前停下，她哆嗦着刚想上去。却在关上车门的前一刻，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什么。
男人站在冷风中，手里搭着一件粉色大衣，颀长的身躯笔挺而僵硬。身上的黑色外套更显得他神情吗漠然。
这样的人，在等着谁吗？
顾辛彦眯了眯眼，看着出租车走远，不喊也不追。身形淡漠得好似融入整片天色，一样的阴霾和沉重。
他转身欲走，没发觉出租车忽然停下。
舒蔚从上头跑下来，想也不想的朝他追过来，就在医院大门口，紧紧抱住他。
“我快冷死了。”
她哆嗦着，手臂又紧了紧。
男人的身躯骤然僵硬，原本带着寒冬里令人恐惧的气息，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缓缓转过去，脸色很沉很沉，铁青着的面容，让舒蔚心里的情绪也跟着沉了沉。
但即便如此，为她披上衣服的动作却异常温柔：“别再落下。”
话落，他转身便走。
舒蔚顾不上衣服没穿妥，便急急伸出手拽住他，冰冷的掌心握着他厚实的拳，一下子暖了心：“你陪我去个地方。之前答应过的。”
这话，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
可舒蔚却顾不上那些，她如今只想日日夜夜缠着他，让他自己乖乖到手术台上躺着。
让他天天看着她、看着念念，越来越舍不得、越来越想活下去。
这样，或许还能让他活着。
车门打开，他虽不悦，却还是站在旁边侧身让她进去。
舒蔚心里暖了暖，注意到他将手贴在车顶上。
“要去哪里？”
“警察局。”
舒蔚要去见的人，是陈新竹车祸一案的负责警察。她从国外回来之后就与对方联系上，不管是她还是对方，都不相信那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车祸。
警察名叫魏成，四十岁上下，经验老道。
“舒小姐，还有、顾少？”
他也算眼尖，一眼便认出顾辛彦的身份。当即让两人坐下，把那些资料一点点摆放在桌面：“这几年一直在查探这个案子，但始终没有进展。直到前些日子终于发现，陈小姐当时乘坐的车辆，出现在这个我位置的监控里。”
“这里？”
舒蔚看着地图上那个标红的点，很偏僻的地方。
“是寄放处。”顾辛彦淡淡开口，修长的指尖落在那个地方：“距离车祸现场在十公里内，但并不是从顾家去现场的必经之处。所以如果她曾来过这里，一定是特意过去的。”
魏成眼睛发亮：“对！没想过顾少除了在经商上有天赋，在查案上也不错啊。如果改天想改行，可以来干这个啊。”
男人的反应是给了他一个白眼：“所以呢？她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这个、还没有找到。”魏成惭愧地挠挠头：“因为事情过去太长时间，当时存放也不是实名。我过去看过，发现当年接收陈小姐物品的人现在已经不在那边工作。所以暂时还没有找到。”
舒蔚好不容易提起的心，又沉了下去。
也是，都过去了五年，哪有那么容易查清楚。
——
晚上两人一起去接小包子放学，明天终于是周末，小包子也异常兴奋。
顾辛彦说要教他跆拳道不是开玩笑，当天晚上就准备了一大一小两套跆拳道服，在客厅里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
次日早上十点，是韦容青动手术的日子。
顾辛彦说公司有会议要开，她也不敢让他直接出现在韦容青面前。便带着念念在手术室外候着。
秦元星和怀特一起在手术室里头。
她不知怎的，竟心神不宁起来。好似这场成功率百分之七十的手术，竟也会出差错。
不该的啊。
她的预感，很准。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室里开始有护士进进出出。一下子拿了血液进去，一下子又送进些别的东西。
不久之后，有人手上拿着病危通知单递了过来。
“舒医生，脑瘤切除出现意外。除了之前判断出的那一颗肿瘤之外，现在在血管内发现另外一颗小的。已经和脑血管粘连在一起……”
她没有继续多说，急急忙忙又跑回手术室。
舒蔚呆愣在原地，紧紧握着手里的病危通知单。
她怎么也想不通，原本已经有把握的手术，怎么还会出现意外？与脑血管粘连在一起，是不是意味着，没有办法继续手术？
小包子不太明白，他只知道自己妈咪现在很难过。便努力伸出手将她抱着：“妈咪不哭不哭，哪里痛痛念念都帮你呼呼。”
清脆的声音窜入脑袋里，多少让舒蔚清醒了些。
她如今早已六神无主，眼眶通红。只是因为舒远和小包子在场，才憋着没有哭出来。
舒远情绪已经不太对，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若是连她也倒下，这一家子人要怎么办？
可忽然间，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熟悉的声音和节奏，以及笼罩在面前的阴影，让舒蔚心里陡然颤了颤。
“怎么回事？”男人低哑醇厚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舒蔚咬着唇，喃喃唤：“顾辛彦……”
她很担心很担心，担心到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就这么扑进他怀里，用力靠在坚硬温暖的胸膛上，这才能放任自己哭泣。
小包子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朝男人跳过去，用力抱紧了他大腿。
妈咪哭，他也哭。
一大一小母子俩，便一人占领一半，发誓要将男人全身都染上泪。
他无奈，一手拍一个，低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