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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挑人侍寝(1)
平顺上前去,拿过了黑色的绒毛斗篷给他披上,一袭的明黄便掩在了黑色之下,在夜间显得沉稳了起来。
“还不跟着回宫?”
北宫煜匆匆瞥了她一眼,越过她的身侧在回凌云殿的路上走着,平顺连连催促,他不像夏筱筱那般站了一下午跺了一下午的脚,一站便是老老实实的站着,冻僵了的脚早有些不听使唤,走起路来也有些跛。
其实夏筱筱也好不上哪些去,更何况本就患了风寒,垂头在北宫煜身后跟着,不多不少,也隔了些距离,他的那些宫婢们,几人在前方掌着灯,几人在后方掌着灯,有条不紊的,不管北宫煜的步伐是快是慢,总是隔着相同的距离将北宫煜围在了中间。
夏筱筱刻意往边上靠了靠,离得一名手提宫灯的宫婢近些,手往宫灯上的灯口靠着,手冻极了,好歹,这东西也是火烧起来的。
她扰着宫婢的步伐,那宫婢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也不敢出声,微微将她往一旁挤了挤,夏筱筱便又跑到了另一个宫婢身旁,三来两去,在北宫煜身后掌着灯的几人都不悦了起来,步伐不能乱,说也不能说,一个个只能在见夏筱筱跑到自己身旁用手肘抵了抵她,终于,北宫煜听着身后悉悉索索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停了脚,扭过头来正好见到夏筱筱耸着肩走在最后一名掌灯宫婢的身旁,语气带着丝不悦“有这么冷?”
他一停下,那些宫婢些也跟着停下,他身后从第一个掌灯的到最后一个掌灯隔了三四人,他盯着她,夏筱筱悻悻地收回手背到身后,没好气的道,“你倒是在冷风中也站上三四个时辰试试冷不冷。”
北宫煜被她堵了一句,转过头气冲冲的往前走着,众人跟上,没两步,他又停了下来,怒道,“脚上挂铅了?是不是还得朕再找两个铅链来给你套上?”
他嫌她走得慢了,平顺连连朝她招着手催她走快些,她有些依依不舍的又在灯笼口上捂了两道火气,这才提脚跟了上来。
她上前来,随在平顺身侧,北宫煜盯着她,还是没有要继续走的意思,平顺手中的拂尘戳了戳她的腰,她又往前迈了两步,两只手在身前扣着相互取着暖,北宫煜就在这么多人惊愕的眼中,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往自己身侧,这才继续往前走着。
“你这双手一天到底都做些什么?跟个冰块一样?”
他转过头来拧着眉看她,夏筱筱手上传来的冰凉超乎了他的想象,垂眼看去,红得跟个卤鸡爪似的。
两道的宫灯如夜中闪亮的星辰般,延绵至无尽处,微茫中被层层薄雾覆盖,仿佛披了层缈缪轻纱,然后风拂过,宫灯摇曳,北宫煜的手出其意料的暖。
“谁的手在这冬天离了火炉不是我这样?”
夏筱筱用力的欲将手抽出来,北宫煜握得越发紧,却不痛,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渐渐将手上的凉意驱了些去,她瞪着他,“北宫煜,你松开,你这样像是在拖一条懒蛇!”
北宫煜慢了些,夏筱筱比他矮小许多,向来走路时她都跟不上,他看了她一眼,“你不就是?”
她对他,向来是懒蛇般的态度,他碰一下,她就吐着那张扬的舌信,不碰她,就躲得远远的,像是他真会将她吃了一样。
夏筱筱板着他的手,奈何怎么也动不了,抬起头来闷闷的道,“你才是蛇!你全家都是蛇!”
“真放肆!”
北宫煜厉声唬了她一句,幽深的眼里却不见生气的模样,夏筱筱给当真了,低声解释,“好歹,蛇也是龙的一种!”
话说完,她才见得北宫煜眼里那丝微明的笑,她恍了下神,“跟个地痞无赖一样。”
“这些日子让你抄的内训都白抄了。”
他是不想看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的,可是当夏筱筱老处处顶撞自己时,他又总想将她调教得听话懂理些,这宫中,谁敢骂他是无赖?就只有夏筱筱敢这么出言不逊,自己一句话,她便又萎了下去不敢造次,心里也不知该是怎么骂着他,就觉得是,夏筱筱怎么也顺不了他的心,却又似每处都顺着他心。
“本就是白抄,还费纸费墨,与其让我抄那些莫须有的大道理,倒不如干脆点赏我几板子,早痛早好。”
夏筱筱心里忿忿的,她不怎么习惯走在北宫煜身侧,想往后退,北宫煜目视着前方,清浅的笑意在脸上浮现,轻飘飘的话语漫不经心的对跟在身后的平顺道,“明日,赏她几板子。”
“北宫煜,你对我又打又罚的,到底对你能有什么好处?还浪费人力物力。”
她瞪他,看他模样并不是真打算打她,这才放心了些,北宫煜说的话,有时候是极难辨清是否玩笑的。
“你若是多听话些,也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你怎么就不想想问题是出在谁的身上?”
北宫煜的脸寒了些,夏筱筱有时候真是不知道真傻还是装傻,若她肯仔细想,他那些所谓对她的罚,从来也没真正重过。
夏筱筱没再接话,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在她看来,自己分明一直都听话着,哪里都没有做错,也确实没错,北宫煜就是自个儿寻着开心了,拿自己消遣,等到有一天他将自己消遣够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就该来临了,就是不知道她等的这一天到底是北宫煜的哪一天。
“阿嚏!”
深深的一个喷嚏,身后的平顺都给吓了一跳。
“这么不经冷。”
北宫煜盯了她一眼,手不着痕迹的将她搂入到自己暖和的狐裘斗篷中,眼中浅浅的笑意跟个狐狸似的,“明日让陆无痕来给你瞧瞧。”
“让个庸医来有什么好瞧的。”
她挣扎了两下,发现北宫煜的手劲真不是她可以敌得上的,没两下就放弃了,索性继续往他怀中挤了挤,他的狐裘斗篷便将她整个人都罩进去了,这么大个的活暖炉不用白不用。
夜刚来没多久,风渐大,前面掌着灯的宫婢些都用手微微遮在灯笼口上,生怕这寒风将蜡烛给吹灭了去,雪地上,沿着一长道的脚印,没踏过的地方净如松棉,原本两道人影摇摇晃晃,现在地上只有一道臃肿的影子被投到了地上,随着烛光,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