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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南书房
南书房中焚着安息香，屋内静悄悄的，里边的气氛冷的吓人。禄德海一众宫人全都跪在门外侯旨。
书房内，楚恒衍跪在下首，楚萧离静静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父皇。”楚恒衍沉声道。“您的身子尚且硬朗，为何要退位呢？儿臣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皇帝……”
“你没有想过，朕现在让你想一想。衍儿，你好好想一想，朕等着你！”楚萧离定定地望着楚恒衍道。
楚恒衍还欲说话，却见楚萧离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道：“你先下去吧。朕还有几分奏折要看……”
他一肚子的话，全被父皇堵了回去。看着楚萧离又低下头，看桌案上的奏章，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悄悄退了下去。
“晋王殿下。”禄德海看到他走了出来，立即走上前去。
楚恒衍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没有出声。
头天晚上，楚萧离已经给他商量了一番后，今天便把见王殿下叫进宫中，说的，恐怕就是那件事了。不过，看晋王殿下的脸色，并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甚至……甚至还有几分生气！
禄德海摇了摇头，想着自己可能是看花眼了。哪有皇子不想做皇帝的？三皇子不是为了得到皇位，勾结外戚逼陛下退位。就连平庸的大皇子，前段时间还不停地贿赂自己，想让自己帮忙探一探陛下有关立储君的口风呢！
成年的皇子之中，也就只有晋王殿下能继承大统了。眼看陛下的身子每况愈下，立储君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禄德海。”书房内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正是楚萧离的声音。
禄德海闻言。立即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恭谨地说道：“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楚萧离抬起头，想了想后，却又挥挥手，道：“算了，没事，你下去吧。”
禄德海微微愣了一下，又慢慢退了出去。
后宫中，最关心这储君之位的就是皇后娘娘了。她趁着楚萧离午睡的时候，差人把禄德海叫了过去。
她坐在金碧辉煌的凤鸣宫内，笑眯眯地望着禄德海问道：“禄公公，今儿本宫听说了一件事情。听说陛下把晋王殿下叫去了南书房，好像是要商量什么退位之事，这个……你知道吗？”
皇后娘娘和晋王殿下一向不和睦，这事儿宫里的人心中都明白。禄德海也是最清楚了，他知道万一将来的皇位到了晋王殿下手中，想必最担心的的人就是皇后娘娘了。
不过，方才听皇后娘娘讲的那些话，他有些迷惑。陛下昨日同他说的可是立储君的事情，丝毫没有提到退位之事啊？不知皇后娘娘从哪里听到了这样的话，才会叫来了自己问明。
“呵呵……”禄德海先是笑了笑，后接着回答说：“回皇后娘娘，奴才可不曾听过陛下说过这样的话。晋王殿下今日的确别陛下叫道了南书房密谈……可奴才不在场，不知道陛下和晋王殿下究竟说了些什么啊！”
皇后娘娘不动声色地观察禄德海，看他确实是一脸无知的模样，又笑着道：“哦……是这样啊！禄公公，你是陛下身边的老人儿了，也是陛下身边的知心人。有关立储之事，陛下肯定同你说过吧？”
禄德海愣住了，这件事，陛下昨日才同他讲过，今日就被皇后娘娘叫了过来，除去晋王殿下被宣进宫的原因外，他的身边也一定有皇后娘娘的人。
顿时心中大骇，立即道：“皇后娘娘，陛下……陛下的确和奴才说过这件事情，不过，陛下也只是稍微提了提而已……有关退位的事情，奴才也是第一次听说。”
皇后娘娘眯了眯眼睛，默了一下后，道：“陛下中意的是晋王殿下？”
禄德海的浑身汗津津的，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默认了。
皇后娘娘道：“朝云，去把前几天吐蕃使者进贡的洋钟拿来赐给禄公公。”
一名身穿绯色宫装的宫女福了福身子，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怀中抱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进来，走进的时候，禄德海还听到那盒子里边还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禄公公，那吐蕃使者说着叫“钟表”，本宫瞧着着实新鲜，测量时间的时候，竟然比水刻，沙刻都准确，你常年伺候在陛下身边，本宫觉得这个东西赏给你是最合适不过了！”皇后娘娘笑着说道。
禄德海连忙恭谨地道：“皇后娘娘，您真是抬举奴才了。这些个洋玩意儿是吐蕃使者赠予娘娘的，奴才身份低微，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禄公公，你莫要推辞了。你伺候陛下这么多年，算是本宫对你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皇后娘娘说道。
朝云也笑着道：“禄公公，娘娘体恤您伺候陛下尽心尽力，您可不要再推辞了。就收下吧！”
禄德海无奈，只得伸出双手，接过洋钟，听到里边传来的“滴答滴答”的声音，连心跳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声音一同跳动。
“奴才谢谢皇后娘娘的体恤！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禄德海恭敬地磕头说道。
皇后娘娘轻轻笑了，道：“禄公公不必客气。这时间也不早了。约莫着，陛下午睡的时间，也快到了。你快去跟前候着吧！”
“是，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禄德海又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禄公公真的不知道陛下要退位吗？”朝云上前，一边为皇后娘娘捏肩，一边轻声问道。
皇后娘娘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朝云捏肩力度适当的舒服劲儿，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经过这么多事情，陛下怕是对身边的人都留了几分疑心。他毕竟是陛下身边的人，若是什么都告诉了本宫，陛下岂能轻饶了他？不管陛下是不是真的退位，楚恒衍都是他心中最佳的太子人选。毕竟……他是宸妃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