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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双月辉
绵绵细雨紧密地交织在一起,仔细地覆盖住正片大地,连青云峰也不例外。站在山顶的灵隐寺最高的一座庙堂上的阁楼上,可以俯瞰到热河行宫的全景图。
青山红瓦,若隐若现。有淡淡的雨雾升起,整座热河行宫在雨雾的笼罩下,就像是工笔墨画,美丽极了。
楚恒衍站在沈玉贞的身侧,脸上有淡淡笑意。
沈玉贞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殿下,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雨景吗?”
今天早上,沈玉贞刚起身,霍敏就已经带着马车来接她,说是晋王殿下的吩咐。绿萍自从知道楚恒衍对沈玉贞有意于沈玉贞后,每次只要他一来,绿萍就格外地殷勤,当然是对他。
知道霍敏是接沈玉贞见楚恒衍,绿萍高兴极了。她对楚恒衍非常满意,俊朗的外表,加上显赫的身份,在她看来于她家小姐简直是天作之合。
还特意为她翻出皇太后新赏给她的烟罗云绸缎做的罗裙,为她梳着飞仙云髻,头上插着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和碧玉棱花双合长簪、以及几株粉色宫花,若不是沈玉贞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绿萍怕是非要将她头上插满富贵耀眼的簪花不成!
沈玉贞有些无奈,可看她开心地忙前忙后,又不忍抚了她的好意,只好穿的非常隆重见楚恒衍。
楚恒衍见了盛装打扮的她后,眼前一亮。唇角泛起一丝愉悦的笑意,令他冷硬且线条分明的那张脸生动了不少,变得温情起来。
沈玉贞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但也不好挑明,只怕越描越黑。
楚恒衍听了她的话,神秘一笑,开口道:“且等一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中午时分,有小僧人送了精致的斋饭上来。
四碟素菜,和两碗米饭。
沈玉贞有些惊讶,想楚恒衍这般锦衣玉食的人,能吃的惯这样清淡的饭菜吗?想当年,楚旭东在吃食上可谓是挑剔至极,自己花费了不少心血跟着宫里的御厨学艺,甚至不惜召榜天下,搜罗各类美食,以求博的他多看自己一眼。
现在想来,她作为一个女子,连尊严也不要了,只求能得到楚旭东的青睐,真是愚蠢至极。一个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值得女子将真心托付于他?
楚恒衍似乎看出她心中的想法,淡淡一笑道:“母妃去世的早,我年纪小,整日啼哭不已。父皇用了各种办法都不行,后来发现,我一见到佛像就会安静下来。因此,将我交托给相国寺的宏远大师。宏远大师收我做了他的俗家弟子,在寺里带发修行。自此每年,我都有一个月时间回去相国寺修行一个月,这样的饭菜我早已习惯。”
沈玉贞心中微震,想不到楚恒衍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心中对他,不仅又多了一份好感。
两人食不言,静静吃完了一顿简单的斋饭,沈玉贞感觉自己的心中似乎平静了许多,不似刚来时那般狂躁。
“会下棋吗?”楚恒衍问。
沈玉贞点点头道:“会一点点。”
“陪我下一盘棋。”楚恒衍说。
霍敏送上来一副精巧的棋盘,两幅棋子,一黑一白。黑的是玄玉材质,白的是灵青玉材质,皆不是凡品。
起初,楚恒衍先让了沈玉贞五颗棋子,但十几招下来,他渐渐发现,沈玉贞棋艺不凡,每一步走的都凌厉无比,他顿时认真起来,每一步棋不再似以前那般让这她。
绿萍等人皆等在外面,看着屋内的二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在棋盘上相互厮杀。这个景象,和谐无比。
霍敏翘起唇畔,暗想:王爷和郡主还真是般配,就连着棋艺都不相上下。就连皇帝还时常输给楚恒衍,没想到这沈玉贞竟然能让他占不到半分便宜,倒是个中好手。
沈玉贞的棋艺,也是上一世练就的。那时,楚旭东刚刚登基,帝位不稳。整日要处理的政务堆积如山,为了保持敏捷的思维和明确的判断,楚旭东时常会和她对弈。
为了配合楚旭东,沈玉贞每日都会研究棋谱,久而久之就练就了一手好棋。楚旭东下棋的招手颇有急于求成,所以总想令敌人一招致命,因此,沈玉贞不得不也练成凌厉的招式来自保或者反击。
两盘棋,下了整整一下午,傍晚时分仍然未分出胜负。第一局,两人打成平手,第二局一只僵持不下。
眼看夜幕降临,霍敏不禁心急起来,深思片刻后,一咬牙进了房间,轻声道:“殿下,时间不早了。您和郡主该用膳了!”
楚恒衍这才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屋内早已有人悄悄点上了蜡烛。
他看向沈玉贞笑了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好的棋艺!”
沈玉贞不禁满脸黑线,看楚恒衍的语气,像是把她当成了小姑娘了。她两世为人,岁数加起来,都可以做他母亲了。
转念又一想,这一世她未满十四岁,而楚恒衍年纪已经二十有余,他这样说,一点也不为过。
只好忍住想要皱起的眉头,扯了扯嘴角笑道:“殿下谬赞了,您才是真正的棋手。”
楚恒衍摇摇头,不予作答。拍拍手,就又有僧人送进来两份饭菜,还是四盘素菜,跟中午的不一样,两碗米饭和两碗粥。
两人吃完,夜幕完全降临。楚恒衍带着沈玉贞走到阁楼最高点,过了片刻,天空中竟然出先了两轮圆月!
沈玉贞惊呆了,只见那圆月慢慢移动,不一会儿变成一大一小,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有一轮宛如满弓,另一轮宛如新月。
这奇异的景象,沈玉贞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问道:“这是……”
“昨天钦天监告诉父皇,今天晚上空中会出现双月争辉的奇观。所以,我才叫了你来一同观赏。”楚恒衍望着天空两轮明月缓缓道。
沈玉贞心中有一丝欢喜,又有一丝甜蜜。不再开口讲话,同楚恒衍一起,静静地欣赏起天空中双月争辉的奇异景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