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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艺的眼泪在旋转变幻的彩色镭射灯下折射出晶莹的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有姚宇峰和彭浩宇的不明就里,有刘萌的不知所措,也有叶卿云放下骰盅,快一步赶到的安慰。
可这安慰悬停在了距离她一步的半空,隔着触控板,落不下去。
她还在断续地唱着,歌声哽咽而支离,可是音乐没有停,他的“怎么了”、“没事吧”、“别哭啊”……挤不进连续的伴奏里,就算勉强挤进去,应该也起不到丝毫安慰的作用吧。
那么苍白的三个字又三个字,只会适得其反吧,根本找不到恰当的可以被准确用在这一环节的三个字。
哪怕是她渴望听到的,最最动听的“我想你”和“我爱你”,假如不是出自舒航的口,对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姚宇峰作为这次聚会的组织者,终于按耐不住走过去。
程迦艺恰好唱完最后一句,抬起头来微笑看他,表情是初生婴儿般无辜而懵懂的,漆黑的眼睛里还含着水雾。
她微笑着,微笑着张开手臂,说:“抱。”
姚宇峰犹豫着回头看向叶卿云,在他也不是特别肯定的点头下,在程迦艺催促的又一个“抱”字音节里,踌躇着搂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在程迦艺环着他的腰,只是像只无助的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就心满意足地松开了。
刘萌也走过来,同样的磨蹭,然后松开。
刘萌关心地问:“小艺,怎么了?醉了么?”
程迦艺摇头,说:“抱。”
然后又搂住她的腰,在她怀里蹭了蹭,松开。
刘萌无奈地看向叶卿云求助,他冲她无意义地勾了勾唇角。第一个走过来,却最后一个抵达程迦艺的身边。
姚宇峰和刘萌自觉地给他让出位置,程迦艺见又换了一个人,于是又重复了搂抱磨蹭和松开的动作。
然而这次松开并不顺利,她被叶卿云有力的双手摁着后背贴在他怀里,松不开。
因为不适,程迦艺挣扎了一下抬头看他,眼神凄楚迷离,像是没对焦。叶卿云腾出一只手来托住她的后脑,把她重新摁回自己怀里。
刘萌显然还有些无所适从,以为她回来了就是没事了,却不想原来悲伤的开关如此寻常,几瓶酒和一首歌就触碰了软肋。
还是姚宇峰做的收尾:“今天唱得很尽兴了,程迦艺应该也喝醉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刘萌点点头,歉意地朝叶卿云说:“小艺就拜托你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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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是姚宇峰开的车,叶卿云扶着程迦艺坐在后座,刚开始她还在迷迷糊糊地哼着歌,后来渐渐随着车子的颠簸靠在叶卿云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姚宇峰透过后视镜看他们一眼,略微有点担忧地问:“她……没事吧……”
叶卿云答非所问:“是我不好,不该让她喝那么多酒的……早知道就我来喝了……”
姚宇峰:“……又不是你的错……”
车厢里一阵静默,两个男人都不是善于应付醉酒之徒的人,更何况这个喝醉酒的是个姑娘。
不知内情的姚宇峰和知内情的叶卿云,各怀心事。
然后,程迦艺在叶卿云的怀里动了一下,像个有严重起床气的人,眼睛还闭着,却已经无理取闹地嚷嚷起来:“我要上厕所。”
姚宇峰无奈:“忍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程迦艺憋红了脸,手臂胡乱地在叶卿云身上拍,腿也忍不住跺起来:“人家憋不住了嘛~我要上厕所……上厕所……上厕所!”
姚宇峰越发无奈地透过后视镜朝叶卿云求助:“怎么办?我真应付不来,她小时候不是挺沉稳挺早熟一姑娘么,怎么越长越回去了,跟个小孩一样……”
叶卿云却笑得宠溺,想起了在mc的那一次,她讨起酒来也是这样孩子气的无理取闹,一边指挥姚宇峰:“前面路口,kfc停一下吧~”
一边又仿佛哄小孩儿一样,朝着程迦艺:“马上就到了,再忍一下下~”
程迦艺终于在憋得表情都扭曲了的情况下,睁开了眼睛,神思好像也随着睁眼的动作回拢了一点,叶卿云近在咫尺的脸,关切又宠溺的表情让她猛然一怔,差点儿就忘记了生理上迫切的需求,连不停跺着的两条腿也停了动作。
姚宇峰以最快的速度停好车,叶卿云长手越过她的身体打开她那一侧的车门,问:“一个人没问题吧?”
程迦艺懵懵地答:“没问题。”先还愣着,回过神来,火急火燎地冲下了车。
姚宇峰还在后头纳闷:“我记性不好还是怎么滴啊?她以前真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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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脸上泼了好一会儿凉水,程迦艺才好不容易让自己清醒了些,醉酒后的记忆大片的模糊,不记得聚会是何时结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车的,可是末尾和半清醒衔接的这一部分,此刻却分外清晰起来。
是对着两个大男人喊憋不住了么?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于是等在车里的两个人看到的就是扭扭捏捏地从洗手间里出来,低着头小碎步一样挪着两只脚,丝毫没有解决了生理需求而应该表现出来的舒畅神情的小姑娘。
长发和裙摆在晚风里被吹往一边,好像风再大那么一点点,她就要被刮走了一样。
简直像是成语“弱不禁风”的真人版解释。
姚宇峰:“小时候,我其实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喜欢她,个子小小的,还老剪比我们还短的短头发,跟个假小子一样,眼镜又那么厚,一看就是书呆子,虽然做朋友是挺好的,也不摆优等生架子,愿意借作业给我们抄,可是那时候,李秋果喜欢你诶,班花诶,你却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还拒绝了她,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么?我暗恋了李秋果3年,整整3年!你知不知道?当时差点就一冲动替她揍你了……后来,猜出来你是因为喜欢程迦艺才拒绝她的,我真是100万个想不明白。假小子程迦艺怎么能跟班花李秋果比呢?”
叶卿云笑:“这些你说过很多遍了,所以呢?听你今天这么说,好像后面应该要有转折了……”
姚宇峰:“但是……今天觉得你眼光挺好啊,不仅好,还有远见啊,丑小鸭变天鹅了都。”
叶卿云:“喂!”
姚宇峰:“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今天再见到她,就觉得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那些眼泪看着就让人心疼……小时候应该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了……只是那个时候我太幼稚了,不明白而已,你和她的关系那么好,肯定知道她的很多事……所以……你喜欢她,挺应该的……你可得加把劲儿,我看好你们!”
姚宇峰的这些话,如果用来描述别的女人,叶卿云的反应多半会是嗤之以鼻的吧,就算表面上维持了淡静自若,内心里总也免不了会觉得,不就是喝醉酒唱歌的时候哭了么?怎么就是有故事的人了呢?就算是有故事,也无非是大同小异恋爱分手的故事吧,能有多少大不了的?情歌本身不就是为了催泪而写的么?
可是,偏偏姚宇峰这些话描述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他喜欢的程迦艺,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让他觉得她被冠上“小时候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是理所应当,让他忍不住在末尾的祝福后面回应一句:“谢谢。”
可是真的要说程迦艺是个有故事的人,放在那些真正有故事的人面前,难免牵强。毕竟在发展适中又生活安逸的禾城,能有多少个土生土长的本地姑娘会经历那些足够上新闻被报道或者写进书里的故事呢?
且不说尚未了解全面的这长大后的部分,就小时候而言,她真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初中女生了。
家庭幸福美满,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没有一个缺席她的童年;外貌被短发和玻璃瓶底一样厚的眼镜打了折扣,虽不出众,但也是中等偏上,不至于因为长得丑而成为班级里被集体欺负围攻的对象;性格可能有点内向可并不影响她交朋友,偶尔还会因为身上小小的闪光点成为小团队里掌握主导话语权的人;成绩中上,离真正的优等生差那么一小截,也因为这一小截,丝毫不会有优等生的架子,平易近人;在老师眼中是标准的乖乖女,所以不会像调皮的孩子那样被拉进办公室里训话。
简直顺风顺水,普通到用“中庸”来概括。
也只有像叶卿云、夏欣桐和姚宇峰这样和她关系特别好的,走得特别近的,才会留意到她普通的外壳里面,偶尔流露的属于大人一样的神色。
好似肩膀上压着除了学业以外的压力,好似忧伤的愁容和沉思的冷漠,想着初中生的年纪里不会也不该思考的问题。
放在十三年前的还十分幼稚的初中男生眼里,大概最多也只能总结出一个叫作“早熟”的词吧。
当年的姚宇峰和叶卿云,点着头,一致认定她很早熟。而叶卿云是更接近她早熟的本质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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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有那么一段时期,流行写信。当课堂上相互传递的纸条不够用于表达内心里满溢出来的秘密,那么信件就变成了最好的抒发途径。虽然写信是一件很复古的事情,是父母那一辈才会运用的交流方式,但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它就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变成了风靡的潮流。
好朋友之间会通过书信的方式,把白天在一起的时候没来得及用语言沟通的内容,在分别后的夜深人静里,写进一张一张漂亮的信纸里。虽然当对方读到的时候,写信时的感情波动早已平复,而当回信抵达时,那些或欣喜或安慰的话也早已过了保鲜期。
可是少男少女还是对写信乐此不疲。
叶卿云和程迦艺作为彼此最值得信赖的好朋友,也免不了在书信满天飞的年代里用这种方式互通往来。于是叶卿云知道了许许多多别人无从得知的程迦艺的故事。
她的故事,并不在于故事本身多有故事,而是在于她实在太敏感太细腻,仿佛每一个细枝末节在她的眼中都被显微镜放大出了细胞液流动的趋势。
真的是早熟。当叶卿云还在烦恼着没有钱借漫画书看了,下个礼拜的测试可能又要挂科了,夏欣桐生日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的时候,程迦艺的烦恼是妈妈在嫁给爸爸的时候,因为家庭条件没有当时爸爸另一个相亲对象好,而被奶奶不待见了,结果生了她这个“女儿”好像地位又低了一等一样,她该要怎么努力才能给妈妈争气,才能堂堂正正和奶奶说,你看爸爸并没有选错人之类……
少女的忧伤和早熟,大概是对少年致命的吸引吧。像是内心的渴望一样,小孩子总想着快快长大,而成年人开始追求永葆青春。
当他还小的时候,会嫌弃比自己还小的,会无视和自己一样小的,会仰望和亲近比自己大一些的,如果是同性,那么视为目标或榜样,如果是异性,那么生出爱慕和憧憬。
每一个少年多多少少的一点恋母情结,让他们在努力成长的过程里,一边想挥出翅膀保护可爱的弱小的妹妹角色,一边又不自禁地喜欢起内心比自己早一步往成熟迈进的女孩。
而当这些少年长大以后,翅膀丰满了,又见多了世俗和现实,会嫌弃比自己大的,会反感同龄的市侩,反而会回过头来,看着那些小的,企图去珍惜那些单纯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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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叶卿云是在读着那些信件,在深夜的台灯下,咬着笔杆写回信的过程里,察觉自己喜欢上程迦艺的么?时隔那么多年,早就记不清了。
当时的那个少年是否真的懂得“喜欢”的含义也未可知。
只是在笔画组合成文字,文字排列成句子,句子堆叠出故事和情感,经由那些印有卡通图案的信纸,越过他的视网膜,抵达他的大脑之后,让这些故事的主人在他心目中占据的比重越来越广越来越大。
广到当李秋果约他在学校后门见面,怯生生地说出:“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的时候,他涨红了一张稚嫩的脸,一边欣喜若狂,一边无措地抓着后脑,内心里“同意”和“拒绝”的两大阵营大战三百回合后,才终于抱歉地说出:“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大到当长大以后,对“喜欢”和“爱”的概念由模糊变成清晰以后,每一次谈及喜欢谈及爱,心里总有一块地方,有一阵叫作“程迦艺”的暖风,吹拂过浅草,吹拂过溪流,带出波光粼粼的涟漪和悉悉索索的心痒。
能够让叶卿云喜欢的,必须是“程迦艺”这样的姑娘。
能够让叶卿云喜欢的,必须是程迦艺。
叶卿云两室一厅的屋子里,显然已经没有姚宇峰的地盘了,所以他把他们载到楼下,就识趣地打道回府了。
后来的那段路上,程迦艺坐了副驾的位置,为了避免内心的尴尬,故意开了车窗迎风装睡。却没想到,被风吹得酒劲上了头,真的又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叶卿云不想叫醒她,于是将她从座位里打横抱了起来。第一反应是好轻,背和腿腘两条手臂的接触面,就算没有普通的公主抱时,女生环上颈项悬挂的力道,也能轻松支撑的偏轻体重。
叶卿云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掂了一下,于是形成了她的侧面贴近自己腰腹的第三个接触面。酒精作用下,高于体温的三个接触面,分解成线,打散成点,密密麻麻无数个点,形成一个个正极,往他的负极传输危险的电流。
他抱着她进了电梯,手臂要抬高一些才能按到14楼,所以她免不了还是在他尽量减小幅度的动作里因为波动而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金属反光的电梯门慢慢合拢紧闭,映出两个人略微变形的身影。咯噔一下之后,数字随着电梯平缓的上升,由1匀速往上递增。密闭的空间很快被酒气和程迦艺身上淡淡的奶香气混合着填充,叶卿云低头看着她酡红的脸颊,受重力影响,长发纷纷垂下,露出了完整没有遮挡的脸蛋,像个娇艳欲滴的红苹果。
如果不是因为打结的眉头,她的脸几乎就要像个喜庆的比喻了。13年前的某个冬天,特定的24号,和早餐牛奶一起递过来的那个绑着蝴蝶结的苹果,被叮嘱一句“留着晚上吃啊!”
那是圣诞节最初在学生中被重视起来,他收到的第一个代表“平安”的苹果。让他在后来很多个没有她的年头里,也养成了24号那天一定要吃一个绑了蝴蝶结的苹果的习惯,无论这个蝴蝶结赋予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苹果多么荒诞的价格。
还曾经在掏钱付款的时候被大学里交的一个十分节俭的女友阻拦过,虽然最后对方还是笑着捧着那个绑了蝴蝶结的苹果,一脸幸福的样子。
叶卿云忍不住欠身凑近她,近到灼热的呼吸交融在鼻尖,她呼出的二氧化碳混合进他贪婪索取的氧气,从她体内释放的颗粒,引诱着他在她微启的唇间落下轻柔一吻。
潮湿、滚烫、带着啤酒独特的小麦味道。
他小心翼翼伸出舌尖,舔着她柔软的嘴唇,越过她不设防的牙齿,异常温柔地如同哄骗一般撬开她的嘴,往更深处探索着撩拨她的回应。
感觉到被入侵,程迦艺抬手推了一下,力道却小得不像挣扎,舌尖也逐渐从原来的躲闪呼应成柔弱的纠缠。
正当吻得忘情,电梯在“叮”的一声提示音里咯噔停下,投影了他们身影的电梯门向两边缓缓打开。
程迦艺明显被惊吓到了,本能地后仰着撤离,跟叶卿云拉开距离,却因为动作太迅猛,后脑“咚”一声撞在门框的尖角上,疼得她一声痛呼,赶紧抬手去揉。
大概是撞清醒了,揉的同时还不忘埋怨:“你怎么敏变这么低啊,看着我撞过去也不知道帮我挡一下……痛死我了……”
待到睁开眼睛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叶卿云,立马傻眼了,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嘴,不可置信地支吾着问:“刚才……你……亲……我了?”
叶卿云故意暧昧地舔了舔唇角,笑着把她放了下来,然后一脸无辜地说:“没有啊……你做梦呢吧?”
程迦艺狐疑:“做梦?”
“是啊……不过如果你想亲我的话,我牺牲一下也无所谓……”叶卿云笑说着,把她的身体掰过去180度,朝电梯门外推,推出两步还不忘覆住她的后脑帮她揉撞疼的部位。
程迦艺懵懵懂懂地进了门,回味着嘴上的感觉,明明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做梦呢?但是……如果不是做梦的话,那么……简直不敢想下去。
所以……就当是在做梦吧。本来自我调节和自欺欺人就是她的强项,何况是喝醉酒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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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究竟是好是坏呢?
酒后会乱性而喝酒又可以壮胆。
不过,其实,酒后乱性和借酒壮胆的原理并没有本质的差别,无非是酒精加快了血液循环,麻痹了神经系统,降低了思维效率,让人没有办法准确判断出做一件事可能引发的后果。
当大脑处于极度兴奋中时,常常会被冲动控制,忘记了字典里还有一个叫作“理智”的词汇。
就像冲动常常被贬义得和“魔鬼”划等号一样,这些冲动,往往像恶作剧的小精灵,蹦跶到你的内心深处,把那些埋藏着又忍不住期待着的蠢蠢欲动拖拽着拉扯着推上心尖。
同样喝多了酒的彭浩宇,坐在刘萌的副驾位子,侧身支着头,眼神一瞬不眨地含情脉脉地望着刘萌。
害这个始作俑者,被盯得羞红了脸,都没有办法专心致志开车了,忍不住嗔怪道:“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啊?”
彭浩宇:“你好看呀!”
刘萌:“……”表面上端着,内心里却甜得像是含了一大口蜂蜜,化也化不开的浓稠。
彭浩宇并不是一个善于讲甜言蜜语的人,平时约会的时候也是刻板木讷的时间较多,虽然在追她的时候,每天往她的邮箱里发她的画像,看起来浪漫而情深。
可是两个人相处中,总还是需要言语的调味才能让感情更进一步。
刘萌期待这一刻好久好久了,哪怕嘴笨的彭浩宇只说了四个字,远没有那些情话王子说出来的辞藻华丽,但他配合了肢体语言所表达出来的这句夸奖,却是再走心不过的真诚。
刘萌转头朝他微微一笑,没想到他动作迅速地栖身凑近,就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吻得虽清浅,却吻得她措手不及,慌乱地猛踩刹车。
车子急停在马路中央,在尾随的喇叭声里,在越过他们时特别揿下车窗谩骂出的一句没好气的“神经病”里,刘萌目瞪口呆地望着彭浩宇,望着他再次栖近落下一个由清浅转为深重的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