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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面静幽幽的。
祁王先红了眼眶。
他看着齐清儿的眼神,又期盼,又渴望,还有些隐隐的失落。
齐清儿微扬脸,道:“你不该过来的,今晚不属于你和我。”
祁王心抽到按耐不住,道:“你说话一定这样狠吗?你明知道我爱的就只有你,你一个,十六年从来就没有变过。”
齐清儿将心中的情绪掩藏得很好,起身走到一边,道:“可你是王,你的身边不可能就只有我一个人。你要绵延子嗣,不为自己也要为后继江山。”……“也许你还不知道,我答应过严颂,一旦翻案,我就和他远走江湖,远离京城……”
祁王眼中滚下热泪。
这些话严颂不是没有对他说过。
当时他不相信,以为是严颂的一己之言。
现在从齐清儿嘴里说出来,心中刺痛无比。
原来到头来,不是他娶不了她,而是她不愿嫁他。
他故作镇定,不让身子颤抖。
他是王,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他不会让她离开,绝对不会。
可嘴上却道:“好……你若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我不反对。”
齐清儿旋过身看他。
但眼神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就收回。
他脸上有痛,她看不下去。
“夜深了,回去吧!”她道。
祁王觉得身子麻木,挪动几步竟浑然未觉,怪异得很。他冲着她的侧脸道:“好,也许你我都需要静一静。清儿,我给你时间。至于翻案,我做不到手不沾更多鲜血,你也必须学会心狠,否则此事难成,我希望你能明白。”
齐清儿没点头,没有语言回应。
只看着他,目送他离开。
祁王出去后又在府门口站了良久,痴痴的看天,看黑暗一片。
直到天边泛了鱼肚白,方回了府,又在书房坐了良久。
那边洞房外的喜婆子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哪里经得住站守一夜,早坐在地上呼呼大睡。
日上三竿,太阳照屁股,才醒了。
两人起身,凑到门贴着耳朵听听,里面早了动静。
不觉相互笑笑。
指不定昨晚怎么样了,今早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里传来葛莜的声音,意思要起身梳洗了。
一个从葛太尉府上跟来的婢女忙准备的毛巾,热水,等物进去。又过半个时辰,喜婆子们才敢吱声说要进去,需一件东西。
幽幽的声音从里面飘来,带着羞涩,道:“昨晚幸苦两位喜婆了,你们要的东西在案台上呢!进来取吧!”
两喜婆笑呵呵,事至此,她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进了屋子却没瞧见祁王,不由得惊讶,道:“祁王殿下,没在?”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下张望。
葛莜正坐在铜镜面前梳妆。
一早上,祁王没陪她一起醒来,面子有些挂不住。
但转念一想,祁王将来是要有大成就的,哪有时间睡懒觉。他积极向上,她高兴还不及呢!
逐对喜婆道:“殿下一早上就去了书房,怎么你们守在门外都没有瞧见。”
喜婆子脸一黑。
守夜是不能睡的。
忙又叠起笑脸道:“许是奴才没注意。”上前取了帕子收进楠木盒中,又对葛莜道喜,说得嘴像抹了蜜似的。
葛莜笑盈盈的目送她们离开。
顿时觉得心宽不少,对旁边的婢女道:“细细上妆,一会儿我要去书房见殿下。”
……
但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无梁殿中的皇后听闻太子被废,大病一场。
整日嚎哭不休,常常指着墙角说,你别过来。
把秋纹也折腾得够呛。
想请太医来给皇后瞧瞧,逮着送餐食的嬷嬷求通融,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会,说:这可不是她分内的事,她做不了主。这无梁殿就跟那刑部的牢狱差不多,你什么见过太医进牢狱给人瞧病。
说得秋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想吼几句又不敢,只得憋屈着。真不知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跟了皇后这么个主子。
其实关在无梁殿的皇后,不应该知道外界的任何事情。
可她人已经虎穴,自然有人落井下石。
消息是萧贵妃托人传达进去的。
六皇子害了她的皇子,她的皇子轩王痛失大好前程,她连杀了六皇子和皇后的心都有。
若不是皇后禁足无梁殿,恐怕早已经被她碎尸万段。
皇后贵在殿中唯一的一座佛像面前,嚎啕大哭,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
突然她对着天花板大叫,道:“馥雅郡主都是你害的,你害了本宫的皇子,害了本宫的公主,害了本宫的哥哥,你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得好死。”模样痴痴颠颠,忽然又恍然大悟的笑,道:“哦,对了,本宫还是国候撑腰呢!你还不知道吧,馥雅郡主。嬴国可是本王的父亲,陛下见了他都会礼让三分。他得知了本宫的事,一定会回来救本宫的,到时候馥雅郡主,你就会死得很惨,惨到你不能想象”
她边说边笑,手舞足蹈。
秋纹在一旁看得揪心,看着佛像默默道:千万别讲皇后的话听进去,佛像面前不该有此等蜚言,还请佛祖原谅
事实上,远在江南的嬴国早收到了六皇子的来信。
他接到信,当即就备了马车往京城赶,以至于没有时间先给六皇子回信。
到了快入京的时候,又收到嬴谢的书信。
这时的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嬴氏一族的势力,被击得支离破碎,皇后无势,太子无权,嬴谢手上再无兵力,且他们一个个都危在旦夕。
年过半百的嬴国坐在马车中摸着胡须蹙眉思考。
嬴谢的来信中特别指明了祁王现在的势力。
他是什么时候平步青云的?又是什么时候得到皋帝重视的?他不是应该不理朝政只喜逍遥的吗?凌王造反他又是如何找准时机,在皋帝面前表现自己的?还有六皇子和嬴谢,又是谁在后背作梗?皋兰洁怎会突然没了孩子?当初给皋兰洁的做法的法师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
带着这些问题。
嬴国忐忑不安的入了京。
毫不避讳的先去见了皋帝。
养心殿门口张公公差异,“嬴国候,您怎么来了?您不是”
嬴国笑笑,镇定自若,“本想从江南往北境去,在热的地方呆久了就想换一个地方,去感受一下北方寒冷的天气。刚好途径京城,又听闻陛下病了,想着还是回来看一看,毕竟陛下对臣也曾有再造之恩呐。”
这一番话丝毫没提六皇子和皇后,还有嬴谢。
似乎他回来就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就是来看看陛下的。
张公公也笑笑,道:“嬴国候来得突然,怕是要先等一等呢?奴才先进去回禀一声。”
等?
嬴国疑惑。
纵使嬴氏落寞了,他嬴国本人的威严还在,和皋帝之间那多年的生死友谊还在。
他又难得回来。
照理该不会让他在门外候着。
便问道:“张公公的意思是”(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