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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东辞别了虬髯客,再次返回清河小筑。
“小东西,你还敢回来,看我一扫把打死你。”
杨东刚打开门,就看到正在扫地的老奶奶提着扫把冲出来,对着杨东就扫,杨东连忙闪躲。
“老奶奶,你听我说,那都是误会,我不知道那是你家姑娘啊。”
“不知道?不是我家姑娘,你就可以把人家绊倒?我告诉你,敢把我家姑娘摔在地上的,这还是世上头一遭,我要不打死你,我跟你姓。”
老奶奶提着扫把追打杨东,杨东只能不断闪避,就在这时,箫声忽然从竹林后面的山岗传来,悠扬绵长,回荡在青山河水之间,让人心旷神怡。
“小子,知道这是什么曲目吗?汉代的《别君赋》,意思是让你滚啊。”老奶奶丝毫不留情面。
杨东一笑:“我看不见得吧?别君赋,说明石姑娘把我当君子,这是倾慕我的表现。”
“论脸皮的厚度,当今天下,你杨公子一定数第一。”
“过奖。”
杨东看向山岗,只远远见到那个白色的身影,知道和老奶奶说的一样,石青璇是不想见到自己的。
“石姑娘,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父亲在哪。”
话一出口,轻悠的箫声突然紊乱,老奶奶神色一下子就变了,石青璇是世上最安静的性子,可是有一件事不能在她面前提起,就是她父亲石之轩,一有人提起石之轩,石青璇就会发怒,这是石青璇唯一的逆鳞。
“臭小子,我今天非抽死你不可。”老奶奶这下真的被杨东激怒了,扫帚不留余地地向杨东劈来,杨东吓的连忙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喊:“你父亲石之轩冰封在长安的杨公宝库。”
经历过商秀珣和鲁妙子的事,杨东知道,父女没有隔夜仇,女儿就算嘴里嚷嚷着再恨父亲,父亲当年做了再对不起她们的事,其实她们心里都是脆弱的,她们只是用仇恨来掩饰她们不坚强的内心而已。
这次去阴癸派,很可能一去不回,石之轩被冰封在杨公宝库的消息,只有祝玉妍傅采林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杨东怕自己不告诉石青璇,石青璇这一辈子也不知道她父亲在哪。
箫声变得低沉,石青璇一边吹奏着玉箫,一边看着山前老奶奶追打杨东,泪水从眼角滑落。
……
杨东失落地离开清河小筑,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杨东快步走在山路上,希望能赶到最近的城镇留宿。
山路前方有两个人迎面走来,一个又高又黑,像根黑竹竿,一个瘦瘦白白的,是个矮驼子,走路虎虎生风,明显都有武功。
另一条岔道上有一个挎着包的小老头,小老头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有几个垫底的梨子,脸上喜气洋洋,应该是在集上刚卖完梨子回来,说不定还卖了个好价钱。
两个人偷眼瞄那小老头,窃窃私语,虽然距离那两个人有些远,但杨东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老头身上说不定有钱,要不要弄过来?”
“算了吧,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要是不能完成任务,你和我都死定了。”
“怕什么,抓那小妞难道还会出什么意外吗?”
“那随便你吧,不过不要耽误太久,我怕夜长梦多。”
“瞧我的吧。”
小老头正背着背篓走上大路,那白胖驼子立刻笑吟吟地走过去。
“老大爷,卖梨呢?我能买两个不?”
小老头拿下背篓,往里看了一眼,为难地道:“哎哟,不好意思,就剩下几个坏梨了,如果你们要,就送你们吧,反正今天卖的不错。”
小老头嘿嘿笑了一声,拿出里面两个梨,递给了白胖驼子和黑竹竿,白胖驼子和黑竹竿对视一样,同时浮出笑容,卖的不错就好,这说明有油水嘛。
“大爷,我们哪能白吃你的梨呢,算了算了……恩?老大爷,我看你印堂发黑,是不是有什么疾病?”白胖驼子忽然紧皱眉头,严肃地看着小老头。
“嘿嘿,小伙子你看错了吧?小老头我身体可好着呢,别看我今年六十二,可十年下来,一次感冒都没有过,现在精神也不错,哪里得什么病,小伙子别担心了,哈哈哈。”
“不不不。”白胖驼子连忙摆手:“大爷,我们家世代行医,绝不会看错,老人家你就是有病,不信你摸摸你胸口正中,用力按一按。”
小老头将信将疑,用手对着胸口按了一下,忽然一股剧痛从胸口传来,小老头疼的倒在地上,背篓掉在一边,几个烂梨子滚了一地。
“哎哟,痛死我了,怎么会这样?”小老头趴在地上吃力地道。
白胖驼子弯下腰,叹了口气道:“大爷我给你说,胸口的膻中穴是五行之中,万病之源,按这里痛,说明你有重病却没察觉。
俗话说,十年不生病,一病就要命,大爷,幸亏你今天遇到我了,要是你这病晚些时候发现,那神仙也救不了你。”
“那小伙子,我现在该怎么办啊?”小老头一脸焦急。
“因为你年纪大了,你这病本来是无药可医,不到一年,必见阎王,但我师兄这里有一粒神仙丸,恰好能治你这病……”
“你小子说什么呢,我这可是祖传药,是那么轻易送人的么?”黑竹竿突然出声打断白胖驼子的话,将装神仙丸的盒子拿在手上爱惜地把玩,一脸的舍不得。
“哎呀,师兄,你怎么这么小气,虽然你的神仙丸是祖传的,也千金难买,但俗话说千金易得,情谊无价,刚才老人家愿意白送我们梨子吃,你就不能大方点?”
白胖驼子批评了黑竹竿一顿,转对小老头道:“不过你也别怪师兄,那毕竟是他祖传的药,这样吧,你看你身上有多少钱,就随便拿出来表表心意,我一定让师兄把神仙丸给你。”
事已至此,攸关性命,小老头还能说什么,只能不舍地拿出钱袋,里面是他今天卖梨的所有钱,一年也就卖这么一回梨而已,本来还打算回去给孙娃添件新衣服,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