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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响声,女孩捧在手中那摊污秽的食物,在我的这一巴掌之下,溅在了旁边的墙壁上,也溅在了几个同样蹲在一边进食的人们脸上。然而他们没有任何抱怨,统统伸手抹去那些污点,继续往口中塞着石槽里的东西。只有面前这个神智尚存的女孩,因为疼痛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抬起那张花脸,向我投来了惊疑的目光。
“自从你们开始调查那个咖啡厅,你就已经选择了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路。”我看着女孩的双眼,轻轻说道,“选择逃避,你也许会感觉轻松很多。但是,你并不是第一个陷进来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看看你身边这些毫无意识,沦为家畜的人们,你作为一名刑警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想要解救他们?不是想要阻止这背后的一切暴行吗?你也许会觉得,自己所面对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但是这却是现实。我见到了那个和你一起躲在面包车中的女孩,也见到了你们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官,并且看到了他们惨死的样子。我和你们并不是认识,但是看着你们所遭受的痛苦,却让我感同身受,所以我想为他们报仇。如果你内心中仍旧还存有一丝希望,那就想办法苟且下去,然后和我一起,消灭这些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给你那些死去的同伴们一个交代。”
我说完这些,期待着这个女孩会有所反应。然而,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在地上蹲了好一阵,才有些木讷地站了起来,走向墙边,依靠着结实的墙壁,缓缓地坐了下去,将自己的头再次埋进了双膝当中。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哭泣,而是透过双腿间的一丝缝隙,偷偷的看着我,颇为可怜。
我失败了,虽然没能成功和她搭上话,觉得有些可惜,但仅仅是看到她有现在这般行为,我就已经感到了些许欣慰。因为至少,她听懂了我的话语。有时候,一个人在面对绝望的时刻,真的需要有人能在背后轻轻地推动一下,哪怕那是一个陌生人也好。
“哎……”我看着女孩默不作声,坐在墙边的样子,暗自叹了一口气。
既然不能从她的口中问出什么,那我只能依靠自己去寻找逃脱的方法。可是再次环视着整个囚笼,看着这仿佛密不透风的空间,我只找到了那个当初将我送进来的小铁门,还有几个仅能伸进去一条手臂的通风口。这时候的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变成一只小强,要不然穿梭于各个孔隙,来去无踪;要不然,就是在这里傻傻的等待下一个受害者被送进来时,铁门再次被打开的机会,否则真的插翅难逃。
也难怪这个女孩会如此绝望,身边全是一些“行尸走肉”,而自己又没有离开这里的办法,又饿又渴,最后只好去吃那些污秽的食物。想到这里,我的眼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墙边那巨大的石槽上,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密闭的空间,这些像是食物一样的液体,到底是怎么送进来的?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方向,马上走到石槽旁边,目光同时落在了石槽紧挨的那面墙壁上,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惜因为灯光过于昏暗,让我无法清楚地辨识出来,所以我在心中纠结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决定,抬脚踏进了那粘稠的液体当中。
粘滑的液体瞬间钻进了我的鞋中,每走一步,都仿佛能吸住我的脚底,同时也让我觉得脚下打滑。但我依旧忍受着这种令人恶心的状态,目光紧紧的落在了墙面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墙边。弯下腰,仔细摸着那个让我感觉奇怪的地方,发现在石槽和墙壁的连接处,似乎有一条不易察觉的细缝。
这难道是添加食物的机关?我心中如此想着,马上又原路返回,返回了石槽的旁边,推开那些蹲在一边不断地进食的肉体,趴在地上一看,便同样发现了一个围绕着整个石槽与地面之间的缝隙。也许我只是想尝试一下,结果用力一推,却意外的发现整个石槽,竟然轻轻动了一下,心中顿时一喜,走到了女孩的面前,蹲了下去。
女孩依旧紧紧的盯着我,但这时她的眼神不再是害怕,或者惊讶,反而充满了好奇心,似乎在等待着我来搭讪。而我也没有让她失望,马上开口说道:“我可能发现它们是怎么把食物送进来的了,也许我们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听到了我的话语,女孩浑然不动,让我渐渐感到有些忐忑,又开口向她解释着:“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饭槽,可能是从墙壁另一边推进来的,我们一直躲在里面,等他们把我们拉出去。”
女孩依旧没有反应,依旧用那好奇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有些无奈,继续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我刚试了一下,石槽是一个机关,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拉动。所以,我们最好时刻做好准备。”我说完,有些犹豫的向她伸出了手,友好的说道,“可能有些恶心,但是我觉得为了逃离这里,值得一试。”
就这样,我傻傻的伸着手,等待着她的回应。但是足足等了有十多分钟,甚至连我蹲下的姿势,都换了好几次,她却始终保持着十分钟前的状态,不禁让我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已经出现了精神失常。
但就在我几乎等下不去,准备放弃她,站起来转身的时候,女孩忽然伸出一只乌乌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感觉有些惊喜,马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就像是在邀请一位公主,走进舞池一般,却拉着她淌进了那个恶心的石槽当中。
“我们躲在这里面。”我说着,拉着她慢慢的坐了下去。感受着环抱在屁股上,大腿上的紧束与粘滑,我的心跳不禁加快许多,浑身上下也在这时激起了一阵鸡皮,但口中却发出了警告,“记住,千万不要让这东西灌进口鼻当中,如果你不想变成他们了话。”说完,我看了一眼在旁边紧紧盯着我们,却不停地吸食这池液体的人。
女孩听完,便默默的躺了下去,而且还闭上了双眼,不知道是觉得恶心,还是因为太过于相信身边的我。看着那黏在她头发上的颗粒,看着漂浮在我身周的浑浊液体,忽然觉得这简直像是人的呕吐物,突然产生了一阵反胃的感觉。马上摇晃着脑袋,强行驱逐了脑海中不合时宜的画面,同样躺了下去。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失,那液体沾在我的头颅两边,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而听着旁边吸食的跐溜声,更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在这时有人围观,一定会以为我们两个人,正在被一群食人魔分食。但是,随着身边的液体慢慢被消耗下降,整个石槽忽然一震,让我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微微仰起头,看着旁边女孩那看似安然入睡的样子,我则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做好了独自一人,和一群残暴的怪物,赌上生命的肉搏准备。
沉重的石槽,摩擦着地面发出了燥人的响声。而整个液体,也在这时,因为强烈的共振,开始翻腾起来,不断地拍打在我的脸上。我内心一边祈祷着身边的人,千万不要误食进去,一边看着眼前的画面,逐渐从这个昏暗的饲养园,变成了一面漆黑的石墙。接着,随着一丝光亮从侧面传进来,我也屏住了呼吸,眼神紧紧的盯着那逐渐变大的缝隙,准备先下手为强,给它们一个“惊喜”。
然而当我认为缝隙足够大,腰部忽然用力,想要从粘液中突然腾起的时候,却没想自己整个人的身躯,竟将会被这液体给吸住,一下没能坐起来,还错过了最佳的时机。随着强烈的光线射到了我的脸上,我看到一个魁梧的影子就在站在石槽外,胸口顿时如同是压上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一般,暗叫一声:“完了!”
却在这时,听到了一个更加令人意外的声音,从那个影子上传了出来:“叶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