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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什么朋友,也根本不认识他。”
“小慕?”我不知道小慕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这听起来,确实伤到了我。
“麒麟!”他的妈妈马上抬高了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好了,妈,我知道了。”小慕有些害怕母亲发火,马上抬起头,用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母亲,轻轻说道,“我会向他道歉的,你先走吧。”
“哎……”他母亲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歉意看了我一眼,又对小慕说道,“孩子,交个好朋友不容易,而且你的朋友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说完,就慢慢走出了房门。留下的我们两个人,显得有些尴尬,而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看着他提着手上的东西,走进了厨房中,然后又走了出来,一言不发的站在客厅的正当中,我还是先开口了:“那个……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你。昨晚恶灵被解决了之后,搬离晋城的那两个孩子,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本以为小慕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但是他却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我,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搓着,眼神也落在了地上,看样子脑中似乎在做某种挣扎,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吴丽丽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又尝试着开口说道,“我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且她的尸体也被李慧带走了。虽然李慧什么都没说,但我觉得她一定非常难过。所以你也别太责备自己了,毕竟谁都无法预料到会是这样的……”
“叶廷哥哥,别说了。”小慕停止了自己的小动作,忽然出声打断了我,“我妈已经走远了,你现在已经可以走了。”
“小慕……”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朋友,而且也不会有什么朋友,在我的眼里,你不过是一枚棋子,一直在被我利用着而已。”小慕低声说着这些话。
“怎么利用我?”我知道这不是小慕的真心话,所以也顺着他的发言问了下去。
“利用你铲除那些异类。”小慕回答着,走到了房门前,为我打开了公寓的门,“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里也根本不欢迎你。猎人之间相互利用,是常有的事情。而且对于异类的处理,我觉得你比我更有经验,以后也不用我来教你做什么,所以你快点走吧。”
被下逐客令的感觉,非常糟糕。和小慕之间的谈话,就像是隔着一层无法捅破的隔膜一样,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的是一种无奈,是一种不情愿,是一种对朋友的渴望,同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始终无法到达他的内心中。
这时候,我想到了杜伦宇给我回的那条短信内容,走到门口的身子停了下来,开口问道:“至少有一件事,我想知道,你曾经遭受的诅咒,是什么?”
小慕的眼神瞪大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似乎是在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样子。但是他的嘴却没有老实的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对我说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麻烦请你快点离开。”
“好吧。”我隐约中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所在,轻轻点了一下头,踏出了房门,转身看着那扇防盗门缓缓地关上,我留了最后一句话给小慕,“我是一个猎人,如果真的有什么诅咒,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翻查小慕的那段悲痛的经历,就像是在揭开他已经结痂的伤口一样,他一定觉得非常痛。但是,这个伤疤并没有长好,因为它已经遭到了感染,使得我所熟悉的小慕,发生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变化。而我就是一把手术刀,即便这个伤疤再厚,再痛,我都要将它揭开,只有放出里面的脓血,才能真正的让一个人恢复健康。
回到了公安局,我马上托人找到了几个月前,发生在小慕身上的那起离奇案件的档案,终于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天是小慕的生日,一个女孩向他表白,并且要求要做小慕的女朋友,但却遭到了小慕的拒绝。女孩没有放弃,而且还知道小慕最喜欢的糕点店,所以亲自跑腿,去买了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可惜,在回来的路上,却发生了一起意外的车祸。
马路上正是红灯时,女孩抱着巨大的蛋糕缓缓走过。一辆出租车,没有因为红灯而停止前进,反而加快了速行驶的速度。最后在周围行人的一片惊呼当中,出租车撞上了女孩。女孩轻柔的身躯直接被撞飞10多米远,不仅全身粉碎性骨折,而且脖颈摔断了,当场死亡。听闻了事故的小慕,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看着铺满整个路面的蛋糕,看着女孩手中紧握着的贺卡,他跪在女孩的尸体旁哭了。
案件很快就得出了调查的结果,同时也出现了让人无法释怀的疑点。出租车经过缜密的检查后,发现油门和刹车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全部正常。可是,被逮捕的司机却坚持说自己一直想要刹车,甚至拉动了手札,强行换挡减速,还转动了方向盘,想要躲过去。紧急时刻,什么样的办法都想过了,可是汽车就像是失控了一般,不断地加速着,直到这一惨剧发生。
刑警们调查了司机的背景只是普通的市民,有着丰富的驾驶经验,没有任何不良记录,没有酗酒,没有任何精神问题,也根本寻找不到杀人作案的动机。但是从结果来看,他确实是酿造这个局面的杀人凶手。
对一位正常人来说,这个案件确实就是这样的结果,没有任何的疑义。但对于我这种已经“不正常”的人来说,这已经成为了一起怪异的事件。所以我想杜伦宇才会介入调查,并且发现了存在于小慕身上的“诅咒”,帮助他解除了以后,小慕也因此成为了一名猎人。
可以说,女孩的死亡,是因为小慕遭受了那个“诅咒”,而现在的吴丽丽的死亡,又让小慕回想起了当初的“诅咒”,所以才会故意的远离我。他害怕与人亲近,因为那些人,有可能会发生不可逆转的生命危险。但是,杜伦宇不是已经将“诅咒”解除了吗?为什么小慕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难道是为了保险起见吗?
咦?一时间,我发现了自己的矛盾点。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为杜伦宇解决了“诅咒”的?他的短信里也从来都没有提过“解决”或者“结束”这两个字,这一切都是我的恻隐而已。再回想一下小慕的状态,难道是他发现这个“诅咒”并没有真正的结束,所以对我的态度,才会产生如此大的反差?
带着这般思考,我拿起了几个月前,那个女孩的档案,了解到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是武警部队宣传部的,会唱歌会跳舞,人又温柔,在部队里,是众人公认的“女神”。被这样的女孩追求,小慕应该没有理由拒绝,而在女孩死后,他却公开承认,死去的人是他的女朋友。这么明显的矛盾,只能说明他也许早就知道了这个“诅咒”的存在。
深潜的逻辑分析,我似乎发现了小慕想要隐藏起来的秘密,心中带着极度的不安,我马上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打算再去找一趟小慕,要把这件事情彻底问清楚。可是当我走进电梯中,准备下楼时,电梯突然产生了一阵晃动,头顶上灯光闪烁,传来了两声钢绳断裂的怪响,接着在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当中,电梯失控了。
我现在才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个“诅咒”已经降临到了我的头顶。